第一百九十七章 最終戰(三)
沈樊坐於正殿上,那個人人夢寐以求的位子現在正在被沈樊佔有著。羽慈赫現在手上沒了裂冰鞭,就只拿著商靈心口上的那把匕首,一步一步地上了台階走進了殿內。羽慈赫抬眼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人冷哼了一聲:「這就是你所謂的義子,從小養到大,到最後還不是被利用。」
「錯。」沈樊一臉的不屑道,「殺了他的人是你,不是我。」
「到現在了你還在為自己開脫?!」羽慈赫頓時怒不可遏,攥著匕首三兩步就到了大殿的正中央,「如果不是你將他故意安排在這裡,他怎麼會死?還有那顆葯,也是你誘導他吃下去的。」
沈樊閉著眼睛道:「身為我沈樊的兒子,怎麼能為情所困呢?無論是蕭氏的素安公主也好,還是鈴仙閣的羽慈赫,他都不能為了一個女人去壞我的大業。」
羽慈赫臉色一沉:「你從什麼時候知道我就是蕭昀懿的?」
「嗯~」沈樊睜開眼睛看著羽慈赫,「或許,鳳血玉那次?又或者是中元節?哎~」沈樊坐直了身子道,「年紀大了,記不清了。」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又為什麼留我這麼久?」
「我留你自然是有用處的。」沈樊笑了笑,「用你去制約商靈,去制約蕭煜桓,不都是極好的么?既然這些你都能幫我做了,我又何必親自動手呢?」
「還有一件事。」羽慈赫抬眼看他道,「你就是當年的聶齊山,你為什麼養著海臨楓的兒子這麼多年?」
「這件事..」沈樊用手支著頭想了想道,「恕我無可奉告。不過你要是想知道一點內情的話,那你就當作是報復吧?我殺了海臨楓和安楚雲,卻不殺他們的兒子,反而自己收作義子,大概也是一種報復吧?整日和殺了自己父母的兇手住在一起,甚至是還幫他辦事。這樣想想,也是很高興的吧?」
「你就是個瘋子。」羽慈赫看著他平靜的說著,「以前沒發現,現在看來所做的這些也都不過是取悅你自己的工具。無論是商靈也好,亦或者是輔佐蕭煜桓。我想這個皇位可能也並不是你想要的,你只是想把蕭氏搞垮罷了,我說的對么?」
「果然,能懂我的也就只有你蕭昀懿了。」沈樊似乎高興得很,「我都有點捨不得殺你了。不過有一點,我是個瘋子,可是你懂我,那你也是個瘋子了?」
羽慈赫不想看他:「我和你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沈樊長出了口氣,帶著些不明深意的眼神上下打量著羽慈赫繼續說道,「正常人會在自己的臉上划刀子么?說到底,你也是個瘋子。」
此話一出,羽慈赫抬起眼眸死死的盯著沈樊,就像是在從眼睛里放箭一樣:「你到底是誰?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沈樊也冷著臉看著羽慈赫:「蕭昀懿,我是真的不捨得殺你。可是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於我也是無益的,所以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說罷,他猛地一揮手,殿門全部都被重重的關上。羽慈赫所站的大殿的正中央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法陣,這個法陣是用血畫成的,布滿了整個大殿,但是用的什麼血羽慈赫尚不可知。不過現在她也沒心思去管這究竟是什麼血了,因為她的身體又開始變得虛弱至極。那種每個月月圓時分會出現的癥狀竟然在現在開始發作,羽慈赫這時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羽慈赫沖不出法陣,身體又開始支撐不住倒了下去,她的手撐著地面怒吼道:「沈樊!你卑鄙!」
「卑鄙?」沈樊看著她笑了笑,「你不是說我瘋么?那我就瘋給你看。」他又奸笑了兩聲繼續道,「你知道這個法陣是誰貢獻的么?就是你自己。雖然現在裂冰鞭和赭翎扇已經被毀了,但是我手上有它們殘留的部分靈氣,所以鑄就了法陣。」
羽慈赫此時已經開始意識模糊,但聽著沈樊這話她也想到了那日潛入商府之前被遮眼的事,估計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取了裂冰鞭的靈氣。
被靈氣極重的兵器圍困著很快就會使陰性的身體變得虛弱,她身體里似乎有什麼東西開始不受控制的往外跑,但是她的意識卻開始空前的清晰。沈樊坐在上面發現羽慈赫的身體開始出現變化,就像是沒見過一樣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甚至是往下走了走,走到了法陣前面滿臉的歡喜看著眼前的羽慈赫。
「這就是鬼狐?」沈樊欣喜地說道,「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吶!此生無憾了!」
羽慈赫趴在法陣里,一襲紅衣之內的身體卻已經開始發生了變化。頭頂的兩隻毛茸茸的耳朵和身後一條火紅的長尾巴,就這麼乖乖得待在羽慈赫身上。再看羽慈赫眼睛,此時也開始一時是黑一時是紅。她乾脆就閉著眼睛調理身體里相互衝突的兩股氣息。沈樊站在外面看著羽慈赫的尾巴突然說道:「你說,鬼狐的尾巴能用來做什麼呢?」
羽慈赫聽見這句話,體內的氣息再也沒辦法壓下去了。鬼狐的氣息直接就在羽慈赫的體內沖開,她一睜眼,那雙紅得像血一樣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沈樊。沈樊擺了擺手轉身準備坐回去,羽慈赫此時也已經完全變成了鬼狐。現在的她已經不再受靈氣的控制,她趁沈樊轉身當即便兩手朝地面上一推,整個人都騰空躍起。她的陰氣現在是最重的,周身一直都圍繞著一些霧蒙蒙的東西。羽慈赫雙手合十,分向兩邊錯開,兩掌分離中間聚集了一道紅光向前一推。身邊的邪祟都開始聚集在紅光里,跟隨著紅光沖向了整個法陣。沈樊聽見了聲響回頭去看,正看見羽慈赫從法陣里出來直衝自己而來。沈樊沒著急,坦然地向後面退了一步上了台階便站定不動了。羽慈赫此時已經離他只有一步之遙了,沈樊隨即一笑抬手拿出一個鈴鐺搖了兩下。羽慈赫整個人的神智就像是被抽走一樣,整個人也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意識再次變得模糊起來。
沈樊搖著手裡的鈴鐺笑了兩聲:「你知道鬼狐最怕的是什麼么?是血,可是普通的血又不行。只有是修道之人的血,才能抵擋半分。你知道,這血是誰的么?是你認識的人,自己想想?」
她雖然已經變成了鬼狐,但與往常不同的是這次的鬼狐願意聽命於她,而不是去控制她。羽慈赫聽見沈樊的話開始仔細在腦海中搜索自己認識的人的名字。突然,羽慈赫似乎聽到一陣鈴鐺響,腦海中一個人的形象逐漸變得清晰。她看清了腦海中的這個人,眼眶裡開始不自主的旋轉出眼淚。
「南塵!」她口中喃喃的叫著南塵的名字,眼眶裡的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一邊說著這個名字,一邊拖動著身體向前爬到法陣的邊緣,伸手去觸碰那些血,羽慈赫的手指上瞬間有一種火燒的感覺。
「嗯~」沈樊滿意的點了點頭坐了回去,「這鈴鐺不是百里晉霖的那個,我找了一個差不多的來代替一下,沒想到也還可以。」
羽慈赫抬手想要抓住自己幻覺中的那一縷南塵的殘影,手上卻還是空空如也。她在閉眼之前,聽見沈樊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看你們自相殘殺,也是一件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