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偶入華夏
?「果真是魔界妖人作祟!」花羽上前,凝神一番查探:「向氏老小僵而未敗,應是被妖人吸干陽氣,故而屍身保存完好,卻樣貌深凹,驚人一悚!」
「道長……」夏宇暢戰戰兢兢,迎到花羽跟前:「棺中壯年,卻非這般模樣!」
「他們乃是生飲井中之水,中了蠱毒!」花羽緩至屋內,怎料已空無一物,只剩諸多藥渣。
「若貧道所料不差,這些個魔界妖人,定是在煉製噬心丹……」花羽屈身拾起藥渣淺嗅,轉過身去凝望門外青藤之間:「此丹可控仙凡,中丹者勢必惟命是從,心志全失!」
「如此……我蘭關百姓豈非永無寧日?」夏宇暢憂色沉重,手足失措。
「不然!你等勿需驚恐,此地只乃小鎮,魔界妖人於此煉丹,應是沖著山間靈草,卻非蘭關百姓!」花羽移步門外,仰頭望天,半聲短嘆:「唉!六界終將波瀾再起!」
「道長!」夏宇暢臉色深灰,憂心不減:「六界甚是遙遠,夏宇暢只求蘭關百姓安康;道長可有仙法佑我蘭關度過此劫?……老漢……老漢給您磕頭了!」言罷,夏宇暢跪倒在地,給花羽磕了三個頭,頓時額沾塵土,滿面憂絲,怯色全無。
「族長快快請起!」見夏宇暢跪倒在地,還給自己磕頭,花羽連忙將他攙起:「族長不必憂心,貧道自有手段,佑你蘭關不涉六界之爭,度你百姓蠱毒全消!」
「你且差人,取此粉塵少許撒於井水之中,招呼百姓喝上半碗,自可化去蠱毒!」言語間,花羽伸手,化出一個錦盒遞到夏宇暢面前。
「如今蘭關雖只殘留些許老弱,卻也為數近千,道長,只此一盒,可夠?」夏宇暢接過錦盒,雙頰稍存疑慮。
「哈哈!」花羽撫須大笑:「簇長勿慮……回到鎮中,只需取少許粉塵置於井水之中即可,剩餘粉塵,還請悉心保存,他日必有大用!」
「夏宇暢謝過道長!」夏宇暢手持錦盒,老腰微彎,抬頭之際,發現花羽早無蹤影。
「道長……道長……」夏宇暢手捧錦盒沖至院外,卻見花羽早已現了真身飄入雲端,遂拜倒於地:「原來是觀音菩薩顯聖……夏宇暢代蘭關百姓,謝過菩薩!」
「有救了,有救了……」夏宇暢欣喜若狂,連磕帶絆的沖回蘭關;立即差人,取粉塵少許置於井水當中,並召集百姓碗飯井水!
數月後,蘭關甘霖降下,枯樹逢春,蠱毒盡消;百姓舉歌同慶,迎親重返者不在少數!
話說這蘭關小鎮,原是一座城池,有百姓數萬,乃華夏通關之要塞,又名——龍城;其間湖光山色不勝美好,更有仙草靈藥遍植千川!城主司馬相乃是鳳城城主司馬央之先祖,只因聽信妖言,從而墜入魔道,成了魔界一族;自此,龍城盛世凋零,百姓銳減,城終不城,而至後來淪為山間小鎮;某日為魔界相中山間靈藥,這才招來橫禍一場!
花羽行色匆匆,行至華夏帝都上空,只聽得雲端之下殺聲四起,硝煙瀰漫,整個嘯城已被叛軍圍得水泄不通,百姓擠身檐下,誠惶誠恐,目光獃滯;間有孩童啼哭,甚是凄慘!
「這……」花羽憂思之際,突逢雲間雷電交加,只見她柳眉微皺,緩緩落下雲端,飄至嘯城城門外。
「爾等何方嬌娘,膽敢阻我進城!」花羽腳步剛穩,只見一黑臉將軍策馬馳來,手中長矛,直刺她胸口而來!
「啊……」那黑臉將軍揚矛猛刺之際,只見花羽整個身子突然金光閃動,連人帶馬飛出丈余,重重的撞至城牆之上!
「呵呵!」花羽轉身,掩嘴淺笑:「將軍,你是要刺哪裡?」
「混賬!」那黑臉將軍猛然起身,輕拭嘴角殘血,拾起長矛再次朝花羽沖了過來:「我堂堂大元帥遲延峰,豈容爾等婦孺戲耍,看矛……啊……」
「啊,這是怎麼回事?」長矛刺來,花羽也懶得躲閃,索性緊閉雙目,任其吶喊;誰料矛尖臨陣倒戈,迴轉刺向遲延峰腿部;只見他握矛而倒,頓時鮮血猛噴,疼痛難當!
話說這遲延峰,乃是七蓮國國君欽點的征西大元帥,脾氣極其暴躁,卻驍勇善戰;不過在花羽面前,無非螻蟻疲力,不足掛齒!
「呵!遲將軍是吧?」花羽嫣然短笑,紅唇半啟:「小女子見將軍血氣過剛,故而好意為將軍釋血而緩,雖手段不雅,卻速見成效,望將軍莫加怪罪!」
「爾等何方嬌娘,速速報上名來!」遲延峰握矛半躺,地面已血置半樽,臉色泛白。
「你等宵小,不配知我名諱,若不速速退軍,定教爾等大軍不剩半卒!」花羽嫣然盡散,語調嚴謹,駐於遲延峰半丈之外!
「遲將軍……」十餘士卒止於兩丈開外,見遲延峰腿插長矛,雙頰憂色不淺。
「爾等還不攙下統帥,速速離開!」花羽轉身,手指士卒。
「將軍!」兩個士卒過去攙起遲延峰,匆匆回撤:「國師口諭,令我等速速撤軍回城!」
「啊……」遲延峰血流未止,嘶聲大喊:「爾等不必管我,只將我斬於城下;如此這般,何以回見陛下?爾等……爾等速速放我下來,速速將我斬於城下!」
遲延峰入營,大軍緩緩回撤,如潮水般湧出城外隘口,頓時塵土飛揚,氣勢不凡!
「城下乃是何方高人?」城牆之上,一紅臉將軍探頭大喊。
「呵呵!」花羽低聲短笑,緩緩靠近城門。
「此乃凡城重隘,還望姑娘先行報上名諱!」見花羽未加理會,還緩緩行至城門,那紅臉將軍再度大喊:「……切莫近我城門,否則將亂箭射殺!」
「放箭!」見花羽將近城門,城牆上紅臉將軍一聲令下,頓時萬箭齊發,射向花羽。
箭雨即至,花羽不緊不慢,微起青袖,頃刻便將漫天箭雨擋於身外;萬箭悉數落下,於城門堆成一道箭閘。
紅臉將軍大驚,速回身朝城內士卒喊道:「門內驅車死堵,不許半人進城!」
「將軍!」紅臉將軍話音剛落,花羽已至身後:「將軍好不仁義,適才替將軍解危,不加感恩,已是不敬,如今又要將小女子堵於門外,是何道理?」
「你……」見花羽於身後突現,紅臉將軍頓退數步:「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凡城長年香火不斷,應是不曾開罪各路神靈才是……」
「將軍莫驚……」花羽輕起右手,卻引眾將拔劍怒目,遂縮掌,抿嘴淺笑:「爾等勿需驚恐……小女子若要取爾等性命,無非彈指之功,大可不必費此周折!」
「在下宇文洛,敢問姑娘怎麼稱呼?」那紅臉將軍便是凡城守將宇文洛,見花羽神色悅目,眉宇清澈無穢,遂上前輕按眾將士握劍之手,拱手而詢。
「宇文將軍有禮!」花羽笑容可納,拱手還禮:「凡城乃華夏帝都,何以引軍而圍?如今……如今華夏國誰是君王?」
「想我華夏悠悠大國,自古崇尚和平盛世,自治自昌已有數百年……」宇文洛拱手向天,侃侃而回:「番外宵小妄圖進犯,我等定當誓死據守;縱使肝腦塗地,亦不離城池半步……」言語間,宇文洛扭頭凝望花羽:「只是……皇帝名諱,恕我等不敢直呼!」
「將軍好氣魄!」花羽嘴角盈笑,拱手示敬:「請恕小女子思慮不周……」
「若小女子掐算不差,當今皇帝應該是平王司馬文若!宇文將軍,小女子所言可准?」花羽半掐玉指,笑望宇文洛。
「姑娘到底是誰?」宇文洛濃眉深皺,若有所悟:「看姑娘氣宇,可不像普通百姓!」
「呵呵!」花羽半掩紅唇,抿嘴而笑:「莫非將軍還會占卜觀相,通曉天地大氣?」
「左右!」宇文洛突然扭頭,語調嚴謹:「速迎國師前來,同我等拜謝這位姑娘解困之恩!」
「國師?」花羽柳眉輕顫,俏面笑容微減:「不知當今華夏國國師又是何方高人?」
「姑娘執意不肯道出芳名,想必自有隱虎……」宇文洛將劍回鞘,面色平穩無奇:「宇文洛乃一介武夫,唯恐思量不周,怠慢姑娘大恩;故而傳請國師,會同我等拜謝!」
「喔……」花羽若有所思,漸移金蓮於城牆哨台:「宇文將軍有勇有謀,實乃華夏之福;又何需妄自菲薄,自貶風采!」
「啊……」花羽轉身之際,一白髮蒼蒼的老頭兒匆匆拜倒於膝下:「布衣相石闊拜見花羽大神,屬下眼濁,不識大神真身,還望花羽大神不予怪罪!」
「石老頭兒?」花羽上前,緩緩蹲下身子,扶起石闊:「你這老頭兒,乃是何時身居華夏國師之位?你……你不是被貶前往南海守黎島嗎?」
「不瞞大神,七百年前,玉帝貶我之時便有密昭,令我擇時守護華夏……」石闊緩緩抬頭,面色回潤:「四十年前,華夏四面受敵,石闊便化身布衣相來到皇帝身邊,誰料一入凡塵,法力盡失,只殘留往日智慧……故而,四十年後,我便成了這般模樣!」
「呵呵,你這老頭兒!」花羽微微一笑,俏皮的捋了捋石闊頜下白須:「算你走運,又遇到花羽,不然再過些年月,你這小命該當被地君索了去!」
「快不速速拜見花羽大神!」石闊慌忙轉身,朝宇文洛等將士揮手,示意他們過來拜見花羽。
「拜見花羽大神,謝大神解困之恩!」轉瞬間,宇文洛等武將悉數拜倒於地,足有四五十人,場面及喊聲不弱,足以震天。
「諸位快快請起!」花羽揮手示意讓各將士起身,又連忙轉頭低聲對石闊說道:「你這老頭兒,當年就已實情相告,我不是什麼大神,何以還是這般拘泥?還有啊,跟這些凡人講話,著實辛苦,還很啰嗦,不如跟你白話以對來得自在!」
「喔,對對對,花羽大神可是大神中的大神,石闊嘴笨,也不知道要怎樣稱呼才好!」石闊面帶微笑,有些為難;對花羽來講,他只是個後生,甚至是個不入流的小仙,無非面相蒼老,論仙壽,他都不知道要怎樣稱呼花羽才好,故而就只能把大神掛在嘴邊,以示尊敬。
「去,不許貧嘴!」花羽佯裝生氣,伸手輕輕的扯了扯石闊頜下白須:「以後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不然……我把你的白須全拔光!」
「啊……這……」石闊往後稍退,尷尬不已。
「這什麼這?就直接叫名字!」花羽聲音極小,唯恐旁人聽到,笑他俏皮。
「那……花羽……就即刻隨我入宮面聖?」石闊聲音突然豁亮,卻說得極其不暢。
「不去!」花羽轉身,低聲說道:「我才不見什麼皇帝,不如……你帶我四處走走?」
「這……」聞言花羽要自己當嚮導,石闊頓時瞠目結舌,不知所措:「此番城圍剛解,小的尚未稟報皇帝……」
「行了!」花羽打斷石闊,輕扯其衣袖:「令屬下稟報就好,這些年我隻身遨遊天地,實在悶得不輕,好不容易駐步華夏帝都,你這老頭兒身為國師,還不儘儘地主之宜?」
「這……是是是!」石闊突然直起身子,扭頭對宇文洛說道:「宇文將軍,你且率領部下回稟皇帝,就說城圍已解,國師正帶著恩人前往四門勘察要塞!」
「屬下遵命!」宇文洛拱手領命,轉身離去。
「呵呵!」花羽俏顏淺笑:「這下好了,我得好生看看這華夏河山,也不枉途遇雷電,被駐華夏城池,還無意中替你們解了城圍,又……又遇到了你這老頭兒,呵呵!」此時的花羽,音容笑貌與凡人無二,任誰也看不出她到底法力高低,仙壽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