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善惡輪迴
易辭用過早膳又照常的去小祠堂看望何氏。
剛進入祠堂就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她皺了皺眉,提步往裡走去。
易辭起的晚,此時何氏已經坐在佛像前開始誦經了。
她微微掃了一眼,垂眸走進祠堂,挑了個離她最近的位置坐下。
今日天氣不算熱,但也絕對不冷,何氏卻加了一條絲巾圍在脖頸處,她抬眼看向她。
「怎麼了?」
雖然何氏有意瞞著,但從易辭這個角度還是能看到她臉頰一塊青一塊兒紫的淤痕。
何氏睜開眼,停下口中的吟誦。
「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礙事。」她道。
摔了一跤?
若是摔得怎麼會摔成這樣?
易辭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我幫你去找大夫。」說著,易辭就要起身。
何氏察覺,連忙起身叫住她。
「公主,都是小傷不必費心。」
小傷?
她垂眸看過她手臂上若隱若現的血痕,何氏似乎也感受到了易辭的目光,有些尷尬的扯了扯袖子。
既然她不想說話,那她也就不問了,自討沒趣總歸是不好的。
「用過早膳了嗎?」易辭倒了被茶水給她。
何氏一愣,片刻之後回過神,這才明白易辭這是不想讓她尷尬,所以給她一個台階下。
她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易辭,順勢在她身邊坐下。
「用過了。」她細聲細氣的回答,抿了口手中的茶,才又看向易辭。
「昨日,我做了些栗粉糕,公主要不要拿去吃?」
易辭放下杯盞。
「我不愛吃甜食。」
不愛吃甜食?
青麻糍不就是甜食嗎?
何氏有些莫名的看向易辭,但還是把這句話咽了下去,她看的出易辭對青麻糍有種別樣的情感,這種事還是少挑起的好。
她伸手給易辭添了點茶,吸了口氣剛想說話,又咽了回去。
易辭抿了口茶看向她。
「有什麼就說吧。」
何氏有些尷尬的笑笑,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表現太明顯了,她眼神有些渙散,為了掩飾只得盯著自己手中的茶杯。
「公主,你小心一點雲裳。」
小心雲裳?
易辭看向何氏,笑了。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她說道,停頓了一下,「她可是你女兒。」
「我只是覺得公主人很好。」何氏慘笑一聲。
易辭裝作沒有看見她臉上的表情。
「我也覺得我挺好。」她笑了,「只是你告訴了我,易雲裳就有危險了。」
何氏搖搖頭。
「那是她該的。」她說道。
「這世間善惡無非是個輪迴,終會有報應的,只是早晚而已,我希望雲裳能早點悔過,你若是被她傷了,這個罪孽她實在是擔不起。」
所以說還是為了易雲裳。
「公主也別覺得是我迷信……」說道這兒,她停頓了一下,又不禁一笑「算了,我只是希望雲裳的罪孽不要太重。」
所以叫她小心一點易雲裳。
易辭笑笑並未說話,二人又吃了會兒茶,她不願再在這兒坐著,便早早的離開了。
易雲裳那個孩子戾氣太重了,不適合在生活在這樣的地方,她的經驗告訴她,想要與人斗,就必定要擯棄一些不必要的情緒。
不是摒棄善良,也不是讓自己失去所在意的東西,而是沉靜,皇後娘娘說過,要想在宮中活下去,必須比誰都沉穩。
何氏身上的傷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應當是易雲裳乾的。
但她不大敢這麼想,畢竟怎麼會有人能對自己的母親下手。
想到此,易辭頓住了腳步,又苦笑了一聲。
她怎麼忘了,這種人是有的,而且她親眼見過。
一路閑散到了花園,這花園算是靖王府的一片聖地的了,亭台溪柳,竹篁交錯,曲徑通幽,入眼儘是美景,絲毫不必御花園的茶。
她走上石橋,吐了口濁氣,頓時心情好了不少。
「公主,外面風大,你身子還沒好……」
「沒事兒,我就待一會兒。」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易辭堵回了口中。
青衣應了聲諾,吩咐人從院中取來了裘衣給易辭披上。
這時,一個丫頭從橋的另一頭走了過來,手中端著一碗湯藥,看裝扮應當是膳房的廚娘。
她走過石橋給易辭行禮請安,剛準備走,易辭叫住了她。
「站住。」
廚娘步子一頓,面色有些發白,轉過身來。
「請問公主有何吩咐。」她垂著眸問道。
易辭掃過她的臉,看向她手中的湯藥:「這是什麼?」
廚娘乖巧的作揖行禮。
「回公主的話,恭郡王受了傷,這是治療腿上湯藥,正要端去。」
「本公主難道不知道恭郡王受傷了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怒目,嚇得那廚娘趕忙跪下喊恕罪,慌亂的解釋。
「公主,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只是說……」
「夠了,我不想聽。」易辭怒聲,走上前去把那碗湯藥打開。
廚娘見狀面上帶著驚恐,她急忙的想要後退,青衣見狀不對,立馬吩咐人把她鉗制住。
她奮力的掙扎著,死死的盯著湯藥想搶回來。
「公主,不要!那是……恭郡王治療腿傷的……」
「青衣,讓她住嘴,告訴她這靖王府到底誰最大,敢這麼跟本公主說話。」易辭作勢瞪了她一眼。
收到命令的青衣立馬上前,二話不說便開始掌嘴。
「公主只是瞧瞧,又不是不是要給恭郡王下毒,你亂喊什麼?」青衣大丫鬟的架勢立馬端了出來。
遠處,易雲裳躲在角落看著這石橋上的一幕咬了咬牙。
「真是廢物,這點事兒都辦不好。」她有些憤恨的剜了易辭一眼,甩袖離開。
易辭的嘴角微微勾起,若有若無的望向剛剛易雲裳離開的方向,放下手中的湯藥,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行了,本公主今天心情好,回去吧。」
她話音一落,青衣便立馬收住了手,旁邊的丫頭把湯藥遞還給了廚娘。
「日後若是再衝撞了公主,可就沒有這麼簡單了。」青衣剜了她一眼,轉身跟著易辭走去。
易辭走在前面似乎心情不錯。
想想也是,公主好像已經有很久沒有這麼鬧過了。
想到這兒,青衣腳步一頓,一股奇怪的想法湧上了心頭。
公主是不是刻意在這兒等這個廚娘的……?
畢竟從膳房到恭郡王的院子就只有這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