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改變
凝氣成形！
冷汗順著山羊鬍子的腦門開始往下淌。
這一掌如果是他打出去，牆上只會出現一個不規則的痕迹，而絕不是一個清晰的掌印！
以前在宗門的時候，聽掌門人說過，達到凝氣成形的高手，釋放出的氣息，能保持釋放之時的樣子。
也就是說，用拳頭打出去的氣息，痕迹就是個拳頭，掌打出去的，就是個掌印。
當時山羊鬍子將信將疑，卻不想，竟然真的看見這一幕。
然而下一刻。
他突然想到一個奇怪的地方。
剛才對方打出一掌，距離在牆上留下掌印，可是足足過了十幾秒，時間上不對勁兒啊！
難道，這也是對方的小把戲，障眼法？
這個時候。馬小川開口淡淡道，「不用懷疑，凝氣成形，不僅能控制氣息的狀態，還能控制氣息流動的時間。」
說著，伸出一根指頭朝著桌上的半瓶紅酒一指。
頃刻間。一道氣息自指尖迸射而出。
這一次，山羊鬍子看得真真切切。
那道氣息迸射出后，變得非常非常緩慢，就像是慢鏡頭一般，緩緩朝著紅酒瓶子飄去。
看似綿軟無力，而那股氣息觸到瓶子后。突然發出噗的一聲。
瓶身微微搖晃了一瞬，然後就沒了動靜。
一旁的妖媚女人頓時哈哈大笑，「我還以為多厲害呢，裝神弄鬼的，原來還是沒什麼用啊！」
山羊鬍子也有點懵。
只是，當他看清瓶子上邊多了個東西后，整個身子開始止不住的劇烈顫抖起來。
瓶子的一側，竟然多出個小孔！
這可比直接震碎瓶子恐怖多了！
此時，他最後一絲心理防線終於完全崩潰。
「哈哈哈，變魔術的，還有什麼招，再變一個我看看……」
不明就裡的女人依舊哈哈大笑。
卻不想。
噗通！
山羊鬍子突然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身子如同篩糠一般。
甚至連最後拼一把的念頭都沒有。
因為他知道，就算十個他綁在一起，也逃不過對方的一招半式。
只是凝氣成形就已經很恐怖了，更別說控制氣息的速度，這簡直聞所未聞，這人的功力，達到了一個什麼樣的恐怖境界？
「你……你怎麼了……他不就是個變魔術的……」
女人有些疑惑，然而話沒說話。
「閉嘴！」
山羊鬍子怒斥一聲，然後狠狠在地上磕頭。
嘭嘭嘭——
「放過我，我有眼不識泰山，只要你放過我，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的錢，房子，車子，還有……」
此時，山羊鬍子只想好好活下去，拼盡全力想找到能讓他活下去的砝碼。
「還有……女人！」
他扭頭對著妖媚女人怒斥，「衣服脫了，跪下！」
「這……」女人嚇傻了。
「脫衣服，跪下！」
山羊鬍子嗓子都啞了，上前一把扯起女人頭髮，將她拖拽在地上，對著馬小川顫抖道，「女人，還有我的女人，我統統都給你，只要你放過我……」
嘭！
馬小川抬起一掌，又是一道凝氣成形打了過去。
山羊鬍身子一顫，哇一聲吐出一口紅血。
「求求你，放過我……」
馬小川輕輕吐出一口氣，「你犯的錯，不可原諒。」
話音落，五指突然伸開。狠狠向前一指。
五道氣息瞬間從指尖迸射而出，分別進入對方的眉心，胸口，丹田，還有兩邊的肩膀。
山羊鬍子本來已經絕望了，可這五道氣息進入身體之後，卻發現沒有絲毫動靜。
馬小川轉過身，緩緩離開。
山羊鬍子楞在原地，那麼輕易就放過自己了？
十秒鐘以後，他突然感覺身上有點癢，再接著……
房間里傳來一聲如同地獄般的慘叫！
一個鐘頭以後。
東區輝煌會所，五樓辦公室。
一個中年男人眉頭緊縮，桌上的煙灰缸堆滿了煙蒂，他的長相很普通，只是腦袋看起來要比尋常人大了不少。
「你說的都是真的？」袁大頭沉聲道。
他旁邊站著個面無表情的男人，身材瘦削，像是一桿標槍一樣。
「根據現場的痕迹來看，山羊手下那二十幾號精英，應該是在頃刻間被滅。山羊自己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只是他的死因有點奇怪。」
「我發現他的時候，除了他胸口上有個並不致命的掌印以外，其餘的地方完好無損。房間很亂，看得出他臨死前做過很激烈的掙扎，只是。他死去以後，臉上居然掛著微笑。」
袁大頭的眉頭越發緊皺，「這是什麼意思？」
標槍一眼的男人緩緩道，「我想，他臨死前，一定經歷過一種無法想象的痛苦。死亡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所以他才會笑。」
袁大頭拿著煙的手顫抖了一瞬。
「小輝，如果你和那個人碰上，有幾成把握？」袁大頭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被稱作小輝的男人緩緩伸出三根指頭。
袁大頭大驚，「只有三成？」
小輝輕輕搖了搖頭，「如果運氣好的話。我最多在他手裡撐過三招。」
袁大頭目光獃滯。
他是個極有心機的人，山羊鬍子是他手底下最得力的悍將，這幾年，只要是山羊鬍子提出的需求，只要他能辦到的，從來沒有第二句話。
甚至連自己的女人都可以讓出去。
在山羊鬍子看來。袁大頭是忌憚他的實力。
只是，山羊鬍子還是太天真了。
在冤大頭眼裡，山羊鬍子只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他的所有要求，金錢，權勢。女人，在袁大頭眼裡，都是幾秒鐘之內就可以放棄的東西。
他的野心遠不止於此，所以他懂得隱忍。
至於忌憚山羊鬍子的實力？
那就是天大的笑話，身邊這個叫小輝的男子，在外人眼裡。只是他的司機。
只有袁大頭自己清楚，小輝的實力到底有多恐怖，就算是山羊鬍子要造反，小輝也能輕易將其秒殺。
可是現在，小輝卻說在那個人手裡走不過三招，還是在運氣好的情況下。
那個人是神嗎？
突然。袁大頭想起了什麼，「在你們武林宗門看來，那個人屬於哪個等級的高手？」
小輝輕輕嘆息，「以那個人的實力，足以勝任任何宗門的掌門。」
「那幾個一流武林宗門呢？」
小輝沉聲道，「同樣如此！」
此時。市區最高的一幢大廈頂端。
馬小川站在邊緣，負著雙手，俯瞰著這座城市的燈火通明。
他的情緒和思想受到巨大衝擊。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如果不是因為恰好認識鄭龍，龍小蠻的下場會是如何？
恐怕就像一隻螞蟻一樣被人捏死吧。
馬小川開始質疑以往的觀念，他發現。在這個世界上，他需要保護的人有很多。
但這些人，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時跟在旁邊。
今天是龍小蠻，那明天呢？
是李夢瑤，陳夢兒，唐婉，還是李風他們？
他們每一個人，都對自己掏心掏肺，而自己又能做些什麼？
還是像以前那樣，什麼也不想，只想著自己？
中規中矩，按照預想中的方向。真的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就算有一天自己飛黃騰達，可依舊保護不好身邊的人呢，那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這一晚，他想了很多很多，並做出一個徹底改變很多人的命運。
或許，回到這個時空的那一刻起。他就註定踏上一條不同尋常的道路。
這條路充滿荊棘，血腥，但總得有人去走。
他無法做到薄情寡義，他必須對每一個圍繞在他身邊的人負責。
這個時候，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馬小川抬頭遙望天穹：這條路，就讓自己來走吧！
從這一刻。他才明白，回到這個時空，他的使命不僅僅是不辜負馬雲龍。
有一條早已被註定的路等著他去走。
第二天是周末，先去了趟醫院，龍小蠻已經沒什麼大礙，馬小川讓黃毛等人去門口等著。單獨和龍小蠻說了些話。
「小蠻，有沒有想過，賺夠一筆錢以後，退出江湖，找個地方過普通人的生活？」
龍小蠻苦笑，「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現在的錢足夠讓我衣食無憂的渡過餘生，但，不管我擁有多少，這條路註定要走下去。」
「為什麼？」
「因為從踏上這條路的那一刻開始，就意味著我已經不僅僅是為自己而活，我身邊的許多人，比如黃毛他們，都需要我負責。」
「如果我退出江湖，黃毛他們怎麼辦？我不能帶著所有人一起全身而退，我得保護他們，對他們負責！」
「那你接下來是怎麼打算的？」
龍小蠻笑了笑，「在這條路上繼續往前。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就不能停下，想要生存下來，想要保護好身邊的所有人，就必須不斷強大，只有我強大了，身邊的人才能更好的得道庇護！」
說這話的時候。龍小蠻目光堅定。
他突然看著馬小川，「你問這個幹嘛？」
馬小川笑了笑，看來很多道理，龍小蠻比他看得更加透徹。
「小蠻，我們國家，有真正意義上的地下皇帝嗎？」馬小川問。
龍小蠻搖了搖頭，「沒有，各方梟雄輩出，但還沒有誰真正意義上一統地下世界，當年的杜月笙黃金榮都沒做到。」
馬小川點了點頭，「好，既然沒人來坐，從這一刻起，這個位置就讓我們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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