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就是很討厭你

no.1

「來，給你。」我把經過加工的英語書遞給了江澄。

江澄的臉色一點一點變得難看起來。

「怎麼樣？我是不是很有畫畫的天賦？這個超大號的粑粑喜歡嗎？哈哈哈……」我捧著肚子笑彎了腰。

這回江澄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接著我給他的書。江澄一生氣就把英語書立起來，擋住我的視線，憤憤的讀著英語課文。

這樣欺負江澄，他不會小心眼不教我學物理了吧？先不管了，背完英語課文再說。

江澄的英語書，我用起來真不習慣，皺巴巴的，翻頁都不好翻。江澄還真臭美，英語書每頁的空白地方都密密麻麻寫著自己的名「澄」字，很影響使用者的心情，早知道我就不在首頁給他寫名字了。

越往下翻，我越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這個許多的「澄」中間夾雜著好些個「橙」，我又忍不住開始多想。

「程橙，你幹嘛呢？看個英語書都能把自己的臉給看紅了……」尋時雨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過身來，正疑惑的看著我。

「我……我就是有點熱，這天氣太悶熱了，你說是不是要下雨的緣故？」我又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起來，還心虛的指著晴朗的天空讓尋時雨看。

這天氣，湛藍的天空，陽光一泄而下，會下雨就怪了。

尋時雨還真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瞧過去，然後慢慢回頭，眉毛縮的更緊，「你這說胡話的樣子怎麼好像是發燒了？可別嚇我，我好不容易湊齊五個打籃球的女生。」

「為了班級的榮譽，我也不能感冒發燒啊，放心吧，我沒事。」

尋時雨辦事效率還挺高，昨天放學之前還就我一個人，現在已經滿員了。昨晚吃飯的時候艾黎和我說起這件事，我知道她也會參加，她參賽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這麼好的接觸帥哥的機會不能白白浪費。

「那就好，今天中午的時候我就教你們幾個女生如何運球，男生那邊先讓王恆宇帶著。」

尋時雨沒有提起江澄的名字，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刻意的。

「也就兩天的時間了，不知道時間夠不夠。對了，明天周日放假，你打算怎麼安排？」

「時間太緊，我想明天也得抽點時間來練一練，今天中午練習的時候集中討論一下吧。」尋時雨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眉頭不覺緊鎖，黑黑的臉上愁容滿布。

我估計要是女生們聽到明天也要訓練的消息，應該會直接把球扔到尋時雨臉上，然後轉身走人，去他丫的籃球比賽，老子周日要去逛街買買買。

「我看明天盡量不要訓練，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時間，這樣容易引起同學們的不滿情緒。」我提醒著尋時雨。

「嗯，再說吧。」尋時雨轉過身去。

沒想到尋時雨做事還挺認真負責，看得出來他很喜歡籃球，而且幾乎每天中午籃球場上都有他的身影，長得黑是有原因的。

no.2

「聽說你要參加籃球賽？你會打籃球嗎？」下課的時候，江澄突然問我。

「不會可以學呀，中午尋時雨會教我們怎麼運球。」我特意把「尋時雨」三個字加重了語氣，想看看江澄的反應。

江澄眉挑了挑，臉上表情明顯不自然，但他極力掩飾著。

「你想學我可以教你，我還可以教你物理，中午你別跟著他們學了。」

「為什麼？你可以和尋時雨一起教我們呀，這又不衝突。」

江澄有點心虛，「我不想教其他女生，而且……算了，你跟他們一起練吧。」

「你為什麼就只想教我呀？」我眨著放光的眼睛，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突然問了這麼一句，女生就是愛瞎想。

我問完之後，才發現我剛才肯定是腦子短路了，才會瞎想，覺得我在江澄心裡有那麼一點特別，跟其他女生不一樣。

「因為你比較傻，需要專門的指導，而且要花大量的時間，我只是想給他們節約點時間，不想讓你拖後腿。」江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火了，跟吃了*似的。

確實挺特別，特別傻而已。

「既然覺得我傻那你還想著要教我，那你豈不是更傻？」我氣呼呼轉過身，不再搭理江澄這個怪異的人。我想我一定是腦子有坑才會喜歡他。

中午吃完飯我們幾個女生就來到了籃球場。我們班的男生沒吃午飯就跑來籃球場了，早已在場上揮灑了許久的汗水。尋時雨跟我們打招呼，示意我們先在一旁等候，我和艾黎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先坐下。

尋時雨他們下場休息幾分鐘后，簡單的熱身運動結束，女生的訓練也就開始了。

「首先，咱們先來培養一下你們對籃球的手感。你們之前有接觸過籃球嗎？」尋時雨開始籃球教學，有模有樣的。

我們五個就梁飛燕和黃秀雨點頭。

「沒關係，現在咱們來感受一下。武凱你過來這裡，咱們兩個演示給她們看。你們幾個注意看著，像我和武凱這樣，雙手相互傳球練習，雙手放在胸前，用手指部分來回的進行傳球訓練……」

……

當用心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時間總是會過的很快。

整個中午，我們五個已經基本學會怎麼運好球，不讓籃球無緣無故從手裡掉落。

「程橙，看這裡……」

我和艾黎她們正準備走回教室，身後傳來武凱的聲音，我回過頭，一個黑影「唰」的砸向我的鼻子。

飛過來的籃球將我砸個正著，本來就扭著身體的我重心不穩摔倒在地，鼻子里一股暖暖的液體湧出。

我怎麼就這麼倒霉，被江澄撞得淤青的臉還沒復原，現在鼻子又遭殃。我看我是真的要毀容了。

「橙子，你沒事吧？有沒有摔疼？」艾黎快步走到我身邊，慌張的問道。

「沒大事。」我苦笑著。

艾黎和梁飛燕把我從地上扶起來，鼻血卻不斷往下滴，沒辦法我只能先仰著頭。

聽到身邊有人跑過來的聲音，估計是尋時雨他們幾個。

no.3

「對不起程橙，對不起，我就想和你開個玩笑，沒想到……你的鼻子是不是很疼？」武凱著急的道歉。

「你呀，這種玩笑也能隨便開嗎？出事了怎麼辦？程橙，你沒事吧？」班長王恆宇在一旁數落著武凱。

「班長，我沒事，一會血止住就好了。」

「都這樣了還沒事兒呢？我送你去醫務室……」

一張不怎麼帥氣，但是卻很乾凈的臉出現在我的視線里，那張臉現在的神色很是擔心。我仰著頭還在反應那張臉的主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已經將我抱起來。

江澄抱著我跑向醫務室，我在江澄的懷裡看不見身後幾個人的反應。

他們都沒有馬上追上來，我想他們應該也被驚到了。

血一直在流，滴在我的衣服上，也滴到江澄白色的t恤上。

「我就說你傻吧，你還不相信，見到球飛過來也不知道躲一下。我看你還是不要去參加什麼籃球比賽了。」江澄一邊跑，一邊還不忘指責我。

我想起來之前江澄說我傻的事情，於是心裡彆扭的想要掙脫江澄，「放我下來。」

「別動。」江澄微怒，雙手比之前更加用力。

我別過臉去，不再掙扎，心裡委屈極了，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

我極力控制著自己不發出聲音，但身體不停的抖動還是沒逃過江澄的眼睛。

「你怎麼哭了？」江澄著急的問。

「沒……什麼，你放……我下來吧。」因為剛才的抽泣，我說話斷斷續續。

江澄遲疑了一會，還是把我放在了一邊的台階上。

我背對著江澄，仰著頭，想讓鼻血和眼淚都流回到它們原來所在的地方。

「江澄，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我努力壓抑著自己悲傷的情緒。

「……」江澄沉默著，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鼻血慢慢自動止住，不再往下滴，心卻開始淌血。

「所以你才會覺得我笨，覺得我傻，覺得欺負我很好玩，答應的事情想反悔就反悔，做事從來都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受傷你只會指責我而不是安慰我，你不會問我的傷有多疼，即使是朋友之間簡單的關心都沒有……」

越往下說，心越是疼，像慢慢被撕碎的感覺。

空氣中還是沉默的氣息，江澄始終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挪動一步，悲莫過於無聲。

「或許，我連做你的朋友都不配吧。可是……你為什麼總是給我錯覺？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我像一個人在對著空氣自言自語，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有底氣。

太著急去證明什麼一件事，不過是因為對這件事很沒有把握而已，越沒有把握越想證明，而結果往往是傷人的。

天空很乾凈，是淡淡的藍色。空氣很乾燥，是淺淺的窒息。

江澄的一句話，讓窒息蔓延開來。

我不知道一路上是怎麼跑回教室的，只是很奇怪眼淚一滴也流不出來，哀莫大於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