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好像這就是現實的樣子

?昨天夜裡，和一個喜歡文學的高中同學牛方強聊天，說起文學，他有太多的遺憾。

他在高中的時候就寫了很多老師當範文用來讀的散文，剛上班的時候，他的文案也是充滿了清新的文藝范兒，得到了不少領導的稱讚。

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因為瑣事抑或是懶惰等等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放棄了寫作，直到他知道張緘鼓起勇氣重新開始了寫作，唏噓不已。

他希望張緘可以在這條孤獨的路上繼續走下去，他說雖然孤獨，至少還可以在心靈的家園裡散步，守住一份本真和自我。

張緘可以理解老同學的遺憾，重新撿拾起文學，對於已經快到不惑之年的他太難了，他覺得自己已經走的太遠，回頭已經看不到曾經的世界。

現在的文學江湖早已經物事人非了，最為關鍵的是這是一個沒有掌聲的寂寞之路，在這條寂寞的道路上行走的人大都是各自為伴，堅持下去需要超越常人的勇氣。

張緘義無反顧的重新走到了這條道路，經歷著夜的孤單，經歷著無話的折磨，也經歷著沒有讀者的尷尬。

最讓人不能忍受的是總有一個聲音彷彿對著自己說放棄吧！

你寫出的東西定會淹沒在浩如煙海的歷史長河裡，文學的殿堂根本就沒有你一席之地，你現在的寫作對將來來說就是浪費生命，為什麼不幹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不是每個人勤奮的人都能成為歌唱家、運動家，不是每一個熱愛文學的人都能成為詩人、作家。

可是發自內心的熱愛，這種不沾染世俗的偏執，讓張緘義無反顧在這個尷尬的年齡繼續做著他的夢，這個夢和青春、記憶、美好、陽光、愛有關。

他多麼希望自己是一個迷失在文學森林裡的孩子，陽光從高大樹木的葉子間透下來，落在小路上不知名的花朵上，綠色的藤蔓沿樹隨風而長，那些乾淨的小動物用新奇的眼睛看著自己，而後倉促而逃……

我願做一個不醒的夢：一身戎裝，一手刀光劍影，一手柔情似水。

夢要做的久一點，就要堅持著不要醒來。

……

早晨還是習慣的看了一眼海洋空空如也的辦公桌，海洋已經離開這個組兩天了。

所務會上提到了調休的事情，大致的意思就是誰分管的績效的成績是分局第一名在次月就可以調休一天。

領導說真有事建議得此榮譽的人調休一天。

重大節日值班是否調休的事隻字未提，開會的時候，張緘向坐在他對面的楊所和徐所擠眼，眼淚水擠了一臉，他們一個如老僧入定，一個如神遊九天。

臭頭張緘也不當了，不然真成為領導眼裡的臭頭張了，又不是泥人張，那個帽子不能帶。

上次張緘建議不要天天開所務會，不要開那麼長的會。領導當場考慮採納張緘的意見。

目前是所務會是周一到周五照開，周五的所務會不把事情處理清楚，會議不結束。

張緘意見提過之後，現在看來領導落實的很到位。

這個月已經過半了，張緘分管的宣傳絲毫沒有衝擊第一的跡象，這件事讓張緘恐慌了至少半個小時，最後還是張緘用一句「當警察提休息是可恥的」的話說服了自己。

陰蒙蒙的天氣已經連續一周了，下班和紀恆一路回家，道路兩旁的銀杏樹的葉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落的所剩無幾。

但徐所買的幸福村在辦公室已經發了新芽。

下午抽空去了海洋的所在的辦公室，他在忙碌著，依舊一臉和憨厚。

他沒有打遊戲也沒有看網購的懸疑書。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正規，好像海洋就一直就沒有到過張緘那組，好像那個空空的辦公桌就是原來的樣子。

好像這就是現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