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賈政道的糖衣大炮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賈政道的糖衣大炮

?南遙市中心的一處中國銀行的櫃檯前,孟憲陽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捆捆用牛皮紙包裹的錢,小心翼翼地整理好邊邊角角遞給櫃檯裡面的銀行職員。

這筆錢是孟憲陽現在能夠湊到的全部家當,為了這筆錢,孟憲陽的七十歲的老父親把家裡僅存的自留地轉讓了出去。

驗鈔機「嘩啦啦」清點著鈔票,銀行職員將孟憲陽的錢編成捆放在一旁。

「先生您這裡一共是十萬塊整,如果兌成美元的話一共是14550.7457美元,扣去匯率稅務,您的卡里將會存入14540.73美元。」銀行職員保持著禮節性的微笑說道。

「前兩個月我來匯款的時候還是0.1464的匯率,怎麼現在這麼低了?」孟憲陽詫異道。

「先生,國際貨幣匯率每天都在浮動,浮動的因素可能是因為國家政策宏觀調控、我們國家的外匯儲備自己國際上對於外匯的投資等等來綜合計算的,每個月甚至每天都會有不同的波動,這也是正常現象。」銀行職員禮貌地解釋道:「像您如果上個月來匯款的話,可能僅僅只有0.1435的匯率。」

「先生您確定要匯過去嗎?」銀行職員提醒道:「請您牢記1時刻繃緊防範之弦,謹防新型電信詐騙。」

自己女兒的治療費用還夠堅持半個月,但萬一半個月之後匯率又降了就得不償失了,孟憲陽考慮了許久才糾結著說道:「匯吧。」

「這是您的收據,請收好。」

孟憲陽將收據收回到包里,然後慢騰騰地出了銀行的大門。

一輛白色賓士GLE新款SUV停在了孟憲陽的身前,主駕駛的車窗緩緩放下,一排金牙出現在孟憲陽的視線中,正是先前拜訪孟憲陽的恆通醫藥公司的賈三兒,賈政道。

「這麼巧,孟主任!」賈政道摘下墨鏡親切地打著招呼道。

「嗯,剛從銀行辦點事出來。」

孟憲陽並不想和醫藥代表之間產生太多瓜葛,自己現在是家裡唯一的頂樑柱,自己若是和醫藥代表有來往,被有心之人舉報丟了工作的話,自己女兒就沒救了。

「孟主任今天不上班嗎?」賈政道看了一眼時間道:「往常這個時間孟主任應該在醫院,不過既然休班了,孟主任可否賞臉去我的茶莊坐坐?」

「不必了,我愛人還等著我回去呢。」孟憲陽隨意回了一句準備離開。

「別啊,孟主任!」賈政道下了車來到孟憲陽身邊拉著孟憲陽的胳膊笑道:「今天能碰到就是咱們得緣分,您就去我那坐坐,咱們今天不談公事,就當聊天!」

孟憲陽被賈政道連拉帶拽下只好跟著上了車,賈政道在車上也沒有說什麼,很快就停在了一家茶樓門口。

「這是我閑著沒事開的一家茶莊,孟主任您以後可以帶著您的朋友常來坐坐。」賈政道下了車站在茶莊門口笑著介紹道。

孟憲陽抬頭看了眼茶莊的招牌,「盛世佳茗」,這家店孟憲陽曾經聽朋友說過,是南遙市數一數二的茶莊,而且這茶莊里的茶只賣一種,六安瓜片。

六安瓜片自六安茶中的「齊山雲霧」演變而來,當地有「齊山雲霧,東起蟒蛇洞、西至蝙蝠洞、南達金盆照月、北連水晶庵」的說法,被清朝列為貢茶。

建國后,蝙蝠洞產區的穀雨前採摘的「提片」一直是中央軍委的特供茶,外人想聞聞都難!

孟憲陽跟在賈政道身後順著樓梯直達頂樓,這裡是賈政道專門用來招待自己朋友的地方,一般人沒資格上到頂樓。

頂樓並不寬敞,約莫50平米大小,四周都是古色古香的老式矮櫃,上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瓷具,瓷具之上一幅「清明上河圖」格外顯眼,正對門的長方形木桌上,一張黑檀木茶盤被放置在木桌中央,木桌旁邊是四把雕龍花梨太師椅。

孟憲陽坐在太師椅上顯得有些拘謹,這種地方他還是第一次來,萬一自己毛手毛腳打壞什麼老物件,自己可沒錢賠。

看著孟憲陽拘謹的樣子,賈政道無聲一笑,扭頭到一邊的茶櫃旁取來一塊茶餅,熟練地泡著茶。

「這六安瓜片以穀雨前的「提片」為最佳,但是那種稀罕物咱們平頭老百姓根本弄不到,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穀雨后的「瓜片」。」賈政道雙手遞茶放在孟憲陽身前道:「孟主任,您嘗一嘗。」

頂樓的房門打開,茶莊的服務生托著托盤走了進來,將幾盤樣貌精緻的糕點擺了上來,賈政道悄悄和服務生說了幾句話,服務生點點頭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拿回來一個黑色的皮箱。

「孟主任,這些糕點都是自家作坊手工製作的,絕對不含任何防腐劑和添加劑,您嘗嘗?」

孟憲陽看著眼前的糕點皺了皺眉道:「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我相信你把我請到這裡絕不會是簡簡單單地喝茶,吃糕點。有什麼事你就明說。」

「爽快!」賈政道拍了拍手,服務生將黑色皮箱打開,裡面全都是一沓沓的鈔票。

「你這是什麼意思?」孟憲陽略有些不悅道。

賈政道將皮箱遞到孟憲陽跟前去解釋道:「我知道孟主任現在很困難,您女兒的病正是需要錢的時候,賈某幫不上什麼忙,就盡一點綿薄之力,望孟主任不要推辭。」

孟憲陽瞥了一眼黑色皮箱,裡面大約有100萬的樣子,這筆錢足夠自己女兒3個月的治療費用,但是他並沒有收下,而且將皮箱退了回去輕笑一聲道:「賈老闆可真夠大方,這筆錢要是送到衛生局或者是質檢去足夠讓一個局長為之折腰。」

賈政道笑著說道:「我賈三兒雖然是個商人,可卻不做任何貪贓枉法的事情,我是覺得孟主任您是一位值得深交的朋友,所以作為朋友,相互幫忙也是應該的。」

孟憲陽坐直身子,足足與賈政道對視了一分鐘,才開口說道:「賈老闆的好意孟某心領了,但是賈老闆既然可以打聽到我女兒需要錢治病,自然也很清楚我的為人。我孟憲陽雖然需要錢,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筆錢我是不會要的。」

「怎麼,孟主任是看不起我了?」賈政道故作不悅道。

「豈敢,豈敢。賈老闆的這筆錢究竟是什麼目的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孟憲陽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笑呵呵道:「我孟憲陽確實需要錢,但收受賄賂,與人好處的事情,我做不來,也沒臉做!」

孟憲陽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道:「我家裡還有事,就不打擾賈老闆了,多謝款待。」

說完,孟憲陽便拿起自己的包大步走了出去。

「老闆,這孟憲陽這麼油鹽不進的,為什麼我們還是要從他下手,換一個科室又豈會這麼麻煩?」服務生躬身問道。

賈政道從一旁拿起手帕擦拭著這裡的雙手,拿起黑色皮箱里的一沓錢放在鼻前聞了聞,然後倚在太師椅上閉著眼道:「孟憲陽這條狗,雖然現在油鹽不進,但一旦我們在他最困難的時候伸了手,他就會變成最忠心的狗,為我門所用。現在他看不起我們的錢,是因為他還沒有到最困難的時候,他一個科室主任一年少說也要拿個40到50萬的工資,這皮箱里的錢不過是他兩年的工資而已。」

「可我們就這麼乾等著?」服務生眼中充滿擔憂道:「迪康的人已經開始接觸科室的其他主任,我們要是再沒有進展的話,怕是要被迪康搶了先。」

「無妨,」賈政道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現在新上任的省衛生局局長魏相正在嚴打醫療體系內部收受賄賂,就算迪康接觸科室主任也是白費力氣,我們就等著孟憲陽自投羅網就行。只要讓孟憲陽成了我們的傀儡,我便可以動用手裡的關係,讓他一步一步成為大科室主任,到時候整個南遙醫學院附屬醫院神經外科的醫療器械不都是我們恆通的?」

「人心,是最難以琢磨不透的東西,這件事情交給誰我都不會放心,」賈政道站起身望向窗外,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沉聲道:「只有將孟憲陽姥姥拴在我們這條床船上,他才會全心全意為我們服務,這筆錢我也能夠掙得安心。」

「咱們國家從古至今從來都沒有什麼聖人!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現在這個世道的人什麼都敢做,什麼都能做,親情、愛情、友情這一切都可以當做利用的工具,關鍵在於得到的利益和付出的代價究竟對不對等。」賈政道回過身來說道。

服務生默不作聲。

「根據下面傳來的消息,孟憲陽父親已經把家裡的自留地轉讓了出去才湊到10塊錢,這些錢對於他女兒的病來說杯水車薪。而我,只需要坐等他上鉤便可。」

賈政道吩咐道:「這筆錢就一直放在茶樓,你來保管,遲早有一天孟憲陽會用到這筆錢。另外,通知下去,全力尋找與孟憲陽女兒孟亦然相匹配的腎臟來源,這顆腎是我們最大的籌碼,千萬不能有閃失!」

「是。」服務生微微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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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世醫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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