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防不勝防
形容著接下來的場面,趙承乾那深陷的眼睛都發出綠光來,怪異而又詭秘的手舞足蹈下,他儼然已經進入了一種極為亢奮的狀態中。
劉亞聽得如墜冰窖毛骨悚然。
面對趙承乾遞過來的噴火焊槍,他哆嗦著,牙關都因為戰慄下都開始「噠噠噠」響個不停。
不過,他不敢不接,儘管他怕得要死。
劉亞很難想象,這趙承乾究竟是經歷過什麼,這才會有如此瘋狂的行為。
不停顫抖著的柳如煙,在聽到趙承乾的話后,也幾乎嚇得要昏厥過去。
「求……求你,不要過來……」
柳如煙歇斯底里地哭叫著,極力拚命掙扎,撞擊在身後牆壁上懸挂著的鐵鏈鋼叉等人,頓時引起一陣雜亂冰冷的金屬交擊聲。與交響樂纏繞在一起,份外滲人。
此刻,柳如煙整個人已經近乎崩潰的邊緣。
真要遭到那種虐待,她還不如死了乾淨。
無助地流著淚水,柳如煙簡直都不敢相信,天底下,怎麼會有趙承乾這種畜生?
看著柳如煙此刻這副模樣,劉亞五官糾結在一起,抖抖瑟瑟地手持噴火焊槍慢慢逼近。
他不敢不聽趙承乾的話,若不然,接下來恐怕是他的眼球要遭殃了。
「如……如煙,你,別怪我!」
深深吸了口氣后,劉亞一手捂著嘴,強自忍著身體的顫抖,將手中的噴火焊槍,慢慢向柳如煙的俏臉探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地下室鐵門『嘭』地一聲,仿若被千斤重鎚給擊中般,脫離門框砸在地上,發出震耳的轟鳴。
灰塵四起,震鳴不絕。
本就緊張萬分的劉亞頓時尖叫一聲,手中的焊槍頓時掉在地上,人也立馬轉身,撲入趙承乾懷中,彷彿受精的小鳥般瑟瑟發抖。
而趙承乾卻是渾身氣勁蓬髮,於瞬間震開劉亞,整個人從癲狂狀態中陡然驚醒,深陷眼眶的瞳孔爆**光,盯著門口一言不發。
「找到了……」
「就是她,我見過柳小姐……」
「先砍了這兩個傢伙吧……」
「等等,擒住就好,等楚宗師來了再說。」
門口處快速衝進幾人,在一陣急速的商議后,便有兩人如虎般向趙承乾與劉亞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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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府內院,那不足五十平方的場地,仍是一片殺機瀰漫。
數十趙家子弟,端著軍用戰術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翻騰不休的人影。
以他們的實力,自然是看不出那受傷老者那一刀的凶戾之處。
但是,他們能看得清楚,楚然臉色已經變了。
此刻楚然還未落地,但他卻極其認真地看著來襲的那一刀。
縱然是那一刀聲勢懾人,可楚然沒有因為對方絕情絕性的刀勢有半點不安,更沒有因為自己受傷,手中有半點的凝滯。
刀意凌天,直欲刺破蒼穹。
此刻,已經距離楚然不足一米之遙。
而楚然眼睛開始明亮起來,即便是他肩膀與後背已經被刀氣割裂出入嬰兒嘴唇般的傷口,但此刻他那雄渾的戰意,卻愈發暴戾而又兇猛。
長槍如龍,霍然間暴戾挑起。
渾身骨骼噼啪作響之下,楚然的驚濤槍法,終於在生死壓迫之際,達到了六倍槍速,終於臻入小成境界。
在空中畫出一道圓弧,如雷電交鳴,后發而先至,堪堪點在那刀尖之上。
「鏘啷……」
令人牙酸的金屬碎裂之聲陡然響起,在『破甲』這種獨特屬性前,任何事物都阻擋不了亮銀槍前行的方向。
那老者手中長刀,在急速高頻的震顫下,化作無數殘片迸爆裂開,擊打在地面上啪啪作響。
有些碎片,甚至射入那老者的皮肉之中,發出「噗噗」的悶聲。
如此簡單一槍,便已破了對方傾盡全力、捨生忘死的一刀。
楚然並沒有停下動作,手中長槍迅猛遞出,便洞穿了那老者的胸膛。
如中雷噬般顫抖著,那老者握著空空如也的刀柄,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此精心的布置與計劃,竟仍沒殺死楚然?
沒有不甘,沒有絕望,那老者只是淡淡地瞥了楚然最後一眼,便垂首失去了聲息。
那眼神極為平和,似有解脫般的釋然。
到此,冷家四大先天宗師,已去過半。
即便是目睹同伴最強一位身隕,但剩下那兩老者依然冷峻如昔。
在他們臉上,似乎永遠都找到任何波動。就好像,他們已經失去了人類應有的情緒一般。
楚然的長槍還沒來得及抽出,那兩老者便已經猱身撲上,雪亮的長刀,彷彿帶著噬魂奪魄般的魔力,向楚然劈砍而來。
彷彿兩片烏雲般,兩老者悄無聲息,借著剛死去那老者背影的遮擋,彷彿鬼魅般瞬息而至。
不得不說,這冷家的四大先天宗師,在戰鬥意識上,有著無與倫比的敏感性。
這一點,便是楚然也不得不承認。
只是他不知道,作為冷家底牌的這四大先天,乃是從小培養出來近百少年中,互相搏殺殘僅存留下的四人。
經過無數次慘烈的生死搏殺,這四個死士,擁有的殺人技巧,絲毫不弱於任何平級強者。
與其說他們是死士,還不如說是殺手,先天級別的殺手。
直到靠近了楚然,那暴戾衝天的刀氣,這才陡然爆發。一往無前,拋卻生死。
楚然抽槍,後退,沒有絲毫凝滯。
面對那兩柄帶有如此恐怖狂戾之意的長刀,他沒有選擇硬拼。退得理所當然,毫無半點延遲。
畢竟,楚然現在已經受傷。
即便是對方修為境界明顯比自己低了一籌,可楚然還是保留著應有的警惕。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曾經有偉人說過,戰略上可以藐視敵人,但在戰術上還是得重視敵人……
更何況,這兩刀蘊含如此狂暴力道,勢必不能長久。待力竭之時,便可輕鬆取勝。
相信任何人處於楚然這個位置,都會選擇暫避其鋒芒。
可是,就在楚然抽槍後退時,他發現他錯了。
對方那從隱匿偷襲到霸道絕倫的刀勢,竟皆是虛招。
誰也沒有料到,這兩位老者,在刀勢將盡之時,竟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刀光倏凝,吞吐間竟脫手而去,狠辣地向楚然小腹插去。
彷彿兩條銀白色的毒蛇般,從剛才的霸道決絕之勢,陡然化為陰毒詭譎之意。這中間,甚至沒有絲毫的過渡與凝滯,令人根本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