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走險

第4章 走險

冷千山也算是滿萬歲的神仙了,自己和他相比終究不是一個水平的。

這個老狐狸!

其人倏忽而來,倏忽而去,法力之高,真乃世所罕見。

只是……戲做得過了反而不妙。白袂捻著訣法,將自己變作冷千山的模樣。引著諸侍衛滿皇宮得追趕。

侍衛們見白袂飛檐走壁皆是驚訝萬分,益發肯定了這個青衣細須的男子就是刺客。

「追!」

「快去告訴雲曄大人。」

雲曄定會來找她。白袂更不敢多耽,趕忙遁形飛身回到府邸。

以常法修練,只怕再練上一千年也無法與之匹敵。看來只能兵行險著了。劍靈已經覺醒,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和劍靈融為一體。

這等於是在懸崖邊上行走。融合成功,可以獲得劍靈的力量,但自身功力不行的,每年八月十五亦難免遭那一次反噬。若是不成功,那就真的要命喪當場的。

可謂是九死一生。

白袂盤腿扶膝,口中念念有詞,周身被七彩光芒所圍繞,血痣赫然在眉心出現。那刻,誅仙劍的神輝遍及六界。

傳說中最難過的時候,總算是挺過去了。日後再找個機會將封印解開……

白袂舉袖擦擦額頭上因巨痛而產生的汗珠。她走出門,淡漠地看向冷千山身後的緒風。

緒風呵呵冷笑:「天降祥瑞,當大赦天下。國師大人這算盤可是打不成了。」

「你還知道本座是國師啊。二位不速之客,莫非不是來行刺的?」白袂自顧自地撥弄著香爐內的死灰,「冷掌門,別來無恙?」

「本尊剛才明明感受到誅仙劍似乎就在附近。」冷千山單刀直入,絲毫不管徒弟驚訝的眼神。

白袂知道自己的修為遠不及他,誅仙劍的封印又沒有解開,雖然無法能得勝,卻不能隨隨便便拱手讓與他人:「我不知道。」

冷千山祭出降魔劍,身上戾氣深重,全然不復人前的緩帶輕裘,青衣風致:「誅仙劍在哪?快說!」

枉仙界之人苦尋降魔劍,不想竟是在他的手中。

難怪,難怪。

難怪他如此年紀輕輕,卻能才冠仙界,並以師父關門弟子的身份繼任玉漱宮掌門。

「不知道。」白袂被對方以劍氣傷了心脈,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血液帶著仙人特有的異香迤邐了一地。

總有一天,她會將這些賬十倍百倍地討回來!

冷千山看著她,以那種恍若神祗的傲然:「還挺硬氣?哪裡是四方道人口中的那個柔柔弱弱,沒有主見的孩子。」

白袂的眼睛幾欲噴出火來:「我不是他。他一味地寬容忍讓,換來的不過是你們口中的『理所應當』。」

冷千山舉劍欲刺,卻發現劍靈根本不聽自己的指揮。

「你別忘了,誰才是你的主人!」

「降魔劍本是用來斬妖除魔的,你非但不遵,反而傷害仙界同道,簡直是目無天條。」白袂抹去嘴角殘存的血跡,搖搖擺擺地站起身。

白袂不禁懷疑,離恨天上究竟有沒有神族?

「天條?」冷千山語氣怨毒,一掌劈出,「要這天條何用?天帝照樣還可以跟凡人兩情相悅。既然你不說,那就從六界消失吧。」

灰飛煙滅,再無氣息。沒有人知道誰是兇手,甚至在意的,只有那麼寥寥數人。

白袂也不是十分怕死,但她不甘心死得這樣窩囊。

背在身後的白色袍袖飄飄而出,劍尖上挑,連出三招,直對冷千山修長的玉指。

「誅仙劍?」

冷千山看向白袂的眼神多了些許驚懼。

這把劍上的暗紋他一輩子也會不忘。

白袂不敢給對方喘息的機會,是以出手便是殺招。一句話的功夫,冷千山的右肩已被劃出了兩三道長長的口子。

二人均明白再打下去短時間不會有任何的分曉,這裡畢竟是人界皇族轄地,何況方才那祥光遍傳六界,難保不會有人追蹤而來……

「我玉漱宮弟子八千,還怕你這小丫頭不成?」冷千山匆匆離去,御劍過處寶光如虹,諸人無不抬頭瞻仰。

白袂收了劍,素手輕拂用仙術除去衣服上的血跡,正欲整理髮冠時,雲曄已經到了。

「國師……」

白袂在大鄴眾人眼中,那是近乎天下無敵的人物。可現在她的臉色的確非常地不好。

「沒什麼,我試了一下劍修。也許可以突破瓶頸。」

「那就好……」雲曄頓時鬆了口氣,「方才後宮中有個刺客想要刺殺緒風姑娘。——此事已經驚動太皇太后了。陛下已在太皇太後宮中。」

端木陽幼年喪母,父皇忙於朝政,最疼他的就是皇祖母寇氏。這與白袂的身世何相其類。祖孫二人彼此之間的情分,白袂又怎會不知道?

「走吧。」白袂略略擔心。情債,桃花之債,她不想欠那麼多。

禁城雕樑畫棟,精妙無雙,太皇太后的寢宮自然更甚。

「好俊俏的小子,這就是國師。」殿中半躺半坐了個銀髮老母,連皇帝端木陽亦只能靠在膝下,其餘人等均站在地下。

白袂尚未回神,聽了這句話,不由得一怔。

端木陽趕忙笑道:「正是。」

「不是小子,是姑娘。皇兄說過。」最小的仁壽公主大聲笑道。

「莫胡說。」

畢竟是自己嘴裡的話,君無戲言,也不好意思十分否認。明明是訓斥的話,卻一點訓斥的樣子都沒有。

白袂施禮道:「在下四方觀白袂,見過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一見白袂,也很喜歡:「要模樣有模樣,要才華有才華。不知哪位男子能有如此福氣。姑娘芳齡?」

聽她的口氣,竟是要撮合二人的意思。

「十六歲。」想來這些端木陽都已經對人說了。白袂微覺惱怒,只紅著臉站在原地,真氣亂竄,胸口像刀絞一樣疼。

「年輕有為。」太皇太后狡黠地一笑。她雖年老,眼睛卻不花,處世亦能遊刃有餘,年輕人的小心思她又怎麼會看不明白?

「皇帝,婚事上你可要抓緊了。」

「是。——孫兒今天請國師來,是想一起商議宮中刺客之事。有侍衛指證,那名行刺緒風姑娘的刺客就是國師。事關重大,不得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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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何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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