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古印

包塵顯伸手把項小牡扶起來，扶回到几案旁邊，說：「別慌別慌，這不是啥大事，為師這裡七七八八的寶物不少，說不準哪一隻就和你看對眼了，哈哈。」

「寶物？問題是他就不能好好交流嗎？為什麼一上來就撞我？腦門真疼。」

項小牡小心地伸出手，摸了一下額頭上的包，疼得他噝兒噝兒地直吸氣，這包估計十天半個月的怕是下不去了。

包塵顯拍拍項小牡的肩，笑道：「沒事，這點痛算什麼，還好沒破皮，過幾天就好了，看你現在這樣子，還挺像壽星年輕的時候啊，大腦門，如果再加個白鬍子就更傳神了哈哈哈哈。」

項小牡此時欲哭無淚，攤上了這樣的師父你說能怎麼辦啊，剛才那句『沒有退路』究竟是什麼意思？話說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他腫著大腦門鬱悶道：「師父，你是不是嫌我昨天拜師磕頭的時候，三個響頭沒磕響，所以故意弄了這麼一塊方石頭砸我額頭，補那三下響頭？」

包塵顯努力辯白：「為師沒有，為師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那或者，師父你這博古書架上是不是有什麼機關？或者這方石塊是個暗器，看到有陌生人爬上來就使勁毆打？」

包塵顯迷茫道：「沒有啊，沒有機關，這玩意放在架子上好些年了，真不知道今天這是什麼狀況。」

項小牡輕聲嘆息：「師父，我好像隱約能理解，大師兄為什麼要跑掉了，一定是你太坑徒弟了吧？」

包塵顯立即正色道：「這是哪兒的話？為師從不坑徒弟！」

項小牡用鬼才信的眼神看著師父：「~(﹁﹁)~」

包塵顯只好換了個語氣，說：「要不這樣吧，你試著和這法寶溝通交流一下，問問它想幹什麼？」

「它想幹什麼，師父難道不知道？」

包塵顯攤手道：「說來話長了，此物是從祖師手中傳下來的，據說大有來頭，但卻一直處於混沌沉睡狀態，幾乎很少搭理人，一代一代的傳到為師手中，如今已不知道具體有何用，今天它能醒來撞你的頭，說明一定有什麼理由。」

項小牡若有所思道：「祖師他老人家就沒交待過什麼嗎？」

「好幾千年了，本門這麼多代師徒，能把東西完好的傳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至於口口相傳的那些話，你覺得有多少靠譜的？」

「師父你別唬我，隨便提起一件寶物就是幾千年的來頭，現在寫的都不好意思這麼寫了啊……」

話正說到一半時，項小牡的神色忽然凝重起來，像泥塑一樣呆住不動了，出神了片刻后，他恍惚道：「師父，這法寶主動和我交流了！不是頭腦中有聲音、也不是在頭腦中或者眼前出現文字什麼的，是一種更高級、更流暢的溝通方式，就像是它的意念通過我的腦波，在與我的意識直接交流！」

「哦？」包塵顯對此並不覺得驚訝，眯眼笑著問：「那它說什麼了？」

「它說，它是一方古印，名叫【造物衡值印】？好拗口的名字……呃~！它在我意念裡面敲打我，讓我不許說它壞話……」

包塵顯：「造物衡值印？對了，正是這個名字，它還說什麼？」

「它說，它「餓」了，要吸靈氣。」

「呵呵，睜眼就餓，看來這法寶的確沉睡得夠久啊。」包塵顯笑著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個百寶箱之類的小箱子，打開箱蓋，從裡面取出一個手指大小的鋼瓶，鋼瓶離開百寶箱之後瞬間變大，變成了一個直徑五十厘米、高一米的大鋼罐子。

項小牡愣道：「大號煤氣罐？」

「煤什麼氣什麼罐啊，這叫液化靈氣罐。」包塵顯隨手打開了鋼罐頂部的閥門，拔掉塞子，從鋼罐內立即噴出了濃郁的白色霧氣。

「這……就是靈氣？」項小牡眨眼看著，話說修真界現在也這麼時尚的嗎？已經用上罐裝靈氣了？

「沒錯，此方世界的靈氣早在古時候就泄漏殆盡了，所以只能從外域引入靈氣，供給修士們修鍊。這也是為師手頭的業務之一，以後你會了解並參與的，眼下嘛，你只需要知道，本門有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優勢，也就是說，你只要跟著為師，就永遠不用愁沒有靈氣用。」

師父包塵顯說話時，常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壕氣，項小牡心想，這意思是，自己稀里糊塗地抱上了一條大粗腿？

包塵顯把液化靈氣罐的噴嘴轉過來，直對著項小牡噴氣，很快，項小牡便被濃郁純凈的靈氣包裹住了，與此同時，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造物衡值印開始如饑似渴般的吸起了靈氣。

項小牡從未修鍊過，此時靈氣卻從他的四肢百骸源源不斷湧入了體內，感覺全身上下都像被溫潤的柔風逆向吹透，他的軀體就像一塊巨大的海綿，使勁汲取著身周的靈氣，而古印法寶似有霸道的先天法力，竟能讓項小牡體內的經脈被逆行沖開，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了引氣入體、周天循環的過程！

在這過程中，靈氣在他體內循環一個周天之後，便被古印盡數吸走，他覺得，這古印似乎將他當成了傳導靈氣的介質，藉助他的身體在吸取靈氣，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古印是反過來把自己當成工具了嗎？

包塵顯也感到驚訝：「你還沒有開始修鍊，古印就能讓你引氣入體？」

「我不知道啊~~。」項小牡已沉浸在全身舒暢的狀態中，有些懵，有些飄乎了，隨口說：「師父你不怕這古印吸飽了靈力之後，會把我反噬掉？」

包塵顯白了他一眼：「孩子，你想太多了，為師這兒收存的都是正經寶物，不正經的沒有。」

大約過了半小時，造物衡值印暫時吸飽了靈力，便通過意念告訴項小牡。

包塵顯關上了靈氣罐的閥門，塞上塞子，隨後把項小牡從頭到腳觀察了幾遍：「徒弟，你有沒有感到不適，有沒有任何異常？」

項小牡低頭看看自己，說：「還好吧，異常肯定是有的，畢竟意識之中多了一方石印，有些不習慣，似乎硌得慌，但身上並沒有不適感。」

包塵顯點頭：「那就好，說明這件法寶喜歡你，就讓它先寄存在你體內吧，你好好照料它，就當為師送你的入門見面禮。」

項小牡：「……」

包塵顯又說：「對了，還有一事，本來想明天再給你拿靈氣的……」他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半句話之後，忽然站起身，撩起上衣的下擺，露出褲腰，開始解皮帶扣。

項小牡大驚：「師父你要幹什麼？！還有，你穿著一身晨練太極服，為什麼會系著西裝皮帶？風格完全不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