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卡妮姆
很快的，少女的想法得到證明。
那個神密的東方青年走了過來，走到了那個趴伏在沙地上，一動也不動了的屍體旁邊。
搜屍嗎？
沒看錯，這是只有勝利者，才有權利做出的尋找戰利品行為。
看清楚的瞬間──
「咦！」
「咦咦咦！」
少女的喉嚨里發出微弱的，不敢相信的咕噥。
她現在徹底相信了，真的是這個東方青年出手救了她。
可是，還是找不到他身上有槍的樣子，難道是放在背包里去了嗎？
少女的眼珠子動了下。
連忙爬起身跪伏，五體投地的姿勢，以此來表達對救命恩人的出手相助，最大的尊敬。
少女的腦袋深深埋在沙地里，呈現出敬畏。
若是不夠敬畏，對方一個不高興，順便賞給她一顆灼熱的子彈，那可就糟糕之極了。
這個時候，她聽到一道溫和的聲音，用不大標準的沙漠語，響了起來。
「你別跪，人是生而平等的。你站起來同我說話好嗎。」
在這道溫和的聲音中，少女如受催眠的抬起腦袋，開始用力吸氣。
她認為，抬起頭，回答詢問，是可以的，但是在陌生的持槍者面前站起身體，她不敢。此刻怔怔地看著這個東方男人。慢慢伸出雙手──合在鼻子尖。
這個動作一做出，少女便聽到頭頂一道嘆氣聲音傳出。
「算了，我大概也勸不動你，你好好休息下吧。我去搜搜還有什麼戰利品。」
少女不敢說話，但在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目光跟隨了過去，看到男人走了過去，逮住了那匹馬，搜索馬鞍上的物品？
沒看錯，動作挺麻利的。和部落里的男人們很是想像。
這種『人情味』濃重的動作做出后，少女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些許笑意。人情味這種東西，真的是很能拉近彼此距離的。
在少女的目光注視下，程觀搜索完畢。
對於能夠擁有一支自動步槍，以及還算充足的子彈，程觀很高興。
隨手做出持槍動作瞄了瞄。這是本能習慣。
視野中沒有目標。
很自然的，槍口移動，移到了女孩頭上。
「啊嘎！」
少女的一張臉頓時慘白，緊緊地抱住了她自己的雙肩。
她的目中露出絕望，腦中並不存在逃走這個念頭。
她現在，只希望可以毫無痛苦的死去。不要被凌辱了之後，樣子恥辱地趟屍。
少女全身發抖的抱住雙肩。嘴唇微微抖動，在祈禱著什麼。
於是──
槍口猛地移開，整支槍駐到了地上。
「該死，我無意嚇你。我跟你說，我不是壞人。這個，剛剛實在是不好意思。對不起了，請你原涼。」
「好的。」少女慢慢點頭。
這是一名15歲左右的少女，這個年紀的她，各方面都符合東方人的審美觀，瘦削的臉龐，單薄的身體，黑漆漆的眼珠子。看上去很好看。
等再過上幾年，她就不符合東方審美觀了。
將會是一個健壯女人。
但現在，這就是一位各方面都無可挑剔的青春美少女。所以程觀蹲了下來，平視過去，微笑。
問他想要知道的消息。
據這位自稱名叫卡妮姆的少女說。
前面的綠洲，叫做吉嚕村。屬於大馬士遠郊的村莊。
人口鼎盛時期有五百多人。現在連年戰亂，村莊里已經沒有青壯男女了，只剩下不到三百人了。這樣的村莊在戰亂時刻，被沙漠盜攻破並不稀奇。
這個村莊是窮得厲害的，所以卡妮姆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支沙漠盜要攻打她所在的村莊。
她這個本地人都說不清楚，程觀就更鬧不懂了。
不過去確認一下，那支沙漠盜里有沒有他想找到的那兩位，還是很有必要的。
程觀的眼睛，銳利地眺望向那片綠洲。
卡妮姆馬上看懂了程觀的意思。她咽了咽口水，怯怯地說：攻打他們村莊的盜匪，至少是支百多人的大隊人馬。
「多謝，你提供的信息，對我很有幫助。」程觀點了點頭，溫和地笑：「你在這裡等著吧。我過去看看。你應該口渴了吧，這瓶水留給你，順便這些零食，也送給你。」
「謝謝。你……當心點。」
「好的。」程觀說著離去。
於此同時，總數約百餘人的正規軍武裝部隊，正在沙漠上風馳電掣。
車隊里的每個人都很結實、身材魁梧，這支隊伍，正是大名鼎鼎的猛虎部隊其中一支作戰連隊。
指揮官名叫修拉特。
修拉特是一位健壯的中年男子。即使身穿軍服，也不能遮掩他身上的肌肉。
此刻，他那黝黑臉龐上的黑色眼眸，迸出有如利劍的眼神。
他在聆聽身旁副手的報告。
「少校，已經進入到吉嚕村莊的地界了。」
「是的，沒錯，上尉。」
半小時前，修拉特在帶領部隊巡邏的時候，接到了就近支援吉嚕村的指令。
是一夥逃躥武裝，在攻打吉嚕村莊。
收到指令的第一時間，修拉特就率部急行軍了。但是由於距離問題，這個時候的吉嚕村，怕是已經只剩下殘破的廢墟。
這樣的事情不是一兩回發生了。
「希望這次能來得及。」
副長如此安慰道。
這句話中隱藏的不甘與無奈。修拉特感同身受。
國家在這兩年多的頻繁大戰中，青壯年，幾乎已經消耗一空了，不是被這邊徵招，就是被那邊徵招，僥倖沒有被徵招的，基本上都流躥到周邊國家去躲避災難了。
留下的國度，幾乎青壯年斷層。
但就算是如此，那些滅絕人性的流躥歹徒們，依然在這個國度上燒殺搶掠，胡作非為。似不把這片土地斬草除根，他們不會停止。
對於這類歹徒，上層對部隊下達的命令是：在國境內一旦發現。立刻前往消滅。
但是，對方在車子的性能上，絕大部分，都比這邊的老爺車，要強出一大截，所以通常的情況是，追過去時，對方已經得手，揚長而走了。只留下滿地的狼藉。
殘酷的事實，讓修拉特焦躁不已。緊握槍柄的手，盡量不去用力。但即使如此，還是難以克制住目中的焦灼。
希望這一次，能夠趕上。
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