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賠錢！
?回到「江湖一雞排」的時候，天色黑近。
唐徨已經沒心情再開雞排店，就去附近的便利店裡買了兩袋泡麵、兩包香煙，又順便買了點日用品，然後回共富新村20號603楊煒租的房子。
直到此刻，他才徹底醒悟過來，暗罵自己愚蠢。
自己好歹也是活在當代的年輕人，而且還是大學本科文憑。
關於生龍活虎男科醫院的槍擊案，雖然電視新聞沒有持續跟進報道，但自己為什麼不到網上去搜搜看？
電腦的作用本來就是拿來上網的，可不是用來看什麼「武功秘籍」的！
所以唐徨一回到家裡，就急忙打開電腦，用娘度搜索這樁案子的相關信息，然後一條條點開，瀏覽於各大新聞網站和各大論壇熱帖。
時間不知不覺中悄悄流逝。
但除了官方報道和網友們點亮的蠟燭之外，唐徨並沒發現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看來看去，也有隻有一個網名叫「柯教授」的在博客和貼吧里發了兩篇類似公眾號內容的文章，幾乎沒有什麼閱讀量，顯然都是那個柯老師的其它賬號。
唐徨看得眼睛發澀。
看來只能等苗薇薇替自己約這個柯老師了。
「咚咚咚！」敲門聲忽然響起。
唐徨收回思緒，看了看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已經10點半了。
這個時候還會有人來找楊煒？他只好伸了個懶腰，起身湊到貓眼處往外看。
門外昏黃的燈光下，走廊里是一個長頭髮女生，身上穿著一件粉紅色的連衣短裙。
小臉大眼，高鼻樑、小嘴巴。
長得很秀氣，也很漂亮。
唐徨還想再看仔細點，恰好就在這時，走廊里的聲控燈恰好熄滅，貓眼裡一片黑暗。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卻也足以生出一種驚艷的感覺。
「看來這個楊煒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成天到處沾花惹草，這麼晚了居然還有女生找上門來？」唐徨心想，有點嫉妒。
外面畢竟只是一個女生，而且還是個很好看的女生。
唐徨放下戒心，扭開門鎖，將防盜門往外推開。
然而就在唐徨推開門的一剎那間，彷彿有一道閃電劃過腦海，令他陡然驚醒過來，猜到了外面這個女生的身份！
只怪自己看電腦看得出了神，所以才沒反應過來！
唐徨急忙要把防盜門重新關上，只可惜為時已晚。
一條修長的細腿已經從推開的門縫裡伸了進來。
這是一條近乎完美的長腿，纖細而結實，還穿著黑色絲襪。腳上是粉紅色的公主款高跟鞋。
防盜門已經無法重新關上。
幸好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唐徨反應飛快，伸手將門鎖上的鐵鏈拴到門框上。
「砰！」鐵鏈綳直，阻止防盜門繼續打開。
然後這條穿著黑絲的修長美腿，就被夾在了門縫裡。
「嗤！」
長腿上的黑絲不知被什麼東西掛到，當場撕破一個大洞，露出裡面白嫩的肌膚。
「……」唐徨。
「……」門外的女生。
兩個人沉默了30秒，最後是門外的女生忍不住了：
「開門！」
果然是隔壁602「詩淇小姐姐」的聲音！
從黑暗中借電池到開直播到男女合唱，唐徨絕不會聽錯。
原來自己這位鄰居長成這個模樣，的確有資本做直播啊。
「什麼……什麼事？」唐徨問。
但是他心裡很清楚：
一輛公交車大半夜開進自己家裡，還能有什麼事？
唐徨當然不敢開門。
「開門！」詩淇的聲音繼續傳來，明顯有點生氣了。
然後被夾在門縫裡的這條黑絲美腿就開始動作了。
不是往外抽，而是往裡伸。
只可惜門鎖上的鐵鏈很結實。
「嗤！」大腿被門縫死死卡住，絲襪上的破洞也更大了。
唐徨忽然覺得大腦有點供氧不足。
不行！
好不容易才查到一條關於自己遇害的線索，今晚還要繼續查找網上的消息。而且明天說不定就要去面見那個柯老師，免不得要做點準備工作。
唐徨冷靜下來，不願節外生枝。
「我剛洗了澡，還沒穿衣服……不對，我想睡了……也不對……反正今天不太方便，這門是肯定不能開了。你……你到底有什麼事？」唐徨說。
「……」門外的詩淇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她似乎終於打算放棄，吃力將腿從門縫裡往外抽。
唐徨沒有解開門鎖上的鐵鏈。
於是腿上的黑絲又被掛破兩處。然後「咚」的一聲，她腳上的高跟鞋被門縫卡住，當場脫落，掉在了唐徨的屋子裡。
「……」唐徨。
穿著黑絲的長腿已經不見了。隨後門外傳來詩淇的聲音：
「這是我剛買的絲襪，賠錢！」
詩淇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好……你說要賠多少？」唐徨有點底氣不足。
「200！」
「……」唐徨。
一種奇恥大辱的感覺油然而生。
200元，僅僅只是業內最低門檻。但這卻是唐徨今天中午連賣十幾份雞排，才勉強從150元起步湊足的全部身家。
只可惜剛才去便利店買了泡麵、香煙和日用品。現在的他，連200元都拿不出來。
「我手裡……沒那麼多現金，要不改日吧？」唐徨小心翼翼地詢問。
「行啊！那你倒是給我開門啊！」
門外的詩淇很生氣，然後一腳踹在門上。
「砰！」朝外打開的防盜門被她這一腳踢得重新關上。
「……」門內的唐徨。
「……」門外的詩淇。
終於，他聽到隔壁602的開門聲，然後是關門聲。
自己這位鄰居畢竟還是回去了，很生氣地回去。
唐徨松下一口大氣，然後才看到對方掉落在自己屋裡的一隻粉色高跟鞋。
他有點頭痛。
試問連一雙絲襪都要叫自己賠200，真不敢想象一隻高跟鞋會叫自己賠多少。
於是唐徨只能撿起鞋子，出門一路追到602門口，然後敲門：
「你……你鞋子掉了。」唐徨說。
他早已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
要是對方有任何出格的舉動，他立刻就會丟下鞋子跑回自己的603。
「吱呀！」602的木門打開，門縫裡清晰可見也拴著鐵鏈。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啊？
唐徨反而放心了，急忙將高跟鞋遞進門縫。
門后詩淇伸手接過鞋子，然後問：
「還有五號電池嗎？」
「……」唐徨。
剛才去便利店買東西的時候，他還真的又買了一板全新的五號電池。
「有！」
唐徨說出這個字的時候，有一種咬牙切齒地感覺。
這才剛過了多久，上次給她的那一整板電池難道就用完了？
唐徨覺得嘴裡有點發乾。
「你清醒一點，這是一輛公交車！」他反覆提醒自己。
「把電池拿來！加上次的，就當賠我絲襪！」門裡的詩淇冷冷吩咐。
「是……」
唐徨回自己的603取來剛買的電池，再次從門縫裡遞了進去。
又是一板「一節更比七節強」的五號電池送出。
緊接著唐徨就感到自己的手裡多了一件東西。
很輕柔、很順滑。
「拿去用吧。」詩淇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
唐徨露出黑人問號臉，把手從門縫裡抽回來。
他的手裡已經多了一雙黑色的絲襪。上面還有幾處清晰可見的破洞，尚余微熱的體溫。
新鮮出爐的原味？
「……」唐徨。
就在他剛想開罵的時候，就聽到「砰」的一聲大響，面前602的房門已經重重關上。
只留下走道里的唐徨獨自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