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飲食男女（1）
?幸好警察並沒有怎麼為難唐徨，只是警告了幾句，就把他帶出審問室，告訴他可以走了，外面已經有警方通知的人來接他。
唐徨惴惴不安地從辦公室里出來，然後就看到走廊上的長凳上，一個穿T恤、扎馬尾的女孩子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大概也就十七八歲年紀。
要不是她眼神裡帶著幾分成熟，活脫脫的就是一個高中女生。
兩人四目相對。
是個美女啊……
唐徨心中忽然一陣悸動：
這個……該不會是我的女朋友吧？
馬尾辮女孩靜靜地看著唐徨，沒有說話。
唐徨也沒有說話，因為他不敢確定兩人的關係，甚至不敢確定眼前這個女孩是不是來接自己的人。
又過了一會兒，女孩終於從長凳上站起。
長腿，七分牛仔褲。
「走吧。」女孩的聲音很好聽。
「好。」唐徨鬆了口氣，跟在女孩後面離開警察局。
……
兩人來到門口的停車場，女孩示意唐徨在外面等她，自己進去拿車。
望著女孩一路走到一輛淡綠色的迷你款寶馬前，轉到對面的車門擺弄，唐徨心中一股猶如滔滔江水般的景仰之情油然而生。
這是什麼操作？
一個開小吃店送外賣的小哥，居然能傍上一個寶馬女？
而且還是長相可以打八九分、年紀只有十六七歲的女孩子？
反觀自己的前世，一個堂堂正正的大學生，大學四年混到畢業，到死都沒能談成一個女朋友。
唐徨忽然覺得「楊煒」這個名字取得不對。
肯定不對。
可惜理想總是豐滿，現實往往骨感。過了一會兒，女孩就從寶馬旁邊走了出來，推著一輛淡黃色的電瓶車，車尾還有一個保溫箱。
和唐徨之前撞壞的那輛是一個款式。
「……」唐徨。
他想起剛才警察說過，自己穿越成的這個楊煒，現在是和別人合夥開了一家小吃店。
難道眼前這個馬尾辮女孩就是自己的合伙人？
雖然沒了寶馬，但唐徨還是從失望中燃起一絲希望：
一對年輕男女合作開了一家小吃店，如此乾柴烈火，還能是什麼關係？
女孩已經把電瓶車推到唐徨旁邊，輕輕擺弄自己的頭髮，將腦袋後面的辮子放得低了一些，然後帶上頭盔。又將另一個頭盔丟給唐徨。
「那個自稱豹哥的光頭胖子畢竟沒傷到你，最多只是打了你一巴掌，沒必要驗傷了。因為是你主動撞了人家的車，警察也就不好要他賠償，叫你們自己修自己的。所以最後給到那個光頭胖子的處罰，是打架鬥毆和攜帶管制刀具，罰款五百，拘留十天。」
女孩一邊說，一邊騎上電瓶車，示意唐徨坐她後面。
「沒事。」唐徨不敢多說，戴上頭盔坐到車后，兩隻手放得很規矩。
…………
夜色降臨。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電瓶車穿過大街小巷，唐徨看得很清楚，這裡的的確確是莘城，只是和自己念了四年的大學不在同一個區，至少隔著十幾公里。
再仔細回想警察關於楊煒的介紹。
農村戶口，十九歲，未婚，父母健在，家裡還有兩個姐姐。
「唉……」唐徨很失落。
為什麼別人穿越后都是狂拽酷炫的龍傲天，自己卻成了一個開小吃店送外賣的？
這不公平！
但是再看到坐在前面的女孩背影，望著她後背T恤下面凸起的衣帶輪廓，唐徨又有些迷茫，覺得這個劇本似乎還不錯。
他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個和自己合夥開小吃店的女孩，不可能是自己的姐姐吧？
如果真是，那這個劇情就太狗血了！
幸好這個女孩確實只有十六七歲年紀，肯定比十九歲的自己要小，唐徨這才鬆了口氣。
「咯噔！」
電瓶車經過一條減速帶，車上兩人都是一震。
唐徨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傾，貼上了女孩的後背，兩隻手順利成章地抱住她的腰。
短短的一瞬間，女孩的身子有一陣明顯的觸動，就好像是被電了一下。
但是她沒有說話，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反對的意思。
這讓唐徨更加堅信自己的推斷：
楊煒和這個女孩子，絕對不僅僅只是合夥開店的關係。
他決定要試探一下。
「還在生我的氣？」唐徨模稜兩可地問。
「……」女孩沒有回答。
唐徨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繼續演戲：
「都怪我不好。」
「……」女孩還是沒有回答。
沒有回答，就是默許。
唐徨的兩隻手已經準備環抱女孩的腰身。
想當年，就連沖哥初見盈盈之時，都曾把持不住心中之悸動，做出輕薄之舉，又何況是我？
誰知女孩卻忽然說話了。
「你今天有點奇怪，像是……像是換了一個人。」女孩的聲音很平靜。
也沒有回頭，繼續騎車。
唐徨頓時警覺，重新坐直身子，就連雙手也鬆開了女孩的腰身。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還是一頭霧水，什麼都沒弄清楚。作為一個穿越者，絕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
況且眼前這個女孩又不是網文里那些智商堪憂的古代人、外星人，而是活在現代的人，是和楊煒有著非正常關係的合伙人。
在這個女孩面前，自己應該更加小心才是，甚至避之不及，又怎麼能去主動去招惹？
「可能是因為車禍，腦子有些壞掉了。」唐徨吸了口氣，故作鎮定。
女孩沒有再問，似乎相信了這個解釋。
電瓶車有又穿過幾條馬路，進入了莘城北面的老城區。轉過幾個老舊的小區，女孩直接把車騎上人行道，停在一家拉上捲簾門的店鋪面前。
這裡一個小區外面臨街的社區門店，便利店、乾洗店、飾品店，服裝店……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很破舊，甚至還有點髒亂，顯然是做本地人生意的低端社區店。這才八九點鐘，就有大半都已經關門了。
唐徨從電瓶車上下來，再看這家拉著捲簾門的店鋪，只有三米多寬，是間小得不能再小的門店。黃色門頭上畫著一隻紅彤彤的卡通公雞，後面寫著五個大字：
「江湖一雞排。」
「……」唐徨心想，好中二的名字。
很明顯，所謂楊煒開的小吃店，是一家做街坊生意的低端雞排店。
楊煒是一個賣雞排的。
唐徨並沒有太覺得失望，因為值得失望的事已經太多。
況且自己作為一個應屆畢業生，不是畢業到死都沒能找到工作嗎？而高中輟學、只有十九歲年紀的楊煒，今天居然能有一家自己的雞排店，還當了上了半個老闆。
高下立判。
唐徨失落之餘，心裡萌出一個熱血的念頭：
或許這就是天意，是要讓自己用楊煒的身份從頭開始。
從眼前這間小小的社區雞排店開始，打拚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