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廢話
他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十分不相信我。
我讓他不要擔心，不是來騙他錢，是真心想幫一把。
有這麼孝順的兒子，實在是打動了我。
「你行嗎？我看你連正式醫生的牌都沒有，是不是假醫生？」他說，「無意冒犯。」
此地不宜說話，我讓他要是想知道，跟我去個沒人的地方，我詳細給他講。
他有些遲疑的跟著我走，到地下車庫之後，我把治療單給他，向他講述這套方案的弊端，以及我的治療方案。
「信我就聽我的，不信我就算了，咱們兩個就當沒見過。」我說。
他拿著醫院單子的手十分顫抖，這幾十萬對於他來說是個天價，無力承受。
「你打算收多少錢，情況你也知道，能少點嗎？」他嘗試問我價格。
「沒打算要你錢，你要是接受的話，現在就去辦出院手續吧。」我說。
他猶猶豫豫，還是拿不定主意。
「不用你們簽免責書，出了事我來承擔。」
他聽到我說的話有些驚訝，的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這句話的。
無論大小醫院，做手術都是需要家屬在一份免責書上簽字的，這話說得不需要免責，我當時腦子裡也是一熱。
「好吧，怎麼稱呼？」他問我，我告訴他我叫鄭力。
「鄭醫生，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相信您，立馬去辦出院手續。」他被我說動了，我囑咐他辦出院的時候不要提及關於我的任何消息，我在醫院裡還有事兒沒解決呢。
在他上去之後，我讓鄭麗收拾一下美容院的小房間，什麼雜七雜八的都弄到別處的地方去，就放一張床一張桌子就行。
這個老人的兒子叫董成，據他所說他利用公務員的職位在銀行貸了不少錢，但現在整天在醫院，根本不去上幾天班，上面都已經快把他除名了。
董成去辦出院手續之後，我便找到老醫生請了幾天假，隨即趕緊著手安排老人住的地方以及手術相關的事兒。
在我告訴童然這件事情之後，她說我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你瘋了？免責書都不簽？我知道你醫術精湛出於好心，但萬一出了問題人家倒打一耙，你估計要進去住上幾年你知道嗎？」
我讓她不用操心：「你給我找我需要的中藥就行了，其他的跟你不相干。」
「怎麼就不相干了？你進去了，我怎麼辦？」她問我，「你可是要對我負責的，我告訴你，這輩子我還真就賴上你了，拿走了我初夜現在告訴我你想進去住著？」
我說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進去住著了：「怎麼就這麼不相信我？」
「那你說，你有幾成把握？」
說實話，我還真不是十拿九穩，這種情況就算是山裡的老頭子來了估計也會感覺棘手：「六七成吧。」
「不行，你要是非得堅持的話，我就...」她斷了話，可能是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反正你不能這麼做。」
已經跟別人說好了，不行也得行：「別廢話了，給我找藥材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來弄。」
「你...」她被我的態度氣的說不出話來，我知道再跟她解釋也沒用，讓她準備藥材就行了。
當天晚上，董成開著一輛麵包車把老人送了過來，我幫著抬到小屋。
老人的體重非常輕，我預計連一百斤都不到，長期住院接受治療加上未活動，身體上的肌肉已經有點萎縮了，體重下降的很厲害。
美容院小屋原本就是一個休息的地方，我進行了全方位的打掃和消毒，雖然和icu相比差了點，但跟重點病房的條件還是差不多的，對於老人這種狀況來講這種條件的房間當病房還是可以的。
醫院給出的治療方案我算是看出來，目的不是想救治病人，而是想在這奄奄一息的老人身上多撈金，什麼東西貴用什麼，簡直毫無人性，院長也有些不合格，骨科醫生都能當院長，不知道投資東都醫院的機構是怎麼想的。
老人在醫院內只能稍微吃點流食，其他全靠營養液過活，胃裡壓根沒什麼東西，中藥的功效會提高到百分之百，但是毒性也會因為這個原因被完全吸收。
我剔除了一些毒性較大的藥材，讓鄭麗去煎制出來。
安置好老人後，董成激動的握住我的手，來了一出我只在電視劇電影里看到過的畫面，他給我下跪了！
「老哥快起來，受不起受不起。」
「鄭醫生，我爸的命就交給你了，你可要把我爸救活啊。」他說著就哭起來，我趕緊將他扶起來：「我盡最大努力。」
「先讓老人休息吧，你們還沒吃飯吧，我請你吃個飯。」我說完就被拒絕了，他說這怎麼行，哪能讓救命恩人出錢，堅持要請我。
我讓他免了，留點錢給老人買點營養品吧。
中藥還得許久功夫才能好，就讓鄭麗和我們一塊去吃飯，不過她全程吃吃喝喝，聽著我們的談話一句話也沒插嘴。
「今天我向醫院提出辦出院手續的時候，還被極力勸阻了，不想讓我出院。」他跟我說。
那是當然的了，住在icu，不算醫藥費，每天的住院費就得好幾百，要知道基層公務員其實工資也不高，一天能有個小兩百算是不錯的了。
再者說，醫院已經給了手術方案，緊接著就是交錢，又是一筆收入，哪有那麼容易讓他們出院。
「最後我說我們不準備治了，沒錢，回家等著辦後事，他們才讓我走的。」
據統計，醫院的資金流水排第二，第一當然毋庸置疑當然是銀行。
我讓他心裡放開點，從老人的情況來看，還是有救的，不然醫院早給下病危通知書了，他心裡踏踏實實的就行，不用那麼操心。
雖然說我採用最溫順的方法，我告訴他開顱還是不可避免的。
「嗯，您看著怎麼好怎麼治，我相信您。」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