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道不清的理
華文軒也是覺得昨日荀彧之舉甚是奇怪,不過聽到曹丕的質問后,心中卻是明了。這荀彧怕是一早便算準了曹丕會知道此事,也知這曹丕同曹操一樣都是多疑之人,必然如鯁在喉不吐不快,想以此分化關係罷了。
華文軒將昨日之事告與曹丕,卻說漏了何晏讓其滾出何府之事,不禁臉上一紅,可惜曹丕與郭嘉似乎並不知曉何晏底細,倒沒放在心上。
曹丕聽完華文軒的解釋,臉上的疑慮稍減,正待說話,門外秦朗高聲報道:「子建公子與夏侯將軍到!」
曹丕的臉上瞬間又回到了冰冷的狀態,門打開,曹植與夏侯惇一前一後走入屋來。
曹植臉上依舊充滿稚氣,在曹丕面前卻顯得戰戰兢兢,一進屋便施禮躬身,緊張地手都搭錯了前後。
「子桓哥哥,元讓叔叔和我有話想要與你商議一下!」
華文軒與郭嘉對視了一眼,這意思是讓無關人等先退出去唄?
郭嘉輕輕地咳了一下,向三人施了禮,便與華文軒一同退出到門外。
戍衛的秦朗充滿憂慮地瞅著兩人,又看向慢慢關上的房門,「郭軍師,你們都出來,子桓一人沒事吧?」
郭嘉瞟了一眼遠處大廳外簇擁的人群,各個翹首以盼地向著這邊觀望著,不禁覺得很好笑,「元明無須憂慮,夏侯將軍與子桓公子政見不一,卻是血濃於水的叔侄,而且夏侯將軍之遠慮,並非那些只知殺伐的莽夫可比的!」
郭嘉這番話,聲音卻提高了八度,明顯就是說給屋裡聽的,華文軒不禁一臉讚許的看著郭嘉,這郭奉孝心思縝密不亞於荀令君啊!
華文軒看向遠處,何晏正翹首以盼地立在廳外,兩人遠遠互視了一下,華文軒明顯感覺胸前一熱,一股暖流直入心田。看樣子,自己竟真是喜歡上了這個女扮男裝的何晏了。
這時,裡屋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門外這三人正在驚訝,房門「哐當」一聲被夏侯惇一腳踹開,一臉怒氣的夏侯惇頭也不回的大步流星走向大廳,身後屋內傳來曹丕一陣歇斯底里地咆哮聲,「給我滾!都給我滾!」
曹植唯唯諾諾地倒退出了屋子,口中仍在說著:「哥哥息怒.....」一方硯台已貼臉飛出了房門,曹植忙逃也似的追趕夏侯惇而去。
華文軒三人連忙衝進屋內,只見曹丕一臉怒容,雙目充血,氣得大口喘著粗氣。
秦朗忙上前為他搓揉著後背,許久之後,曹丕臉上的潮紅才慢慢褪下。
歷史上曹丕四十而亡,看來禍根便與他的氣性脫不了關係。華文軒默不作聲地立在一旁,這秦朗的身形,在他眼中怎得跟何晏如此相像呢?
曹丕重重地喘著粗氣,聲嘶力竭地低吼著,「我是嫡長子!元讓叔叔竟敢勸我奉子建為君?我呸!」
郭嘉眉頭一挑,說道:「夏侯將軍當真是來勸你讓路的?」
曹丕冷哼了一聲,「他何止勸我讓路,竟想勸我如子文一般遠戍邊疆,讓我去洛陽重建東都!」
曹丕站起身子,本就瘦弱的身軀竟是晃了一晃,「奉孝!召列位將軍到校事府商議進軍淮南之事!我必要趕在子建與元讓叔叔之前拿下袁術!」
郭嘉似乎還想阻攔什麼,嘴巴張了張,卻又閉口不言了,轉身出了屋子。
華文軒看著明顯被激怒的曹丕,心中卻亂如一團麻線,這等脫離史實的發展,讓他一個宅男學生如何應對,當玩遊戲么?三國志幾啊?正在沉思間,曹丕已經走到面前,華文軒慌忙施禮。
「文軒公子不必多禮!你本是方外之人,不巧捲入我曹家內事,子桓深表歉意!」曹丕侃侃而談,神情又還原到了往日的莊嚴傲然,華文軒巴不得他說出一句沒你事了,你可以退散了,然而,曹丕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大跌眼鏡。
「公子前去宛城之時,子桓曾承諾,若能勸服張綉歸降,我一定保舉你為官,可惜眼下家事未定,吾父相位歸屬仍懸而未決,子桓在朝中暫未掌權柄,但恐公子質疑,子桓便擅作主張,將吾父隨身寶物相贈,以為憑證,但凡有朝一日子桓襲繼相位,定保文軒公子富貴!」
曹丕轉頭對著秦朗說道:「去夏侯恩處取我父佩劍青釭,贈予文軒公子!」
華文軒一時呆愣在了原地,卻沒任何理由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秦朗走了出去。
曹丕微笑著說道:「吾父在時,三發招賢令,遍尋天下英才,子桓有幸,在這突變之時與文軒公子相識,若能得君相助,子桓定將做出一番超越吾父的成就!」曹丕緊緊盯著華文軒的雙眼,似乎迫切的想要一個答案。「只是不知文軒公子意下如何?是志在天下,還是心向田園?」
我里的擦擦!我要說心向田園,還有命離開么?這些個古人怎麼處處挖坑,句句存念啊!
華文軒咳了一下,醞釀了一番才說:「文軒無才無德,幸得子桓公子高看,敢不殫精竭慮輔佐在側,妄在世間躊躇了!」曹丕的臉上不自覺地付出一片笑容,反倒唬得華文軒整理了幾番辭藻,才能說得如此到位得體。
曹丕笑著拍了拍華文軒的後背,手滑下的時候,華文軒腰間纏著的鐵鞭卻被碰到了,隔得后腰生疼。
華文軒正欲解釋,曹丕卻微笑著扭臉看向了屋外,只是轉臉的一瞬間,臉上似乎露出了一絲驚懼。
華文軒心中咯噔一聲,瞬間想起了曹操夢中殺人之事,這爺倆皆是寧負天下人的多疑之主,這事要說不清楚,誰知道曹丕心中扎進了多深的刺兒呢?
可惜,他還剛沒張嘴,秦朗便領著何晏進來了。
何晏一入門便瞅見了華文軒,臉上竟浮起一陣緋紅在白皙的皮膚上愈發明顯。
秦朗徑直走到曹丕身邊,低聲嘀咕了幾句,曹丕莞爾一笑。
「平叔何以如此頑皮,青釭乃父親貼身寶劍,怎得能胡鬧拿走玩耍。」
哎呀我去?這曹丕與何晏年紀相仿,細說起來,何晏卻還比曹丕大了一些,怎得說起話來曹丕竟似教訓孩子似的,華文軒正呆著,曹丕似乎也覺得這話一出,有些不妥,正色道:「文軒公子世之大才,父親求才若渴,若是在世,想必也定會親往招募。此番宛城招降,文軒公子孤身返現,無以為贈,我便暫將吾父佩劍青釭相贈,還望文軒兄弟莫再推辭!」
何晏竟似流露出了一絲頑皮的模樣,竟是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嗓音竟然也是完全放開了,清脆婉轉,好似鶯鶯燕燕般讓人浮想聯翩。
曹丕尷尬地重重咳了兩聲,何晏不為所動,舉止扭捏地走到曹丕身邊,笑道:「行了,子桓別咳了,他已經知道了!」
三人一愣,華文軒心中更是一跳,我靠!看樣子這曹丕、秦朗也是知道何晏真實身份之人啊?
曹丕震驚不亞華文軒,連忙示意秦朗將屋門關起,低聲說道:「平叔為何做事如此不慎,此乃大逆不道之事,父親交代萬千,怎得就被識破了?」
何晏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應對,華文軒更尷尬地想要找個地縫鑽起來。
曹丕再三追問,何晏吱吱嗚嗚地將前事婉婉道來,華文軒的感覺就像被扒光了站在大街上一樣羞愧。
曹丕與秦朗臉上也滿是難以置信的尷尬,事已至此,如何處置,這屋裡四人都年不過二十,除了秦朗早已納了正妻,其餘各人都未經人事,一時間都尷尬地面面相覷。
秦朗貼近曹丕耳畔細語了幾句,曹丕沉吟片刻,自語道:「如此,也只能如此了!」
華文軒正呆愣著,曹丕看著他說道:「文軒公子雖是無意之舉,但何晏卻是千金之軀,只是礙於前事,無法讓你明媒正娶,只能委屈平叔與文軒暫莫宣揚,只待日後朝局穩定了,子桓一定為你二人主證,不負吾父所託!」
唉?啥意思?華文軒一臉懵逼,這,是要把何晏嫁給我么?我還是個孩子啊?
華文軒求助般地看向何晏,卻見何晏已是羞紅了一臉,別在一旁笑而無言。
是了,十四五歲扔在現代不過學生年紀,就算華文軒這般年近20,婚娶之於他,也仍只是清晨之欲和夜半之思而已,但擱在古代,十二歲便已要談婚論嫁了,這般說來,何晏若不是扮作男裝,恐怕早就嫁為人婦了吧!
華文軒的喉嚨里不禁越來越干,腦中思緒已是一片空白,何晏那細嫩肌膚的觸感仍在腦中徘徊,一顰一笑間的誘惑讓華文軒說不出一個「不」字。
看來這婚事,華文軒是鐵定推不掉了!說不出矛盾心理,讓華文軒懵逼的臉上浮起了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老子居然要在古代娶媳婦了?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小蘿莉?我該拒絕么?這可是犯法的事啊!太早婚了吧!
正在糾結之間,曹丕試探著問道:「文軒公子是否有何難言之隱,但講無妨?」
華文軒瞬間正色道:「何晏就放心交給我吧!我一定好好待她!」
管他呢!老子開心都來不及呢!
華文軒的心,早就飛到九霄雲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