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失憶

「我不知道。」被他抱在懷中，她一點也不討厭，甚至還有些喜歡，她想，這應該就是喜歡了。可若這就是喜歡，她早就被祁恆抱過了，而且還不止一次，那個時候她也沒有心生厭惡。莫非從那個時候起，她就有些喜歡了？她仰頭看著祁恆，見他眉宇俊朗，忽而又想到自己如今是化了妝容，不禁問道：「在下容貌平平，你不嫌棄？」

祁恆沒有說話，只微微俯下身，輕輕吻了吻她的唇。

談歆驚地推開他：「你……你……」

祁恆眼底是濃濃笑意：「這輩子，我只吻你一人。」

談歆羞的低下頭，他的話太過柔情，她還不能適應，好在他還算識趣，沒有繼續再說下去。過去許久后，她的心漸漸趨於平靜，才又繼續開口：「謝震案與嫻妃案塵埃落定，只是可憐了謝睿，我答應過歡歡，會儘力保住謝睿性命，不知……不知你是否願意放他一條生路。」

祁恆微微頷首：「謝震雖罪惡滔天，卻是受二弟利用。他與謝弛馳騁沙場、為大興立功無數，我與父皇已是求了情，父皇答應了。」

談歆唇角微微揚了揚，又道：「歡歡若是知道，會更喜歡你。」

祁恆問她：「那你呢？」

談歆眉梢微揚：「等你把宗字令牌給在下，在下再告訴你。」

祁恆溫聲道：「好。」

談歆朝他招了招手：「過來。」

祁恆乖乖朝她走去，她握住他的手，將它放在掌心裡：「雖然現在是寒冬，可是寒冬一旦過去，春天就會來。待來年春暖花開，我們陪你一起賞花。」

他微微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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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未亮，秦梁便快馬加鞭趕來桑府。秦梁見到談歆與祁恆后，從衣袖中拿出一封信：「字跡我已經確認，出自嫻妃。」

明德四十二年，祁煊與謝震在梅圓密謀殺人，不料被正在梅園賞梅的嫻妃聽見。祁煊心懷鬼胎，欲暗中除她。

嫻妃知道自己危機重重，只能裝瘋賣傻，企圖瞞過眾人保住性命，希望有朝一日能見到皇上，將實情告知。只是後來發生種種變故，她明白所言所語已不復往日之重。加上被桑騰無數次的扎針治病，數不清的鎖鏈捆綁日子、道不盡的難熬夜晚，每一日都在折磨著她，她在想要自殺時，卻被慧燈大師救下，於是有了白狐那一幕……

信並不長，談歆與看祁恆看完，皆長吁短嘆。

那嫻妃逃出宮后，為避祁煊耳目只能整日東躲西藏，心神懼怕之下又重病纏身，仍舊沒有逃過一死。那談歡顛沛流離、飢餓困苦，如果沒有碰到談歆，也許也不會活太久。祁恆這般一想，又重重一嘆，問秦梁：「慧燈大師如今在何處？」

秦梁道：「月城曇縣，已於一月前圓寂。」

祁恆道：「那這信……」

秦梁道：「由現在的方丈妥善保存。」

祁恆內心明了，只低低一嘆：「世事無常，當初驚動朝野的嫻妃迷案，與案有關的人如今都不在人世。是人就固有一死，爭什麼呢，又恨什麼呢？」

他的言語間有太多悵然，她知他為往事難過，也為祁煊心痛，也是輕嘆一聲。

秦梁正要開口相勸，卻聽桑騰在門外大聲道：「談大人……談大人快去看一看，二殿下他醒了。」

「這就來！」聽聞祁煊醒了，談歆露出幾許笑容，抬腳往外走去，走到門口，又回頭跟祁恆道：「你也來。」

祁恆薄唇輕抿，失落道：「如今他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我，我還是不去了。」

「這可由不得你。」談歆輕輕哼了一聲，折回身拉他一起出門。

屋內只余秦梁一人時，秦梁摸了摸頭，想著方才談歆拉住祁恆的模樣，眼中滿是不解：「他們……何時這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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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內，祁煊傻乎乎的坐在床上，看著皇上與李皇后發獃。

「煊兒，你怎麼了？」李皇后隱隱覺得不安，想要上前看看他。

「別……別過來。」祁煊膽怯道：「桑騰呢？我要桑騰。」

只一句話，讓李皇后哭出聲來：「哀家生你養你，難道還比不過一個桑騰？」

「哀家？」祁煊歪著頭，很仔細的想了想，慢吞吞地開口：「哀家是家么？」

「煊兒，你……你怎麼了？」李皇后指著自己：「你好好看哀家，你不認識哀家了？」

祁煊打量她一番，搖搖頭。

李皇后又指著皇上：「那他呢？」

祁煊又搖搖頭。

這下李皇後放聲大哭：「哀家究竟做錯了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哀家……」

皇上輕輕擁著她，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悲哀。

「皇上，微臣能否上前看看？」談歆在皇上身後問。

皇上並未出言，只身子微微側了側。

談歆上前，仔細查看祁煊神色，微微笑道：「二殿下，你還記得本官么？」

祁煊又問：「本官是什麼，可以吃么？」

聞言，談歆稍有詫異，很快便道：「你今年多大了？」

祁煊伸出手指頭，掰著數了數，數了半天，像是算不清了，委屈地回道：「不……不知道。」

「大膽！」談歆一聲大喝：「休要胡言亂語欺瞞本官，你明知謀反是死罪，昨日服毒自殺，本官好心救你性命，你卻裝瘋賣傻，實乃罪大惡極！」

祁煊哇的一聲哭出聲來，胡亂抓住被子蓋住了頭：「你是壞人，你走開，快走開。」

談歆一把扯下他身上被子：「你好好看看清楚，他們是誰、本官是誰？」

「桑騰，桑騰！」祁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大聲喊著桑騰的名字。

桑騰摸了一把臉上的淚：「談大人，也許他失憶了呢？」

談歆一掌打在祁煊心口，他一口鮮血噴出，撕心裂肺地大喊：「桑騰救我，救救我……」

桑騰再顧不得其他，急忙衝到祁煊跟前：「二殿下，我來了，不怕，我陪著你。」

祁煊使勁兒推開桑騰：「你們都是壞人，都是壞人，桑騰呢，桑騰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