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大在古代之殿下的爛桃花(十一)
轉眼就到了十月二十八日,燕齊的生辰這日。燕齊今年四十大壽。
天知道陳晨當初剛到這個世界時被「逼著」喊一個才大他本人十一二歲的人做「爸爸」的時候有多糾結。
不過一想到之後還有九個位面,誰知道他會不會倒霉的當「孫子」呢?一咬牙一跺腳,自己給自己洗好腦後,發現好像也不是那麼痛苦,然後他就心安理得的當了燕齊的兒子。
在這個世界,人的壽命一般在五十到六十五之間。七八十歲的老人很罕見。
當日沈國公與大皇子燕政只對沈皇后說先扳倒燕晨,卻沒明言他們計劃如何謀得皇位。而沈皇后也沒問,在她看來等燕晨一倒,就只剩了政兒一個嫡皇子,政兒坐上皇位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沈皇后不知詳情,燕齊和陳晨卻是一清二楚。忙活了大半個月,終於可以收網了。
「殿下您是否一會兒去正陽殿用膳?」德忠在一旁提醒到剛起床的陳晨。
「嗯,收拾好就過去。德忠,去把我的給三公主帶的硯台盒子拿過來。」陳晨伸展著雙臂讓宮人整理衣帶。
三日前,燕齊便讓他就在崇清殿中住下,一直沒有回府。一日三餐父子倆都是在一起用的。偶爾皇后和大皇子會過來,然後陳晨就陪著他們扮演母慈子孝兄恭弟親。
一來是為了防止沈家狗急跳牆做出刺殺的舉動;二來可以消除他們的戒備之心,以往皇上皇後生辰,燕晨都是提前幾天就陪在皇宮的;三來,宮外一切布置妥當,宮內還有些細節處需要完善。
等整理好服飾,陳晨讓他們全部退下,這才打開盒子。
盒子長約二十厘米,他將面上的方形硯台拿出來放到桌上,又在盒底幾處花紋交接點飛快的交叉按了幾下,「哐當」一聲,盒子底部從中分開,卻見裡面還有一個隱秘的夾層。
陳晨從裡面拿出一柄袖劍,將其套在右手臂上,然後放下外裳袖子,將它遮的嚴嚴實實的。之後又從梳妝櫃里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盒子,將硯台放了進去。
做好這一切,他手拿著盒子,走了出去。走到門口時,隨便招了一個侍從上前來,「你將這盒子交給三公主。」
「是。」侍從接過盒子退下。
硯台是一個月前陳晨看燕雪在他書房中表現出十分喜歡他那塊松花石硯時承諾的,與他那方極其相似。
如今,兩人已經站在敵對的位置上,這方硯台之後陳晨錯付的情感也就該斬斷了。
陳晨遞出硯台後就不再逗留,直奔正陽殿而去。
剛踏進正陽殿大門,就看到郭祥手拿著浮塵一臉擔憂的向他小碎步的跑來。
到了他面前,急切的小聲說到:「殿下,陛下現在在側廂房。陛下從早上起來就一直一個人呆在裡面,也不許奴婢進去伺候。更是吩咐奴婢不許通知您和娘娘。」
「哦?這是怎麼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昨兒個殿下離開時陛下還好好的。結果昨晚半夜陛下醒來,下了龍榻就沒再回去睡過。」
「我知道了,其他人就在外候著吧,勞煩公公一會兒沏壺茶進來。我這就去看看。」
「誒,奴婢馬上去準備。陛下這邊就交給殿下您了。」
「嗯,」陳晨向側廂房方向走去。
廂房門緊緊的閉著,門口兩個侍衛看到他正打算行禮,被他抬手制止了下去。
他來到門前,敲了兩下,沒得到回應。便輕輕推開房門,梨木椅上沒有看到燕齊的身影,軟榻上也沒有人。側屋背光,整間屋子顯得有些昏暗。
陳晨走進去,才發現燕齊背對著他站在窗前。他轉身輕輕關上門,朝燕齊喚了聲:「父皇。」
燕齊沒有回頭。
陳晨也不上前,就這麼站著。
一兩分鐘后就聽到燕齊開口了。
「晨兒來了?晨兒,你說這世間為何總有兄弟鬩牆,父子相殘之事?就連著枕邊二十載的夫妻,也能是同床異夢。」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聽得出燕齊此刻情緒十分低落。
陳晨不知該如何安慰於他,有時候國事其實還沒有家事難處理。
郭祥在外面敲了三下門,陳晨應了聲:「進來。」
門「咯吱」一聲被從外推開,郭祥端著放著冒著熱氣的茶壺和兩個茶盞的托盤走進來,他將托盤放在桌上,然後默默的退了下去,出門時小心翼翼的將門拉上了。
陳晨走到桌邊,沏了兩杯熱茶,端起其中一杯,走到燕齊身旁,「父皇,喝杯茶吧。不要氣傷了自己,畢竟人心難測,只要做好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燕齊轉過身捧過茶盞,似乎是想用微弱的茶水溫度去溫暖自己。
陳晨這才看清他頹圮糾結的表情。
陳晨輕嘆了一聲,說到:「父皇,開弓沒有回頭箭。如果我們現在猶豫,那就是將大燕置於危險之境。」
「朕明白。」燕齊總算不再那麼情緒低落,他一口氣喝完茶杯里的茶,然後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擲在桌,「朕以前還是皇子時,並未想過要當皇帝,結果後來莫名其妙的,被趕鴨子上架的推到了這個位置上,從政至今二十餘載,不談將來能名垂青史,也算得上是一個兢兢業業,克己守成的帝王。」
他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然後神情哀傷的看著陳晨繼續說到:「如今,我卻不得不拋妻滅子啊!晨兒,那是你母親和你大哥,你會恨為父嗎?」
「父皇,孩兒是母后的兒子,大哥的兄弟。但孩兒更是我大燕的皇子,大燕的子民。」陳晨堅毅的說到,心中卻分外同情這位身為人夫人父的帝王。
都說皇家無情,但事無絕對可言。
燕齊沉默著盯著空泛的地面,半晌才回過神來,苦笑一聲。
然後頹廢之色漸漸散去,恢復了一位帝王該有的神色。
「我們去用午膳吧。」
「是,父皇。」
陳晨跟在燕齊身後向飯廳走去。
兩人用過膳后,各自回自己的寢殿休息,畢竟不久之後將有一場硬仗等著他們。
宮宴是沈皇后一手安排的,陳晨的位置在右邊第一位,與大皇子燕政遙遙相對,他下首是燕衛。而二公主燕瓊的位置則是安置在在大皇子旁邊。
一直以來,燕瓊對燕政日後會登上皇位信心十足。所以,對於他這個今後註定只能做個封地閑王的三哥不冷不熱。如今正在興緻勃勃的與燕政交談著什麼,半分眼光都沒像陳晨這邊拋來。
陳晨對這個便宜妹妹倒無所謂,此刻他正安靜的坐在席位上拿著茶盞優哉游哉的品嘗著,順便偷偷打量一下第一次親身參與的皇家盛宴。此次宴會設置在含元殿內,殿中裝潢陳設,樂舞宴飲一應俱全。
一般在這種大型宴會上,都不會有官員沒眼色的冒冒失失去巴結皇子王爺們,畢竟無數雙眼睛都看著呢,誰知道會不會私下被某個言官暗搓搓的記下,之後再參你一本某某皇子王爺結交朝臣,欲培植私黨。那到時候就是飛來橫禍,貓吃糍粑,脫不了爪爪。陳晨為此樂的輕鬆。
只見宮人們小心翼翼地托著果盤食盒在其中往來穿梭,如今宴會還沒有開始,主要上的是點心,等宴席開始后,冷盤、熱炒菜、大菜,甜菜等才會依次上桌。點心中陳晨喊得出名字的如茶食刀切、杏仁佛手、香酥蘋果、合意餅等等。每次宮宴,其間名食美饌不可勝數。
陳晨看了一會兒,便將目光轉向周遭的人群,突然發現對面燕雪眼巴巴的盯著他,一雙大眼滿是欲說還休。
陳晨假裝沒有看到,將視線自然挪到一眾官員身上,不由發現其中幾個人的目光一旦與他接觸到,更是深情滿滿。
陳晨滿頭黑線的收回打量的目光,低著頭安靜的享受案几上的水果。
心中卻在思索著剛剛無意間看到的沈國公。
沈國公身旁圍了六個平時幾乎沒有多大交集的人,如今六人不停的恭維著沈國公。
這六人正是秦瑾那日所提及到的:御林軍護衛副統領王齊山、左將軍劉諛、禮部侍郎周聒、豫州刺史江濤、兵部侍郎吳楷之並兵部參將劉崇明。
而沈國公自己也是躊躇滿志紅光滿面,且半分沒有收斂之勢。看來,他是對今日之行勢在必得啊。
哼,陳晨心中冷笑一聲,賣國賊的嘴臉真特么可恥,只希望到時候被打臉時不要慫的太難看。
如今,各家都在趁著這個機會打理關係,能參與宴會的都是四品及以上的大員和他們的家眷。距今日主角兒上場還有半個時辰,陳晨不知不覺間多喝了兩杯茶,看著時間還早,便招呼了一個小太監過來將桌上的東西都收走。
他的一應吃食都是德忠親手準備的,現在要離開片刻,這些也是不能留的,以免有人暗中做手腳。
德忠看他欲起身,趕緊過來扶著他。
「殿下是要去更衣?」
「嗯,去蘭玉軒吧。」
「是。」
蘭玉軒是御花園旁的一處小院,平時沒有人住,但一直有人打理。多是用來像今日這種時候留給皇族貴人們更衣清理的地方。
陳晨一路走到御花園中,如今十月已至下旬,一縷縷桂花香順著清風拂過,花圃中菊花恣意盎然。
小徑旁木芙蓉最是吸引人眼球,木芙蓉又名"三醉芙蓉"。初開時潔白,次日轉為淺紅,第三日艷紅盛極而衰。
身旁芙蓉色彩繽紛,三色間或交疊相映。或是艷麗炙熱,或是清雅沉靜,極致的反差,美的奪人心魂。倒讓他想起李嘉佑一首的《秋朝木芙蓉》,「水面芙蓉秋已衰,繁條到是著花時。平明露滴垂紅臉,似有朝愁暮落悲。」
他心裡想著,也就不由自主的念出了聲。
「似有朝愁暮落悲?原來殿下這樣的天之驕子也會有如此感傷的體悟。」
陳晨被嚇了一跳,德忠上前一步擋在陳晨面前,卻見一位身著芙蓉色的女子從樹榦後面走出來。
定睛一看,沒想到他最開始的懷疑對象,周聒的女兒周清顏。
可能是為了參加全國最高級的宴會,今日的周清顏光從外表上來看,讓人眼前一亮。站在芙蓉樹下與枝梢的芙蓉花相較也不遑多讓。
「殿下。」周清顏腳邊裙裾微漾,身姿娉婷的走出來,對他柔柔的低身福禮。
當她抬頭看到陳晨眼中暗藏的不耐之色時,心中一片悲戚,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她趕緊垂下頭將淚水眨下去。一靜一動之間確是應了句「十行相思雨,一張芙蓉面」。可惜直男陳晨並未留意到這轉瞬即逝的畫面。
而後,她抬起頭控制著心中的情感,竭力的保持平靜的說道,「殿下,臣女今日來是有要事要稟報殿下。臣女知曉殿下心中已是厭煩臣女,可事關重大,臣女今日不得不打擾殿下一二。臣女保證今後在不會打擾殿下。」
陳晨看她神色焦急,不似作假,且話語中頗有哽咽之疑。再則當初他以為周清顏是攻略者時對她一直沒有過好臉色,想來自己一貫的態度就算是對陌生人也是有些過分的。
想到這他有些尷尬,便點點頭允了她的請求,不過此地雖然被芙蓉樹遮掩,但御花園中畢竟往來人眾多,他還是說了句:「到蘭玉軒來。」
「是,殿下。」周清顏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答應,眼神驟然亮起來。急忙讓開路讓陳晨過去。等陳晨走遠了,才避開他人偷偷從另一條小路趕去蘭玉軒。
陳晨讓暗衛將蘭玉軒把守好,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這才命德忠將人帶進來。
「周小姐有什麼事現在就說吧。」陳晨盡量以公事公辦的態度說道,既然她不是攻略者,就當普通人對待吧。
周清顏本來還有些忐忑,又有些隱晦的激動。待看到他平靜的面龐,不起一絲微瀾的神色,突然覺的自己一直都是那麼可悲,她壓下傷心,說到:「殿下,我父親與沈大人暗中勾結,今日欲對殿下您不利。」
「哦?他們打算怎麼做?」
「具體的臣女不知,臣女五日前無意間聽到了一兩句。知道他們想今日對付殿下,本來第二日臣女便想通知殿下,不過,不過……」接下去的話哽咽在喉,怎麼也說不下去。
陳晨這才想起四日前的午後他確實聽到德忠說周清顏來訪,想要見他一面。不過他怕麻煩,便直接回了句:「告訴她,我不在府上。」
陳晨有些心虛,想來周清顏也知道他是故意躲她,這才冒險今日在芙蓉樹下攔住他。
雖然她說的陳晨早已知曉,甚至知道的比這些多得多。但是人家一片好意卻不能隨意拂了。
他語氣緩和不少,「多謝周小姐的提醒,子瞻銘記於心。」等一切落地成埃,他便幫她一次吧。陳晨心中暗自想著。
「我……」周清顏頓了一下,「那臣女告退了。」
「嗯,好。德忠,送周小姐出去,哦,讓舞衣將周小姐送到御花園處。」舞衣是陳晨的侍女,其實也是暗衛之一,暗衛中專門收集情報的人。今日帶著任務扮作宮女守在蘭玉軒中。
「是,殿下。」德忠走到周清顏身邊,態度恭敬有禮的說道,「周小姐,跟奴婢來吧。」
「嗯,」周清顏默默跟著德忠,她先前進來時並不是走的大門,而是被蒙著眼從其他地方進來的。想來出去也是如此。
走出房門,在舞衣將黑綢拿過來時,她回首眷戀的望了一眼屋中背對著她的挺拔身影,而後默默轉身閉上眼睛任由舞衣將綢布繫上。恰巧此時,一朵桂花不知從何處飄來,落到她的手上,她輕輕將其握在手心。
等回到含元殿時一個時辰已經快到了,他剛坐在位置上,就聽到德忠小聲彙報到:「殿下,陛下和娘娘已經從正陽殿出發了。」
陳晨摩挲著手中的橘子點點頭。
從正陽殿到含元殿也不過十五分鐘左右的腳程。大約五分鐘后,不停有隨從俯身給自家主子彙報到,然後這些人陸陸續續結束相互之間的攀談,回到自己位置上,安安靜靜的等著最大的兩位主子的到來。侍女太監們也停下了穿梭的腳步,有秩序的恭敬的立在貴人們的身後。
含元殿中逐漸安靜下來,不一會兒,上百來號人的大殿里只聽得見微弱的呼吸聲。不同於先前的隨意,此刻殿中安靜的有些壓抑。彷彿暴風雨前的寧靜。
「陛下駕到,皇後娘娘駕到。」眾人紛紛離開座位,跟著陳晨燕政等人躬身作揖迎接燕齊和沈皇后的到來。
隨著尖聲刺耳的唱喏之聲,身著玄色冕服的燕齊出現在眾人眼前,接著沈皇后一身赤色華服頭戴鳳冠跟著走進來。
「皇上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千歲。」
「平身」
燕齊走上台階,坐在鏤空金漆雕龍椅上,沈皇后坐在左下方,身後的妃嬪們在侍女的引導下各歸各位。
「今日是朕的壽辰,各位愛卿不必拘禮。朕先敬諸位一杯。今日大家盡興即可。」
「謝皇上。」
等眾人回到座位上,看似整個大殿氣氛融洽歡愉起來后。沈皇後向燕齊請示之後便招呼幾句身邊的婢女。不多時,一隊舞女身著輕紗從殿外進來,在起伏悠長的音樂中翩然起舞。舞畢,又悄悄退下。
這時候才是壽辰的重要時刻,眾人默契的將目光看向大皇子燕政,只見他笑的一臉溫和,落落大方的走到殿中間,然後拍了一下手掌,就見他的貼身大太監從殿外托著一尊高約三十厘米的元青花龍紋玉壺春瓶。
一路走過,眾人屏息細細打量著瓷瓶。只見瓶口沿處飾卷草紋,瓶腹處繪著一條三爪神龍,神龍頗有遨遊九天之姿。龍首高昂,張口露齒;龍爪怒張,筋腱凹凸。
燕政從太監手中接過瓷瓶,舉在頭頂,高聲說到:「兒臣祝父皇聖體康泰,祝大燕國運昌盛。」
「起來吧,政兒有心了。」
燕政將瓷瓶交給郭祥,待郭祥細細檢查過後由這才轉交到燕齊手中。
燕齊細細鑒賞了一番,評價到:「造型精緻,構圖豐滿。尤其是繪畫方法以平塗為主,結合勾、皴、點、染技法,使得線條蒼勁有力。看似隨意,實則飄逸率真,不愧為為瓷中花魁。」
一番誇讚之言,說的上首的沈皇后一副與之同焉之色。
接著陳晨站出來,隨意說了兩句祝福語便將裝有七寶佛珠的紫檀盒獻了上去,這邊,沈皇後燕政及沈國公一眾人目不轉睛看著郭祥將盒子呈上去。
等郭襄打開盒子仔細檢查過後,燕齊將佛珠從中拿了出來。甫一接觸到它,佛珠立即發出一陣佛光,正準備「失手」將茶水打落的沈皇后一不由獃滯了一瞬,燕齊目光瞟到她的動作,心中的猶豫徹底的放了開來。
好在佛光之出現了一瞬,轉眼便恢復了正常。而佛光並不強烈,又有盒子的遮擋,除了燕齊和沈皇后看到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燕齊淡定的將七寶佛珠取出,帶在手上。下首眾人這才看清陳晨送的是什麼,無不低聲驚嘆。
燕政沉著一張臉聽到旁邊的人的讚歎之聲,將手中的茶杯攥的「咯吱」直響。
「皇兄,怎麼了?」一旁燕瓊疑惑的問道。
「無事,」燕政想到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嗤笑了一聲,放開手中的杯子。
就在這時,皇后不小心往燕齊身邊一倒,手中的茶盞偏了過來,茶水「嘩啦」全部從燕齊放在案几上帶著佛珠的手腕上淋了下去,水從佛珠上劃過全部灑在案几上,好在燕齊衣服沒有遭殃,一旁的郭祥趕忙吩咐人上前收拾。
燕齊抬起袖子甩掉手上的水,沈皇后眼巴巴的隨著他的動作注視著佛珠,沒看到燕齊一瞬間寒冰般的目光。
「皇后,還不起身么?」
頭上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沈皇后趕緊坐回原位,狀似窘迫的解釋道:「陛下贖罪,臣妾剛才突然有些頭暈,驚擾了陛下。」
都過了這麼久了佛珠絲毫沒有變化,沈皇后心中詫異,而坐在下面的燕政與沈國公他們早已煞白了臉。周清顏偷偷長舒了一口氣,在沈皇后動作時,她便猜到了幾分,一顆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就連手中的帕子都被擰成了一團。
而這邊,陳晨卻狀似絲毫沒察覺到剛才的暗涌,淡定的坐在那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