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桃花祭
「我不是什麼得道高人。」他聲音低沉,眼眸中閃過一絲痛苦,「你說的話我也聽不懂,你到底是誰。」
女人空著的那隻手再次撫上他的傷口,這次,他並未覺得刺痛,而是涼涼的,低頭看去,傷口上有一層銀色的粉末正在融入血肉中,血,止住了。
他再次愣了神,女人的手從他手中抽出他才回過神來,手掌中還殘留著她的溫度,讓他心裡不舍。
她看著他,眼眸沾染了濕意,隨後垂下眼帘,低低的笑著,那清冷的嗓音再次響起:「是聽不懂,還是裝不懂?你的血,是腥的,比動物的血還要腥。」停頓了下,她又開口道:「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噩夢。」說罷,她轉身飄然離去,他想追上去,然而這次她是不再打算停留,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他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糕點屋的。
老蕭眼尖,看見阿潘回來了,手上有一個鮮血淋漓,長長的傷口,迎了上去詢問:「阿潘你這是怎麼了?沒事吧?」
緊跟著追上來的是小太跟小月,老蕭到了沒見著他,電話也打不通,這才通知了小太,小月跟他在一起,聽說這邊出了事,慌忙火急的一起來了。
「師傅,你受傷了!」小太表情凝重,擔心的看著他。他心目中無所不能,厲害無比的師傅竟然受傷了。
「我沒事,小傷,老蕭,現在情況怎麼樣了。」他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事。
「頭兒,那女人說,她回鋪子做糕點,大晚上的聽到鋪子里有聲音,她害怕,這才拿著刀防身,不小心划傷了阿潘。」這時,從裡屋出來一個刑警,手裡還拿著一本本子,應該是剛剛記的口供。
「付右生的事呢,她有沒有說什麼。」他對這個答案並不奇怪,轉問其他情況。
刑警搖搖頭,示意並未有什麼不妥。
他臉色沉得可怕,一拳砸在店門外的牆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行了,收工吧。阿潘你要不要先去趟醫院,我載你。」老蕭招呼著警察都撤走,詢問他。
他搖搖頭,一臉陰沉轉身便走,小太簡單安撫了小月幾句,讓她陪著阿悅,急忙去追師傅。
兩人就這麼沉默不語的走著,氣氛有些沉重,小太倒是比白天的時候會看情形得多,一路也不多話,到了家后,想幫自己師傅縫合,包紮傷口,小心翼翼的擦乾淨了血跡,卻發現並沒有任何傷口,不僅嘖嘖稱奇,問道:「師傅,你這傷口怎麼不見了?還有啊,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他還在想著那個神秘的女人,她說過的話像刀子一樣在他的心尖劃過,讓他坐立難安,說不出的情緒讓他痛苦萬分。他是真的不懂,她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無愧天地,並未做過半點壞事,為何該不安愧疚睡不著覺?什麼叫她是他的噩夢?她到底是誰,想做什麼?
「師傅?」小太搖了搖走神的他,心裡很是奇怪,從沒見過師傅這樣,跟失了魂一樣。
他回過神來,默了片刻調整思緒,才開口:「小太,有人要做桃花祭。」
小太一愣:「桃花祭是什麼?」
「桃花祭,嚴格來說是一門邪術。藉助痴情男子匯聚一身精血的心臟,痴情女子匯聚全部愛意的雙目,和一陽年陽月陽時出生男人的精血,加上秘法煉製,取其精華,再各取一滴心愛之人和自己的心頭血做融合后服下,便能讓心愛之人眼裡心中只得自己一人,一生一世。」
小太一下便想到了付右生的死狀,驚得捂住嘴:「那付右生!便是......」
他點頭,眸色沉得快滴出墨來:「如此邪術,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施術者都當誅。」
「師傅,照這麼說,不是還有兩個人會喪命嗎!」小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臉也不由得白了。
「不出意外,那個想讓心愛之人眼中只有自己的人,一定就是阿悅,她被人利用了。」接著,他便緩緩道來他今晚看到阿悅的瘋癲狀態和自言自語,聽得小太毛骨悚然。
突然小太想起了小月,一拍大腿叫道:「壞了!小月還在她那裡!」
「你別急,小月不會有危險的,她對你的愛意還沒濃到眼裡只有你。」他拉住就要衝出去的小太,「而你,也沒有你想的那麼愛她。」
小太聽了不樂意了:「師傅,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他起身,從床邊的柜子里摸出一張符,接了一杯清水,默念口訣,符紙竟然自己燃燒起來。他拿杯子接過符灰,遞給小太:「喝。」
小太皺眉:「不要吧師傅!」
他眉頭一挑,半真半假的開口道:「不喝可以,你還得桃花祭其中一個需要的是什麼嗎?陽年陽月陽時出生男子的精血,我想,做桃花祭的人若是發現你會很開心吧,你可是跟著我修過術法的,精血要比普通人的強上許多,如果用來做桃花祭,效果......」
還不待他說完,小太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杯子仰頭一飲而盡!然後大大咧咧的伸手擦擦嘴,轉身嘀嘀咕咕的走了:「真是的,喝就喝嘛,盡拿這些東西來嚇唬我!」
他嘴角揚起一抹弧度,這個半吊子的徒弟,也是讓他超碎了心,學術法也只習得皮毛,最大的能耐就是逃跑和鬥嘴了。有這個徒弟,等於沒有,每次有事幫不上什麼忙,盡扯後腿,但兩人也相處幾年了,若是突然少了這麼個人,他本就單調的生活怕是會更沒有樂趣可言了吧。
突然間,他又想到她,那個渾身散發著冰冷邪魅的女人,她的生活又是怎麼樣的?為何會出現在那裡?難道,她是施術者!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的他,驚得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來,心突然又沉了下去,如果真的是她,他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