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美人怎麼總愛爬窗?
她一路疾行,風「呼呼」的刮在她露在面具外的臉頰上有些生疼,然而她的嘴角上揚透著笑意,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暗夜裡依然清澈透亮,只是眼底生生的壓抑了太多的情緒,她得在見到阿梧之前,按耐住自己的情緒。
停在一棟別墅前,她仰頭看了看那唯一亮著燈的拐角第二層,縱身一躍從窗戶中飛身而入。
屋內無人,唯有一盞發著粉色光芒的水晶吊燈懸在屋頂,燈下是幾張白色鏤空工藝小木桌,上面放了不少精緻好看的瓶瓶罐罐,裡面似乎都裝著會發光的東西,各種顏色星星點點,又形如煙霧般裊裊迴旋,發著幽幽的暗香。
她也不管主人家在否,走到桌邊,黑眸微眯,在那些瓶瓶罐罐間溜達了幾圈,伸出白皙的手臂,兀自拿起了一個銀色的瓶子。還未待她將其收入囊中,旁邊便伸出另一隻纖細的臂膀拿走了她手裡的瓶子。
手臂的主人如蛇般纏上她,凹凸有致的身子散發著和那些瓶瓶罐罐類似的幽香,令人精神恍惚。精心修剪的指甲透著嬌嫩的粉色,柔柔的手臂攀上了她的肩,另一隻手捏著那小瓶子貼著她的面具慢慢滑落自她嘴角停下,飽滿潤澤的紅唇靠近她耳邊呵氣如蘭,輕聲道:「美人兒怎麼總愛爬窗?我可是每天都有為你留門兒哦。」
她斜眸盯了一眼故作嬌俏的人兒,有些孤傲,輕笑一聲間已經將搭在她肩頭的玉臂毫不留情的反手一擰,拉開跟她的距離后順勢奪回了那瓶子。那人兒疼得「哎喲哎喲」的叫著扶住自己的手臂往地上撲去。她眉頭一簇,眼底劃過一抹無奈,快速將險些摔倒的人兒撈起站穩。
「我就知道你還是心疼我的。」說罷,那人兒又要攀上她,卻被她冰冷的目光一凍,媚笑在唇邊迅速收回,拉開了些跟她的距離,恢復正經。
看著眼前的人兒終於不鬧了,她才拿出一直藏在腰間的一隻透明壺型瓶子,瓶中一抹藍色煙霧在盤旋著,散發著微不可見的銀光。用指尖彈彈瓶身,瓶中的煙霧竟然有感應般的向她指尖靠近。看了眼一臉震驚的盯著眼前瓶子的人兒,她才淡淡的開口道:「阿梧,我要的東西呢?」
阿梧有些不敢相信的眨巴眨巴眼,伸出手指彈彈瓶身,那藍色煙霧竟然縮作一團,向跟她相反的方向躲,她驚喜的點點頭,嬌聲嚷道:「這你也能找到!美人兒我真是太佩服你了,快拿給姐姐!」
她不答話,只是將銀色的小瓶收入囊中,空出的手攤開放在阿梧面前,勾勾手指,眼眸冷冷的透著詢問看著她。
「我的好妹妹,你要的東西我早給你調配好啦。」阿梧眨巴著眼,變戲法般從一頭濃密的捲髮間摸出一個約一寸長的小瓶子,裡面裝著粉色透明的液體,她輕輕晃了晃,液體竟泛出點點金粉漂浮起來,再緩緩沉入其中。
她伸手接過瓶子,在阿梧盯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前將那裝藍色煙霧的瓶子遞給她。阿梧先是一愣,然後眉開眼笑的捧著那瓶子仔細看了看,之後便如獲至寶般將那瓶子放入胸間藏了起來。
她轉身要走,阿梧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她:「這就走了?美人兒你好像不開心呀。」
「你能不這麼八卦嗎。」清冷的女聲帶著些無奈和一絲焦躁。
阿梧繞到她跟前,雖然面具半遮看不見她的容顏,但那緊抿的唇角,比平日中多了些感情色彩的黑眸,略微緊繃的身子,以及跟平日有些不一樣的嗓音,她就知道,她心情不好了。
「你見到他了?」阿梧試探性的問道。
她明顯的眸色一沉,本就邪魅的黑眸蒙上了一層狂暴的情緒,看向她的眼神像要將她穿透一般,朱唇微張,卻是欲言又止。默了一會兒,眼底的情緒消失了,黑眸卻是更加黝黑,她看向窗外道:「嗯,見到了。」
沒有意料中的發狂,阿梧有些掃興的垮了臉,聳聳肩鬆開她,想了想,眼珠一轉,又不死心的八卦道:「怎麼樣,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樣吧?你還想讓他死嗎?你們有沒有交手?」
走到窗邊,夜風輕輕帶起她的長發和裙擺,看了看並無星辰的夜空,她倚在窗邊回過身,極盡妖嬈的撩起了一縷長發,黑眸透著嗜血和殘忍。
「你是不是覺得跟我熟了,就什麼都能問了?」她嗓音不同與平日,居然很是清甜,聽得阿梧一怔。
阿梧眨巴眨巴眼,搖搖頭:「我們不是熟了,是熟透了。美人兒我就知道你下不去手。」
「下不去手?」她怒極反笑,「呵...這麼死,便宜他了。死還不容易?我要讓他生不如死,飽受折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語氣極輕,但每一字都透著無邊的恨意。
「他受折磨,你能開心?你只會比他更難受吧?」阿梧心疼她,好心勸說。
她摘下面具,面具后是一張過於蒼白的精緻面孔,面無表情的臉顯得清冷傲然,只是一雙美目清澈間透著邪魅配著她深邃的五官,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誘惑。她撫上自己的臉,喃喃自語:「就算不戴面具,想來他也是認不出我了。」
阿梧皺了皺眉,走上前,看著她的眼睛道:「你分明就是不忍他受傷害。上次送你一瓶復元散,你還高傲的不肯要,怎麼這次又來搶了一瓶?我看你倒是好得很,沒受傷,是他受傷了是不是?你這是何苦......」
「還想跟我繼續交易就閉嘴,我自有分寸。」她不耐的喝止她,轉身自窗戶中一躍而下。
「喂!你怎麼又走窗戶跳了!下次我把窗戶都釘死,看你還不走門!」阿梧一陣驚呼撲到窗邊,樓下早就沒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