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琿王

第十一章 琿王

當年琿王蹦躂著謀反時,起先確實有拉攏雲王府,還說雲王和王妃的死有蹊蹺,雲舒自然知道父王母妃的死有蹊蹺,但也不想被人利用,被傻傻的當了槍使,沒摻合琿王,這些事,不值得拿出來大肆宣揚。

張先一邊拈著花生米,一邊說:「阿玹,當年的事不必太介懷,畢竟大家立場不同,各有所謀而已,對了,我聽我爹說,琿王的那個兒子,也快回來了。」

「琿王的兒子,他回來幹什麼,他不是無詔不得入京嘛?」

張先特意壓低聲音:「我聽說啊,是瑞安長公主的壽辰快到了,長公主藉機讓他回京呢,想必是請了旨。」

琿王的兒子,司馬昂,他的存在是個禁忌。先帝那麼疑心病重的人,早己忌憚琿王,左不過差個理由除去他罷了,琿王的元妃也就是宋氏生下司馬昂后,不久就被接到宮裡來了,明為照顧,實為質子。

他一直在宮裡到弱冠之年,老子轟轟烈烈造反的時候,他還作為質子被扣在宮裡,後來琿王反叛,早己不在乎宋妃和司馬昂的死活,兵敗后,琿王妃自戕而亡,正德侯府和瑞安長公主力保司馬昂,只是被削了爵位。

但好歹也是皇室血脈,所以有了自己的一小塊封地,先帝下令他無詔不得入京。

張先想不明白,楮銘那廝前幾日不是排除異己排得很開心嘛:「那武安侯,都不管的嗎?」

雲舒覺得,不是楮銘不管,而是管不了:「長公主和駙馬都尉都是倚老賣老的,還有朝中不滿楮氏的人也巴不得他們掐架呢,自然扇風點火。」

張先點頭,這瑞安長公主和琿王都是當年先祖的寵妃江貴妃的子女,當年江氏一族也是權傾朝野的,瑞安長公主的駙馬,都是光祿大夫趙家的長孫呢,雖說受琿王的影響,在朝中被打壓,但是百足之蟲還死而不僵,在大靖的實力是不容小覷的,被皇帝打擊了這麼些年,還穩穩噹噹的站著,這些年依附的世家也很能搞事情。

「罷了罷了,讓他們掐吧,反正對你這小世子沒影響,怎麼樣,下午去我莊子里玩玩?」

張先手裡有些賭庄的產業,雲舒一向瞧不上的。

一個爆栗給他:「還敢弄那些不三不四的,規規矩矩做生意不好嗎?」

他抱著頭躲到一邊:「這年頭,老實人活不下去!」

回到府中己經是酉時,宋鶴軒在翰林院有學正的供職,應該在和同僚們商議明天同烏孫的切磋,雲舒從醉春樓帶了阿桓愛吃的菜,到他的房裡去找了一圈,都不見人。

程伯道:「小公子午時出門去了,說去醉春樓查查各莊子新送來的賬冊。」

心裡一驚,「不可能,我一直在醉春樓,他根本沒有去過。」

「那許是,在路上有什麼事耽擱了。」

「來人,備馬車,我去找。」

宋家剛剛遇刺,雲述的腿又不方便,他身邊也沒有多少護衛……雲舒越想越怕,程伯也不敢耽擱,下去備馬了。

雲舒剛到影壁,就看到阿景推著雲述回來了。

「兄長,你要去哪?」

雲舒蹲下來:「你去哪了?這麼久都不回來。」

雲述面色無波,卻輕輕握了一下衣擺,復又放下,開口道:「我去查賬了,一時忘了時間。」

雲舒閉了閉眼:「阿桓,一下午我都待在醉春樓,你根本沒去過…」

「大哥,我出去玩了,但是我沒走遠,只是到平都里逛了逛,下次不會了。」

雲舒看著弟弟可憐的樣子,突然覺得心酸起來,他從出生就一直泡在藥罐子裡頭,還得一直提防著腿上的毒複發,雖說後來勉強能站起來,卻還是不能正常的行走,他在平都也沒有什麼朋友。

這些年一直四處奔波,從來沒有好好陪過他,越想越愧疚,她突然覺得喉頭堵了什麼,又酸又疼,咽不下,吐不出。

雲述怕她生氣,趕忙說:「兄長,你別生氣,我以後好好待在府中,哪也不去了。」

「沒有,沒有,我沒有生氣,以後,阿桓要去哪都可以,我陪你去,或者帶上護衛,好不好。」

餘暉籠罩在他們身上,金色一片。

鳳闕宮楮銘正在指導小皇帝如何參看朝中局勢,可小皇帝一直盯著宮人端來的果脯,心思早己遊離天外,上首的太后看著兒子的樣子,忍俊不禁,她穿著淡紫纏枝合歡花的宮裝,髮髻上也只是簡單的白玉嵌翠碧璽簪,雖入宮多年,卻渾身透著柔美和善的氣質,只是那對狹長的丹鳳眼增添些許精明,她的容貌當年也是京中世家貴女中上等的,不然先帝也不會寵愛多年。

楮銘看小皇帝心思全然不在處理政事上,放了奏摺。

「來人,把這些全撤下去,以後,不許再進除御膳外的餅餌果品。」

「舅舅,你怎麼能這樣,母后,你看看,舅舅要不給朕飯吃了,要斷朕的口糧了。」小皇帝蹬著小短腿,滿臉不配合。

「好了,陛下今日也乏了,就先到這吧,下去歇歇,玥姑…」

待宮人領了陛下離開,太后才正色道:「你可知道,那個人昨日回平都了。」

楮銘喝了口茶,不緊不慢的說:「知道,他其實早到了平都,暗地裡都將人拜訪了個遍。」

「知道你還讓他回來,你就不怕,他那些幺蛾子。」

「朝中,不滿楮家獨大的人很多,巴不得有人能分庭抗禮,給了長公主機會,而且,他的理由很正當,我們沒辦法阻止。」

太后嘆嘆氣:「呵…算了,他的身份擺在哪,諒他也不敢翻什麼風浪,你姑且留意著吧。」

她拿起玉骨扇,忽然想到什麼:「對了,這次長公主壽宴大辦,你得去吧,璟瑜,這次去的許多世家女子,都是門戶相當的,你仔細看看,若有中意的,給阿姊說,阿姊給你指婚。」

「好了,阿姊,家國未定,我現在還不想考慮這些,你呢,就不要操心了。」

「現在不考慮,那你要什麼時候考慮,你都快二十五了,你看看這京中,那個世家的公子不是及冠之年就有家室了,像你這樣的,都是好幾個孩子的父親了,以前,是我們楮家門庭冷落,現在你是高高在上的侯爺,哪家的閨女不是想高攀的,你身邊也就只有那個楊若鶯一人,莫不是,你要給她侯夫人的名份。」

「太后!我待楊若鶯只是義妹,這些事,我自有主張,太后若閑,可以多請宗婦們進宮來解悶,軍中還有事,告退了。」

楮銘知道,太后要是管起他的事來,沒完沒了,索性溜之大吉。

楮穎看著他蒼促的背影,扔了玉骨的團扇:「每次和他講這些,他都避之不急,玥姑,長姐如母,這些年來,他連個身邊伺候的人都沒有,你說我能不急嘛。」

玥姑是太後身邊的大宮女,最是能揣摩她的心思,拿起案上的團扇給她輕輕扇風:「太后,這侯爺是個謀大事的,對這些事難免不上心,這樣,前些日子懷恩侯家選親的貴女冊子還在,太后先給侯爺把把關,待看到合眼緣的,再給侯爺撮合嘛。」

為了打發宮中無聊時光,太后巴不得找點事做:「那快派人去侯府取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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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只想做米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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