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深情表白

離開北京的最後一天，蘇小沫和春艷艷來到了香山。在京五年，很多地方都沒有去過，香山卻年年來，這裡似乎有一種魔力不斷召喚她前來。這五年和許多人來過這裡，唯獨沒和戀人來過。然而，這並不影響她對這座山特殊的情感。站在香山的最高處，俯瞰北京城，她的心裡是淡淡的不舍和深深的哀傷。

「小沫，晚上周鑫傑說一起吃個飯，為你踐行。」

「他怎麼知道了？」

「昨天回酒店后，在走廊上碰見他，他可能聽到了什麼消息問起你，我就跟他說了。他人挺不錯的，對你也一直默默關心。離開北京以後就難見了，吃個飯聚聚吧。」

「還有誰？」

「就我們三。」

「行。」

「他問你喜不喜歡法餐，他想請我們去馬克西姆。」。

「沒必要那麼破費，隨便在公司附近找一家店吧。」

晚餐周鑫傑還是安排在了馬克西姆，北京最老牌的法式餐廳。這家餐廳諸多國內外知名影星，歌星都來過，崔健的《一無所有》據說就在此地誕生。進入餐廳，紅色的長廊，暗色調的裝修風格，厚重，奢華。昏暗的歐式壁燈，鋪了藍色桌布的方形，圓形桌椅，大大的鏡子，吊頂採用了整體燈箱設計，整個燈箱是一整副巨大的歐式油畫，光透出來，將油畫的濃墨重彩潑灑在每一個物什上，每一個角落裡。銀燭台，鮮花，高腳杯，刀叉在燈光的折射下泛著絢爛耀眼的光芒。四周的窗戶上也是大幅的歐式壁畫，整個餐廳流光溢彩，高貴浪漫至極。讓置身其中的人彷彿穿越到了19世紀的巴黎皇家宮殿。這家餐廳人均消費500+，可見周鑫傑想請蘇小沫吃頓飯的滿滿誠意。

他點了招牌菜鵝肝，牛排，還點了奶油蘑菇湯，比目魚，燴波士頓龍蝦配海鮮少司，沙拉，冰激凌什麼的。

「很早就想請你吃頓飯，一直在市場，回公司也是各種培訓，會議。好不容易放兩天假也不用下市場了，卻聽到你要離開北京的消息。」

蘇小沫不好意思的笑笑。

「一定要走嗎？都呆了這麼多年了？」周鑫傑小心試探。

「嗯，想回家了。」

「想回家了可以請假回去休息一兩個月啊，玩夠了再回來。」

「對啊，你可以先請假回去休息一兩個月，汪洋絕對會同意。什麼時候修整好了，什麼時候再回來。」

蘇小沫笑著搖搖頭。

「在北京不開心嗎？」

「還行，其實這一年多在北京呆的時間也少得可憐。」

「如果你不喜歡這種下市場的工作也可以換份在北京的工作。」

「不想重新開始，重新融入。」

「沒事啊，我可以跟著你跳槽，這樣你在新的公司也有伴啊！」春艷艷說

「對啊！其實我也可以辭職和你們一起跳槽。咱們業務能力那麼強，在哪個公司都不會差。」

「汪洋要是知道我們此刻在密謀集體跳槽的事，他大概會把我從這裡一腳踹回老家去。」

「不會，他會說，來，我們一起出去單幹。」周鑫傑打趣道。

「再考慮考慮，好嗎？這裡還有我們不是嗎？」

「我已經決定了，我想回家了。」

三人陷入沉默中。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走呢？」十分鐘后，周鑫傑打破沉默問道。

「明天晚上七點的火車。」

「這麼快？」

「嗯。」

「坐火車太久了，我給你買機票吧！」

「不用了，我比你有錢。」

「要不要這樣打擊我哦！」

「呵呵呵，我想看看沿途的風景。」蘇小沫笑著說。

「那我明天送你吧！」

「我也去！」春艷艷附和道。

「不用了，我也沒什麼東西，讓艷艷送我就可以了。」

近十點，三人才走出馬克西姆。崇文門的馬路上依舊人潮熙攘，小攤販們開始支起了架子，已經擺好東西的小攤子前有洋人用生澀的中文大聲詢問著價格，不遠處燒烤攤的攤主們正奮力的撒著孜然和鹽巴，這座歷史悠久的古老城市，是如此的厚重，包容，開放。蘇小沫的眼眶有些潮濕，她是那麼的愛他，那麼的愛它。。。

快到酒店門口時，春艷艷突然說：「小沫你們先上去，我到那邊小店裡買個東西。」

「買什麼？一起去啊！」

「不用，你們先上去。」蘇小沫看春艷艷一副不方便的樣子也沒有堅持。春艷艷快步走開，心裡說：「周鑫傑，加油！」

七月初的夜晚，夏風習習，月光皎潔，星星掛在高高的天空上。外省都傳北京氣候惡劣，可蘇小沫在這生活這麼些年，卻非常喜愛這裡的天氣。什麼沙塵暴從沒見過，什麼楊絮滿天飛，也壓根就沒那麼嚴重。她喜歡這裡的氣候，乾燥溫暖少雨，天空大部分時候不是瓦藍瓦藍的就是有大朵棉花糖似的白雲漂浮著，隨風移動變幻。更重要的是到處都是綠化，到處都是奼紫嫣紅的花。北京，在她的心中就是一個聚寶盆，無所不有，無所不能。

「小沫。。。」周鑫年輕聲叫喚

「嗯？」蘇小沫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疑惑的看著他。只見周鑫年調整了一下站姿又整了整自己的頭髮，忽然就表情特別認真莊重的對她說：

「我喜歡你，小沫。」蘇小沫沒有說話。

周鑫年繼續說：「還記得第一天培訓嗎？你在台上自我介紹，說你的夢想是26歲在北京買套房子給自己一個家。」說這話時你的眼睛耀耀生輝就像太陽。說完你又朝台下笑了笑，那一笑就把我的心給帶走了。」

「許多次，我都想向你表白，但我總覺得自己還不夠優秀不夠好，怕冒昧的開口連朋友都做不了。昨天得知你要離開北京，我一個晚上沒有睡著。」

「小沫，可以不走嗎？給我一個機會照顧你，好嗎？」周鑫年望著不出聲的蘇小沫頓了頓又接著說：「雖然我的能力一般，但我會努力去創造，給你想要的生活，也會支持你的夢想。你不需要馬上回復，我可以等，好嗎？」

蘇小沫低頭思考了好幾分鐘才抬頭望著周鑫年，語氣平緩又十分真摯的說：「謝謝你，鑫年。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但。。。對不起，我的心裡有個未亡人，可能許多年都無法再進入新的感情，無法再愛上別的人。你能理解我嗎？」

看著蘇小沫求諒解的眼神許久，周鑫年才點頭說：「我理解，沒有關係，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加油！」

「謝謝！」

汪洋從酒店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馬路口子上的蘇小沫和周鑫年，他快步走近，大聲喊道：「欸，正找你們呢？你們兩個不去唱歌在這幹嘛？」

「唱歌？哪裡唱歌？」

「你們沒看群里的消息？今晚我請大家唱歌，就在對面！」

「啊！沒看手機，不好意思啊汪總。」

「哎呀，我說你們，領導我自己掏腰包請客你們都不給面子，還得我一個一個來酒店拖。走，走，走。。。」

汪洋一手攬一個架著就往馬路對面走。

「哎，還有春艷艷。」

「春艷艷？人呢？」

「我在這裡，來啦，來啦！」只見春艷艷手裡拿著幾包辣的小吃笑著快步朝這邊跑來。

「趕緊的，趕緊的，等你們好久了。」

凱撒俱樂部888包廂人聲鼎沸，維熙市場部的年輕男女們正嗨得忘形。

河北的王輝直接站到了茶几上跳脫衣服，四周的同事們嬉笑著鼓掌起鬨。一輪勁爆過後，汪洋的一首《老男孩》將氛圍迅速帶入了抒情中。同事們獻花的獻花，敬酒的敬酒。好不溫馨。

當熒幕上打出張信哲的《我是真的愛你》時，周鑫年拿起了話筒。

「初初見你，人群中獨自美麗，你彷彿有一種魔力，那一刻，我竟然無法言語。」

「從此為愛受委屈，不能再躲避，於是你成為我生命中最美的記憶。」

「我想我是真的愛！」

周鑫年的嗓音很好，唱得跟原版似的，同事們尖叫聲，掌聲，送花敬酒不斷。當他唱到第一段的最後一句：「我想我是真的愛你」時，伸手指向了蘇小沫，同事們尖叫著起鬨著將一束花塞在蘇小沫手裡推搡著讓她送花。其實沒人當真，也沒人知道什麼，大家只是高興，每個人唱歌都是這樣捧場。蘇小沫將花遞給周鑫年時，周鑫年忽然微笑望著她張開了雙臂，同事們見狀起鬨著：抱一個，抱一個。。。蘇小沫轉身想走，卻被周鑫年一把拉進了懷裡，很用力的抱了抱，放開，繼續唱。蘇小沫沒有生氣，她感受到的是一份赤誠的真摯。

夜已深，年輕的同事們意猶未盡的唱著，勾搭著，跌跌撞撞的，帶著各自的失落和得意走在北京街頭，如此燦爛的，傷感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