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永不言難

第32章 永不言難

福晉從宮裡出來是陰沉著臉回來的,聽聞胡格格人醒了主子爺還在沉睡,衝口說了句「不成體統」。

沒有女人真的毫不在意自己的丈夫在別的女人身上縱情,沒壓住的火氣把身邊侍候的丫頭嚇的膽顫。林嬤嬤見狀趕忙把人都起了出去,憂心的問了句:「福晉這是怎麼了?娘娘沖您發火了?」

烏拉那拉氏沒吭聲閉目穩了會兒,「娘娘有火也不是因著我,我有什麼好氣的。」不過心有不甘罷了。

「昨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嫁給四爺十幾年沒見他如此行事過,那事出必定有因。

林嬤嬤盡量低聲平穩的說道:「前院的人說主子爺昨兒一早就回了府,不知道在書房見了什麼人就心情不大好,陪二阿哥用膳時還處置了他的大太監和奶娘。膳后不會兒工夫就把蘇培盛支出去辦差了,他帶著張保進了落梅院。主子爺進去便想聽胡格格彈琴才有了添置家居之事。後面讓人置辦了酒席,又前前後後的要了好幾次酒,怕是主子爺心情不好喝多了,才錯手傷了胡格格。」

今兒一早起來又是請府醫,又是用良藥,怕是主子爺對胡格格起了愧疚之心。那胡格格還真是因禍得福了。

福晉也是這麼想的,又想起李氏的虛張聲勢只覺好笑,心氣到底平和些。

「可探知主子爺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事?」

「福晉恕罪,探不出來。」主子爺的事能探出來的都是無關緊要的,真敢泄密的都是不怕掉腦袋的。奴才都惜命的很,能問到這些已經不錯了。

福晉知道也沒深究。

閉目揉了揉額頭,娘娘不見她原心裡沒底,出了宮門才記起這幾天是五公主溫憲的忌日,自己不過是受了遷怒。

下次再進宮娘娘必會見她的,少不得伏低做小一番而已。那八月十五進送宮的禮品就要多用心些了。

丫頭來請福晉用晚膳打斷她沉思,交待句:「嬤嬤把庫房的冊子拿過來放這,我用過膳要看。」

林嬤嬤沒問應了是。

烏拉那拉氏用過膳正在翻庫冊秦氏進來回稟四爺去看胡格格了,待她翻完了一半的冊子,都到申時末了四爺還未從落梅院出來她有些沉不住氣了。

今天是初一,照常規四爺要陪她用夜宵留宿的,如今是什麼意思?

直到酉時三刻林嬤嬤端著蠟燭進來照亮一室暗沉才醒過神來,她已經呆坐好長時間了。

抬頭看了眼林嬤嬤,見她面帶喜色,「主子爺往正院來了,即刻就到,福晉快去迎迎。」

福晉聞言忙放鬆了神情吐了口氣,站起來扶著林嬤嬤的手去堂屋門口迎接四爺。

胤禛進院就見福晉站在堂屋門口含笑望著他,待人近了端端正正的行了禮,在四爺叫起后才站起身來。

把四爺迎進了屋坐穩,讓人奉了茶才在另一邊坐下。

關切的問了句:「妾身聞著您身上有白藥味,可是傷著哪兒了?」

胤禛微頓,淡淡回道:「無礙。你今天進宮可見著娘娘了?娘娘如何?」

福晉見他避而不談也不再過問,轉而面露難色。

胤禛皺眉,「怎麼?娘娘斥責你了?」

福晉忙回:「那倒沒有。妾身今兒沒見著娘娘。」

見四爺眉頭越皺越緊,面色沉了下來,快速說了宮裡的情形:「妾身進去後方嬤嬤便把我引到了偏殿,說娘娘正在禮佛讓我等等。這本沒什麼,可過了一個時辰娘娘還未從佛堂出來妾身心裡有些不安,才想起過兩天就是溫憲妹妹的忌日,娘娘怕是傷心了。又等了一個時辰方嬤嬤才匆匆出來,說娘娘已經誦經三個時辰了誰都勸不住,實在沒法見我,就把我送出了宮。現在想想,妾身還深覺不安!」

胤禛聽完福晉的話人已經無力了。溫憲,他的胞妹,自幼養在太後跟前,人聰穎溫柔又有些執拗。他母子緣淺,兄弟情薄,和這個妹妹的關係是真的好。

當年皇上把溫憲留京指給佟佳氏舜顏安他是真心替她高興的。誰知這個額駙虛有其表,一肚子的腌臢貨,溫憲過的並不幸福。太后心疼她,四十一年巡幸塞外時便帶她出去散散心。誰知,在路途中舜顏安還敢和她起爭執,急怒攻心又加暑熱一時間中了暑,剛到行宮人就去了。

皇上也不過對舜顏安斥責一番便揭過了此事,他能如何?娘娘又能如何?娘娘不能恨皇上,也夠不著佟佳氏,對女兒滿心的愧疚心疼只能轉加到他身上,誰讓他是佟佳氏家的皇后養大的呢?

以往他和娘娘還能維持表面的母慈子孝,溫憲出事後,娘娘不想見他,甚至有些怕見他。他只能獨自吞咽,誰讓他為人子呢?

福晉見四爺神色不好的想事情就沒擾他,把下午挑出來的禮品另記在一處。

胤禛回過神來就見福晉在翻看庫冊,問了句:「要給哪家送禮?」

福晉聞言抬起頭來,笑道:「這兩個月沒什麼事。就是九弟家有個小格格過幾天過滿月,也沒聽到動靜估摸著不會辦了,到時給孩子備份禮讓嬤嬤送過去就成了。妾身今兒翻庫冊也不過想著中秋節快到了,該給皇上、太子、太后和娘娘們備禮了,提前看看,不夠的趕緊讓採辦處去採買。」

胤禛點頭,沒聽屬官提起近些日子哪家有喜有喪,想來不會是大事。中秋節大禮皇上、太子處自有他來準備,后宅女眷少不得福晉準備。

遂交待了句:「時間還早著呢,用不著著急,實在短缺難辦的,你來找爺。」

福晉聞言便笑了:「謝主子爺,不過請爺放心,些許瑣事妾身還是有能力辦得到的。」

胤禛就不吭聲了。他的福晉對他說的最多的話就是「主子爺放心,妾身能辦到」。十幾年下來,確實沒讓他失望過,后宅之事交給她他是放心的。

因著四爺一句體帖的話,兩人溫馨的用了夜宵。四爺到書房練字,福晉繼續整理冊子。

胤禛這一天睡了不少時辰,就在書房耽擱了不少時間,出來時見福晉還在等他,溫言:「時辰不早了,你要是累了提前歇著也無妨。」

福晉笑道:「哪有主子爺不歇,妾身先睡的道理。」

胤禛不和她爭執這些,由她親自服侍著洗漱更衣,入了帳子,拍拍她的手:「累了一天了,睡吧。」

不是沒看到福晉黏糊的神情,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膽的姿態暗示了。如若以往隨了她也無妨,可今天一是實在沒精力應付,二是後背的傷無法示人,再有縱使胡氏的一碗湯藥看似恢復了正常,到底傷了身子,沒個十天半個月工夫他不想再縱慾了。

烏拉那拉氏聽著四爺沉穩的呼吸聲面無表情地盯著帳子上的百子千孫圖。這帳子是林嬤嬤今兒讓人換的,以往都是瓜瓞綿綿的花樣,四爺沒發現,或者說他從來沒在意過。

身側的拳頭越攥越緊,慢慢閉上了眼睛。

胡亦安是被靈言的叫門聲驚醒的。

經過一整夜靈力催發藥效,全身的筋脈和丹田已恢復的七七八八了,今天再一劑葯下去明天就可恢復回初了。

好消息帶動好心情,愉快的躺下繼續當病人,還不忘把臉色調整到青白,才揚聲把人叫了進來。

享受著躺在床上讓人服侍的待遇,用了頓清淡寡味的早餐,實在不想再在床上躺一天,就讓兩人攙扶著到後院涼亭里坐坐。

清晨的小院涼風徐徐,目及所處風景如畫,比以往她度假用的別墅還讓人愜意。

如沒有兩個目露憂心,一副看乖張不懂事孩童的人就更好了。

為把兩人支走,便吩咐道:「靈言帶著銀子去膳房要只乳鴿,你親眼看著他們宰殺別讓他們糊弄人,帶回來備好下午煎藥用。靈巧你帶著靈喜她們把房間收拾了,再把我帶來的暖玉墊子鋪到床上。都去忙去吧。」

靈言欲言又止,靈巧大著膽子開了口:「格格現今離不得人。」

胡亦安笑道:「我是身子不好,卻也能站能坐。我就坐在這兒看看風景喝喝茶,心情愜意身體也能好的快些,真的不用你們兩個在這當門神。如若實在不放心,讓人隔個一刻半刻的進來看看,可好?」

主子都說到這種程度了,她們也只得遵守,打定注意一會兒半會兒的過來看看人。

見兩人走了,毫無形象地趴到石桌上,透過院牆的花型窗看著外面的鬱鬱蔥蔥,心裡卻想著怎麼改建這個小院子把聚靈陣給建起來。

如若說先前修鍊只是自保在這個時代最大限度的活的自由。體驗到了修鍊的樂趣,自身的強大,有了種自發自覺的覺悟。

她在心裡給自己訂下五年期約。這五年就當給自己放了個長假,沒事修修仙,有事就撩撩撥撥四爺。如果五年時間還拿不下一個男人她就甘拜下風,臨走前送他一份大禮,助他一臂之力。如若真拿下了四爺,這個院子就算給他的祭奠弔唁之處。

五年後按照歸靈的說法怎麼也能到練氣期五層六層那種階級,就演算法力不算高深,這世間想奈他何的人也不存在了。四處遊玩享樂一番,也不枉她來這世間走一遭。

胡亦安在後院坐到日上三桿才受不住酷暑讓人扶進了卧房,躺在白玉墊子上感嘆了句奢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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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渡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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