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瞞天過海
胡亦安微蹙眉頭又轉口說道:「皇上親賜是我的榮耀,也是胡家的榮耀,進府後想低調估計是不成了,總要為自己為胡家掙一掙的。現今再想想以前真是後悔,平日在家裡懶散慣了,母親給我備的養顏護膚的方子一直懶得用,臨時救救急,不知十來天夠夠?只是……大部分藥材、珍珠之類的母親送來的都有,有些稀少貴重的可能需要伯母幫我找一找了。」
胡亦安入練氣前每天都有污濁排出體外,膚質更是一天一個色度,很難瞞過身邊的人,不想被穿幫,藉助些外力倒是可行。
胡王氏現今心裡正熱切,和侄女打好關係破費點倒能接受。直接把她領到書房,「把你要用的東西寫下來,伯母馬上派人給你找去,總不會壞了你的事。」
胡亦安笑著受了,寫了兩個方子,一為去污嫩膚,一為滋養潤膚,都是原主母親所有的古方,倒不怕人查,只是效果比她洗經伐髓差些。
「這兩張單子都是古方,母親也是常用的,我把庫里有的東西都圈了起來,少幾樣沒有的麻煩伯母幫我找找。方子伯母就留下吧,自個用還是給嫂子姐妹們都是好的。」
胡王氏接過單子看了眼,只覺肉疼,她就說那女人一把年紀了還臉皮嫩的豆腐似得,敢情都是金銀堆砌出來的。她這一大家子全靠公中份例度日沒她那份底氣天天用這些好東西,不過少少幾樣還不至於大出血難以接受,就笑著對胡亦安道:「今兒午後伯母就讓人把東西都給你送過去。」
胡亦安誠懇的謝過胡王氏,轉回了菡萏院。
用過午膳小息半個時辰,便和青杏、紅梅翻著單子商量著帶些什麼東西。雖說是兩個箱子,並沒規定大小,胡亦安就毫不客氣的選了最大的那種半人高的實木箱子,倒是能裝不少東西。
胡亦安的母親料想著以自家的家世,閨女肯定做不了福晉、側福晉之類的主子,所以送來的東西多以小而實用為主。比如那一盒珍珠,十來顆極品顆顆貓眼大小,百來顆略小些的也都是珍品,自用能抬高身價,打賞可提高身份。還有那一扇沉香木雙面繡的桌屏,花開富貴,自身定是不能用的,只能是討好主母的。一個個一件件皆細緻周到,滿腔的愛女之心,若知道女兒被別人奪舍不知會如何悲痛欲絕。
還是不知道的好,就當女兒進了皇家,只此一別永無相見之日了。
挑挑揀揀划拉出不少好東西,交給青杏、紅梅慢慢裝箱。想想箱子還有空餘,就規劃著多做幾套衣裳和睡衣,原主母親送來整整一車的好料子,不用還不知便宜了誰?還是畫好樣版明天回稟過胡王氏再交給針線房加加班儘快做出來。
再有就是書籍,帶些廣為人知的道法和佛法的書籍。所謂修仙修道她是不明其所以然,但關於道家思想和她所了解的修仙心境有異曲同工之妙,閑來無事多讀讀應有些心得體會。再有,佛法高深嘛,多讀讀或許另有所得呢?再有種花培土的書籍也帶些,為以後混餚視聽,再加些小說外傳之類的更好。
最後就是花種,木靈根怎能少了萬物生長修習靈力。
待胡亦安一項項規劃清楚,胡王氏領著十來個小廝抱著東西進了菡萏院。
胡亦安連忙起身迎了出去,讓青杏、紅梅安排著把東西放好,自個親手泡了茶端給胡王氏,把自己要帶的東西一樣樣講給她聽。
畢竟不是原主,對胡王氏親近不起來,尊重是應該的。
胡王氏對胡亦安的態度很滿意,覺著不妥當之處指點幾句,已讓胡亦安受益匪淺,畢竟不是古人,習俗禮節相差太遠。
說到道經佛書這處,胡王氏有些詫異,「女子讀些佛經道理雖是好事,過於投入難免移了性子變得暮暮沉沉可不好。」
胡亦安低頭佯裝羞澀,「聽聞四貝勒習佛尊道,侄女不好這些,門面還是要裝點些才好。」
胡王氏沒想到這侄女還有這心思,也不推卻,承諾會給她多找些。
至於衣裳、種子之類的小事也沒放在心上,這個侄女自小由老太太和她母親教養長大,小愛好小性子不少,看不慣就當沒看見。
來來回回說了大半時辰才把胡王氏送走,青杏她們也把大大小小十幾樣東西放置好,一頭霧心的進來回稟。
「小姐找這些小石磨、篩子、研缽之類的東西做什麼啊?還有上好的雪貂油、龍腦之類的,林林總總不少呢。」青杏沒見過原主制過護膚品,對於這些不懂。
胡亦安起身帶著青杏進了小書房,把剩下的東西重新寫一份單子交給青杏,讓她取來,隨口向她解釋:「制些養顏嫩膚的粉和膏子,先前都是娘親自製的,我懶得弄也從不用。現今要出閣了,總要為悅已者容,把自個拾掇的漂漂亮亮才好不是?」
胡亦安語氣淡淡的青杏卻心疼的無以復加,小姐在家是被千寵萬縱的,現今卻要為別人委曲自己獨自打算。不敢讓小姐看到她難過,強顏歡笑嗯了聲,拿著單子去取東西。
胡亦安倒不是想傷青杏的心,與其讓她發現破綻知道原主身死還不如淡淡的傷別離的好。
東西備齊后,胡亦安就把身邊四個丫鬟都叫到身邊幫忙,每人安排一項少了她不少事。
讓胡王氏備的東西也多是炮製好的,不然一項一項來沒個十天半月的一盒粉都別想制好。
就這五個人花了近三個時辰才制出兩盒粉和兩瓶玉膏,幾個丫鬟很是好奇,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胡亦安也不小氣,拿起手掌大的玉盒,裡面是紫白相間的細粉,「這個叫雪肌玉膚粉,每天晨起洗漱前撲滿全身,按摩揉搓可使肌膚去污排濁,十天為一個周期,往後三五天用一次即可。」
又拿起粉白瓷瓶,掀開蓋子,清香甜膩,粉嫩晶瑩。「這是玉容膏,配合雪肌玉膚粉來用,每天早晚兩次塗滿全身,滋養肌膚,同樣十天為一個周期,待一個周期過後肌膚嫩如嬰兒,雪白粉嫩不顯絲毫瑕疵。」
胡亦看了眼驚嘆的幾個人,「這兩個方子是娘親祖傳的古方,只是花耗太大,娘親也不常用,不過效用倒是立竿見影。」
青杏和紅梅是見過三夫人的,想想已經有孫輩的夫人和小姐站在一起也不顯老態就相信了胡亦安的話,不停的點頭感嘆連連。
糊弄住身邊的人,就讓人備晚餐。吃了頓美食,舒舒服服洗個澡,讓青杏把玉容膏按摩著塗滿全身,再把所有人都攆了出去,努力打通剩下的脈絡穴位。
第二天如常渾身汗透,怕再驚擾到身邊的兩個大丫鬟,提前拿布巾擦乾躺在床上等青杏過來叫門。
青杏提心弔膽的看了眼開門的小姐,見並無昨天的狼狽才放下心來,沒做惡夢就好。
夏天天熱小姐早起要沐浴,便讓人抬著浴盆放到堂屋倒熱水備用,自個跟著小姐進了卧房。轉眼的功夫就見小姐豪爽的脫掉了內衫赤裸著趴在床上,對她努努嘴:「青杏姐姐把粉撲在我身上像搓澡般揉搓即好。」
青杏對比著小姐的坦蕩紅著臉把粉均勻撲在身上開始揉搓,便見細粉變成一條條污漬,驚詫不已:「小姐,你身上怎麼這麼臟啊!」
胡亦安對她翻了個白眼,「這粉用到你身上更臟,不過是粉把皮膚上難除的暗沉都吸出來了而已,以後會慢慢乾淨的。」
青杏懵懂的哦了聲,低頭把胡亦安全身揉搓乾淨,扶著她洗去污濁,再傅上玉容膏,看著小姐更加白皙滑嫩的肌膚讚歎:「真是好東西,小姐的膚質更好了。」
胡亦安笑道:「這才一天效果還不明顯,過個十天半個月終了這個周期,我的肌膚就和娘親一樣好了。」
青杏哼笑了聲:「奴婢雖沒敢仔細瞧過夫人,想來小姐現今還是比得了的。」
「怎麼說?」胡亦安挑眉問道。
「小姐您是豆蔻年華,夫人可是有孫子的人了。」青杏私下和胡亦安經常插科打諢,說起話來沒個顧及。
胡亦安呵呵笑了兩聲,「還是青杏姐姐偏袒我,連主母都敢編排上了……你呀……家去後娘親要是問起我出門前的情形,你把我所有的事都可以說給她聽,至於膏粉效用之類的話就別說了。」
青杏看著小姐意味不明的神情有些不安,「小姐,這是為何啊?」
胡亦安神色黯然的說道:「娘親只需知道她教給我的一切都學以致用,至於效用就不要讓娘親操心了。」
青杏雖不盡然明白其意,卻能體會小姐的心意,不過是想告訴夫人多年教導她都一一記在心裡,以後的路她會自己走下去,不讓夫人擔心。
青杏覺著難過,有些哽咽,又不想引起小姐難受,低頭輕聲承諾:「小姐放心,奴婢不會說的。小姐一向聰慧,以後會過的很好的。」
胡亦安輕笑一聲:「是啊,我會過的好的,所以請讓娘親,父親和哥哥們不要擔心,青杏姐姐也不要擔心。」
青杏點頭:「嗯,小姐一向福澤厚重,咱們不擔心。」
胡亦安笑著捏了捏她臉蛋說道:「好姐姐,趕快叫人進來給我梳妝吧,不然去給伯母請安要遲到了。」
青杏白了她一眼,凝重的心情被她這麼一打岔煙消雲散了,「奴婢這就去叫人,您在妝台前坐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