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天降神祗
「這魔石只有燭龍劍才能摧毀,左玄的劍呢?」
「左組長也被困在了裡面!燭龍劍我也不知道他放在了哪裡啊!!」武森寒快急死了,誰看電影還會帶把長劍啊?現在去找也來不及了啊。
這時候,屏幕上的畫風突然驟變,兩邊突然憑空出現了兩排瘋狂旋轉著的齒輪鐵鉅,正在以十分快的速度轉向困在鐵架縫隙里的人。
而長生也被迫帶著左玄飛向了中間的鐵架,巨大的電鋸急急的逼近了所有人,哭喊聲此起彼伏,所有的人都只能靜靜等待死神的降臨,這種身首分離的痛苦,他們無法想象。
櫻子的臉色已經刷白,她忘記了哭喊,只是回頭看向了李贇,她很想跟他說聲對不起,可是,電鋸的聲音太大了,她的那一聲抱歉被淹在了電鋸的噪音里。
「櫻子!」李贇淚流滿面的看著櫻子,他這一生唯一想要守護的女孩子,連死他都不能相伴左右,如何教他不憾恨。
這一刻,李贇,恨自己只是一個凡人,若是他能擁有非人的力量該有多好,那樣他就能救保護心愛的女人。
「櫻子!櫻子!」武森寒拚命的拍打著屏幕,那電鋸眼看就要割到她的身體了,她那麼柔弱,那麼怕疼,要怎麼承受。
長生知道大家都在劫難逃了,可是,就算是拼到最後一秒,她也不能放棄,所以,她放開了左玄,施法召喚出了千蝶,化為屏障暫時抵擋住了櫻子面前的電鋸,然後飛身過去,抱起櫻子,停在一個大電鋸之上。
千蝶所化的屏障沒有撐住一分鐘就被電鋸給割碎,長生和櫻子是勉強的安全了,而中間那一堆的人,包括被長生放下的左玄,都已經插翅難逃,因為兩邊匯合過來的電鋸已經抬手可觸了。
長生哭了,她聲嘶力竭的喊著左玄的名字,卻在死神面前毫無反抗的能力,左玄微笑的看著長生,單薄唇一開一合,無聲卻勝有聲。
長生看懂了左玄的那句話:「長生,我愛你。你要好好活下去,好好愛自己。」
武森寒憤怒的捶打著屏幕,一滴淚從眼睛滑落,他多希望這真的只是一場電影而已,電影結束之後,他們都能安然無恙的回來,一切都只是演戲,演戲而已。
突然,武森寒感覺到後方傳來一股冰寒之氣,電光火石之間,只見一把鋒利的劍破空而來,快狠准,直接刺向了大屏幕上方的神牌。
接著,武森寒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錦衣長袍的長發男子從空而降,神牌上紫色的氣焰大漲,揚起了一股大風,吹起了男子如瀑的長發和衣袂。
男子的眉眼如削,雙手不斷的在結印,一股純白之氣源源不斷的輸送到那把劍里,劍尖猛地一下刺碎了神牌,而大屏幕里,距離著左玄眉眼一厘米的電鋸戛然而止了。
白衣男子收回法術,落在地上,那上方的神牌碎成了幾片,掉落下來,他伸出手接過碎裂的殘片。
「竟是幽冥血海的魔石?」燭九陰的眼睛閃過一絲詫異,看向停止的屏幕,修長的手指一揮,屏幕就黑了,影院的大燈全部亮了起來,照在那些人蒼白的臉上。
影院又坐滿了人,那些死的傷的,經歷過一場恐怖生死逐殺的看客此刻正昏沉沉的睡在椅子上,毫髮無損,只有左玄和長生是清醒著的。
長生還沉浸在差點失去左玄的悲慟之中,忽見自己和左玄正安全的站在電影院,猛的衝上去抱住了左玄,哭得梨花帶雨:「我以為你你就要死了!!如果你死了,我該怎麼辦?!」
「沒事了,沒事了。一場噩夢,不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左玄輕柔著撫摸著她的頭。
左玄知道這不是一場噩夢,如果燭九陰沒有出手相救,他們就會死在那裡,永遠出不來。
「咳咳…」燭九陰輕咳了兩聲,眼角的冰涼一如既往。
長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淚,這才看到了燭九陰。
她對燭九陰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可這一股熟悉之中,卻又有一種別樣的情緒,像是怨念,像是憎恨,像是恨不得飲他血方能解恨。
她說不清,她只知道眼前這個仙神,與她一定有什麼解不開的怨結。
可是,他又三番兩次的保護她,她不知道他究竟與自己有什麼契約,而他們之間又究竟發生過什麼,燭九陰不肯說,她也無法知曉。
但是,不論過去如何,至少從她重新遇到他以後,他從未傷害過她,於此,她也應該感謝他。
「燭九陰,謝謝你又救了我一命。」
「嗯。你以後要十分小心,這幽冥血海的魔石不可能無故出現在這裡。這場逐殺恐怕是針對你的。」
燭九陰已經感知到了幽冥血海那邊恐怕是出了什麼紕漏。長生已經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之中,而她只是一個失去了記憶的凡人,如何能跟魔抗?
「左玄,我知道你們這個世界對刀劍是很看不起的,但是燭龍劍不比凡品。你們將來可能會遇到許多現代科技對付不了的事情。我現在贈你一枚納戒,你可將燭龍劍藏入其中,隨身攜帶。」
燭九陰說完,就變出了一枚寶石戒指給了左玄,並教他學會念咒收納和拿取燭龍劍。
「謝謝你。」左玄很快就學會了收納和提取燭龍劍,他對於燭龍劍是很看重的,從不覺得它比槍差到哪裡去,尤其是配上傅博士給他那套劍譜,簡直是天衣無縫。
「你不必謝我。但願你能保護好她。」燭九陰有些擔憂的看著長生,他現在還在歷劫,根本無法抽身出來護她,而左玄一介凡夫,怕是難以護她周全。
而且以如今的事態來看,她根本不能再動用法術,她動得越多,蝶龍蘇醒的就越快,一旦蝶龍真身早已被控制,她的蘇醒就是滅亡。
「燭九陰,你剛才說這件事是沖著我來的,那究竟是什麼人要對付我?我究竟是誰?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該怎麼去應對?」長生納悶了,燭九陰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就是不告訴她。
「你現在還不適合知道人界以外的事情。」燭九陰再一次拒絕相告。
……長生再次鬱結,關於她的來歷,在燭九陰面前,次次都要吃閉門羹,她表示心情很不好。
「青蓮,從今以後,你斷不可再使用法術了,尤其是千蝶之術。」
「為什麼?你若不告訴我,我偏用!」
「沒有為什麼!我說了,不許你再動用法術!」燭九陰發怒了,原本就冰寒的臉陰沉沉的,眼眸里是控制不住的怒意。
燭九陰是真的生氣了,他能夠感覺到長生對她的不滿,即便她早已不記得他曾對她做過什麼,可那由心升起的無名怨念還是壓都壓不住。可她再怨他,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還不是他嗎?他有什麼資格對她發火?
思及此,燭九陰努力的平息了怒火,微涼的眸子是懇求,他的雙手扶住了長生的肩,語氣異常的溫柔與平和,清淡如茶的嗓音帶著濃烈的祈求:「青蓮,算我求你了。此事與你性命攸關,就算你再厭憎我,也不要與我逆反了,好嗎?」
長生愣在了原地,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燭九陰發火,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氣他傷他,可她並沒有憎惡他。
「我知道,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動用法術。」長生妥協了,她就只是想逼燭九陰告知她一切的真相,他明明知道這一切,可他緘口不言,她也無可奈何。
「還有…我沒有厭憎你。我一直都很感激你三番五次的救我。」
燭九陰沉默了許久,平靜的眼眸染上了一層哀霜,只聽他輕輕的嘆了一句:「等你知道了一切,就不會說感激我這樣的話了…」
「啊?你說什麼?」長生離他那麼近,都沒有聽清楚他說的什麼,只模糊的聽到了感激這樣的字眼。
「沒什麼。記住我的話,別輕易動用千蝶之術。」
「好,我記住了。對了,燭九陰,這個電影法界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如果我們死在裡面會怎麼樣?」長生現在很想知道,這法界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在這部電影結束的時候,你們都死了。那麼你們就將永遠消失在這個現實世界,沒有人會記得你們。而你們將會在那個電影法界里,周而復始的死,翻來覆去的活,只要這個影片存在的一天,每播放一邊遍,你們就會重新經歷過一次這種撕裂靈魂的痛和無有邊際的恐懼。」燭九陰就像一個百科全書,全天下彷彿沒有她解答不了的問題。
燭九陰的神情一直都很凝重,眉宇寫滿了惆悵,他的內心幾經思慮,還是決定違法天規,打開左玄的宿命通。
左玄只看到燭九陰纖長的手指在胸前飛快的挽指成花,口中不知道在念著什麼咒語,然後有一團純白色的光霧在他的指尖,然後猛地攝入了他的眉心。
「燭九陰!你對他做什麼?」長生不知道燭九陰在對左玄做什麼,以為他是要對左玄不利,趕忙往前跨一步,擋在了左玄身前,不過那道白色的光霧已經進了左玄的眉心。
「我只是把原本屬於他的記憶還給他而已。」燭九陰冷冷的回了一句,便轉身不再看長生。
燭九陰將左玄八萬大劫以前所有的修為記憶都輸送進了他的腦海,一時間他恐怕比較難以承受,燭九陰也管不得那麼多了,一切都要看左玄的造化了。
為了讓左玄能夠保護好長生,燭九陰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冒著渡劫失敗的危險將自己的半數靈力輸給了左玄。
眼下影院的這些人就快醒來了,此地也不容他們久留,燭九陰迅速的將靈力渡給左玄。
「他們快要醒了,你們先出去吧。我也要得速度回去了,我此番正在歷劫,真身尚在九龍潭,元神不可出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