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落花流水
燭九陰時間緊迫,對於長生的所有問題,他只想迴避。一是沒時間跟長生解釋,二是不想跟她解釋清楚。
他開始對影院沉睡著的人施法,因為他必須在他們都醒過來之前施法抹去他們的記憶,否則遺留在他們心底的恐懼與痛苦會增加幽冥血海的魔氣,到時候蝶龍真身要是被利用了,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左玄,我雖看不出你的真正來歷,但我能感知到你意志精神之中有許多過人的法力,我只是替你將那些法術喚醒了,具體如何使用,且需要你自己慢慢去體悟。但是,你終歸是凡胎肉體,沒有任何的修為,切記不可勉強。」
左玄感激的看著燭九陰,想要說謝謝卻被燭九陰拒絕了:「你不用謝我,我也不是為了你。」
燭九陰施完法就跟長生告別了,臨走前再次叮囑左玄要看好長生,切不可讓她輕易動用法術。
燭九陰走了,電影院的大屏幕上放映著最後的幕後介紹,眾人還在睡著,有的人已經逐漸醒來,搓著眼睛,一副疲憊的樣子。
「我們先出去吧,這件事情恐怕要找月牙他們過來一趟。」左玄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能讓燭九陰都面色凝重的事情,怕不是他們凡人能解決得了的。
武森寒點了點頭,收起配槍,重新綁上了抹額。他走過去將沉睡著的櫻子抱了起來,看了一眼還睡著的李贇,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櫻子抱走了。
終於走出了電影院,長生有一種久處地獄,終於重見了光明的感覺。
已經是夜半一點多了,商店基本都已經關了,街上的人也已經不那麼多了,原本喧鬧繁華的街市此時安靜得可怕。
「左組長,我先送櫻子回家。月牙前輩若是來了,可否叫上我,我有許多的困惑想請教他。」
「好。」左玄點頭,應了武森寒。
武森寒跟左玄和長生道了聲再見,眼神掠過左玄,目及長生,最後將心思定格在長生那張傾城的側顏,那一份複雜的眷戀被他刻意的收瀲在眼底,可眼尖的左玄卻在他轉身的剎那捕捉到了他的情意。
左玄向來眼神犀利,武森寒看向長生那一剎那,極盡掩藏的情緒還是被他發覺了,看來李贇的情報摻了假,武森寒喜歡的人不可能是「雪天使」。
他有些頭疼的看著長生,突然有一點慶幸她已是他的妻,這樣風華絕代的女子,怎能無人問津呢?
左玄情動之至,將長生溫柔的攬入懷中,下巴輕輕的抵在她的頭上,恨不得將她像只小貓一樣圈在懷裡,向所有的人宣示他的主權。
午夜的長街,只剩下閃爍不止的霓虹燈和清冷的長風,偶爾還能看見喝得爛醉如泥的年輕男女跌跌撞撞的扶持著路過。
三三兩兩的計程車疾馳而過,揚起一陣大風,左玄緊緊的抱著長生,他的心他的情,都寄予在這一刻的相擁里。
突然,左玄感覺到體內一股熱氣如千軍萬馬般奔騰而來,凌亂的氣流竄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一種氣血上涌的眩暈傾襲而來,他感覺全身的開始發燙,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全部的重心都壓在了長生的身上。
江北川沒看出端倪,只看到午夜的帷幕下兩個緊緊相擁著身影,一臉冷冷的狗糧也是拍夠狠,便捂著臉埋汰道:「不帶你們這樣虐人的啊!能不能有點同情心,照顧一下單身狗的心情?」
說著說著,便轉身晃悠悠的離去了。
長生感覺到左玄壓倒下來的體重,險些有點站不穩。
「左玄?你怎麼了?」長生準備推開左玄看看,卻發現絲毫推不動他,連帶著自己也被他的重量壓倒。
長生費勁的扶著左玄,這才發現他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整張臉都潮紅的不正常,她趕忙喊住了已經走到街道盡頭的北川。
「江北川!快點回來,左玄出事了!!」
清冷的夜街,長生急切而緊張的聲音劃破了夜空,在空氣中回蕩著。
江北川狂奔了回來,和長生一起扶住了左玄。
「老大!老大!」江北川使勁兒的搖晃了幾下左玄的身體,又在他的臉上拍了幾下,可左玄卻絲毫沒有反應。
「怎麼身體溫度這麼高?!」長生摸了摸左玄的額頭和臉頰,滾燙滾燙的。
「發燒了?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燒了呢?」江北川眉頭一皺,將左玄就背了起來。
「嫂子,你別急!我們先送老大去醫院看看!」
長生的眼裡還閃著晶瑩的淚花,緊張焦急的情緒讓江北川都不忍心多看一眼,那樣的神情就像一朵哭泣的花,怎麼能不惹人憐惜與呵護,只可惜,能呵護她的人只能是左玄。
飛馳的計程車里,左玄還在昏迷著,長生一直握著他滾燙的手,心亂如麻。她的眼裡始終含著淚水,江北川只能沉默,以無言來安慰她脆弱的心。
長生的眼神不經意的掠過窗外時,看到了武森寒和櫻子,櫻子垂著頭,突然沖著武森寒推搡了一把,就轉身跑開了。
長生此刻的心都在左玄的身上,旁的人怎麼樣了,她也無暇顧及,想來是櫻子又被武森寒拒絕了吧,這世間有太多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不過,事實卻也如此,武森寒抱著櫻子出了影院,在路途中,櫻子就醒了。
櫻子躺在武森寒溫暖的懷裡,睜開了那雙漂亮的如同瓷娃娃的大眼睛,盯著他稜角分明的下顎,那一道完美的弧線散發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你明明是在乎我的,為什麼不肯接受我的告白?」櫻子終於忍不住開口問武森寒。
天知道她有多麼眷戀這個溫暖的懷抱,可她就是覺得武森寒應當是在乎她喜歡她的,否則他為什麼這麼緊張她?
武森寒頓住了腳步,這才發現櫻子醒了,可他沒想到她醒來的第一個問題又是這個。它極度厭煩櫻子的糾纏,所以,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要將櫻子放下來。
可櫻子卻緊緊摟著他的脖子不撒手,她噘著嘴耍賴道:「我不下去!你明明是在乎我的,為什麼不肯承認?」
武森寒的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冰冷與拒絕,他冷淡的聲音帶著一絲疏離:「鄧鍾櫻子,我再強調一遍。我受你哥哥的託付,才勉強做了你的監護人,保護你的人身安全是我的職責,跟愛與不愛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