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46.授權

貼完了春聯，也就到了去食堂幫忙的時候。王玉蓮隨軍好幾年了，知道部隊的慣例，有她帶著，徐靈靈只管跟著就行了。

先約了馬芳芳和松芝，四個人一起到後面一排的院子里，約上副營長的家屬，一起去一營長家。然後再由一營長和教導員的家屬帶著她們一起去食堂，都是差不多的時間，又都是住在一起的，到最後居然是所有家屬齊出動，再加上有的家裡有大些的閨女可以幫忙，浩浩蕩蕩的二三十口子人，說說笑笑地通過訓練場，直奔後方食堂。

也就是過年的時候，軍嫂們才會出現在這裡。邊境部隊管得嚴，軍嫂們也都被自家丈夫再三囑咐過，知道軍事禁地，不能隨便去。

這麼一大群人，席牧愣是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媳婦兒。

其實不止他，別人也都一眼就看到了徐靈靈。第一，她是個新面孔；第二，她身上的衣服太招人眼。

別人頂多穿個紅花布棉襖，她不止穿紅，還是綢緞的，上頭還織了花，那花還是金色的。還有啊，那衣裳一看就知道不是棉花的，外頭還帶了一圈兒黑毛呢。就連帽子都是同樣的布料和黑毛，在陽光的照耀下，路邊雪色的反射下，刺的人都不敢直視。

軍嫂們不知道，徐靈靈穿的這個，在古代叫緙絲，寸布寸金，擱在現代，一件衣裳頂他們家男人好幾年的工資，還沒地方買去。她們也不知道，有一句話叫閃瞎人眼。

徐靈靈其實也不願意穿這個，可沒辦法，她所有的衣服里，這件最暖和。零下三四十度的氣溫，是好玩兒的嗎？她這些天每天在戶外的時間絕對不超過五分鐘，就這樣還受不了呢。今天一想要出門，就先冷上了，只好把這件最暖和的穿上了身。

她空間里的布料就沒有尋常的，都是貢品來著。就少數幾匹可以做裡衣的棉布料，也早就讓她給家裡人做衣服了。

徐靈靈安慰自己，反正這些人也不識貨，只知道好看而已，她就說是在北京買的布料就成了。

她想的這個借口很好用，大家讚歎欣賞了一番她的漂亮衣裳之後，聽說是在北京買的布料，再一聽價錢和布票，好吧，肯定買不起。

徐靈靈汗顏，還是經驗不足，忘記提前想好價格了，下回注意。

鶴立雞群的徐靈靈，就這麼被一大群軍官行了個注目禮。不過呢，她只看自家的那個，彎了眉，翹了唇，一雙妙目含情乜視，席牧的嘴不知不覺就咧開了。

新婚小夫妻含情對視了幾秒，各自分開，然後就成了各自群體中的打趣對象。新婚小夫妻嘛，太理解了。

席牧大男人臉皮厚，對著戰友們帶著葷味的打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徐靈靈卻有法寶，對某個嫂子帶有強烈性暗示的打趣微微一笑：「嫂子別說這個，咱們這兒還有沒成家的孩子呢！」

女孩子的媽本來還在饒有興緻地旁聽，等著看人家臉紅，聽人家這麼一說，才想到自家閨女聽到這樣的話是有些不合適，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那位嫂子還不以為然：「哎呀，你也太仔細了。這有啥呀？」

徐靈靈笑笑不說話，有一位當小學教師的軍嫂卻說話了：「是不合適，別說了。也不知道炊事班今天準備了啥，我那天可看見了，一條魚得有一人高，也不知道今天燉不燉。」

話題成功轉移。等到了食堂，炊事班班長一看徐靈靈穿的衣裳，也不好讓她干別的，只讓她坐到一邊包餃子。徐靈靈就坐在那裡，跟大家包了一下午的餃子。她動作利落，兩隻手一捏就是一個元寶形的圓滾滾餃子，倒是獲得許多人的誇讚。還有倆十幾歲的女孩子要跟她學的，她正中下懷，這一下午過得很是舒心。

等到了吃年夜飯的時候就慘了，要喝酒的。

部隊上的人能喝，駐紮在東北的部隊軍官更能喝，若再加上能喝的軍嫂們，簡直就是個災難。

這個敬酒那個敬酒，她是新婚，除了應付軍嫂們的打趣，還要跟著席牧去一連的幾張桌子去跟戰士們碰杯。

第一滴酒還沒入口，她就被那辛辣的味道刺激到了。屏住呼吸喝下去，嗓子眼火辣辣的，趕緊吃了幾口菜壓了下去，太難喝了。除了辣，沒別的。

旁邊坐著那個當教師的軍嫂，見她皺著眉頭，問她：「沒喝過酒啊？」

徐靈靈咽下一口菜：「不是沒喝過，就是沒喝過這麼辣的。」

那位軍嫂一笑：「咱們這兒的酒度數高，我剛來的時候也不習慣，可它管用啊，他們出去巡邏，有的時候還帶著呢。要不扛不住。」

也是，不過她又不用去巡邏，就不鍛煉自己的酒量了。

再到喝酒的時候，她就開始作弊，偷偷地把杯子里的酒給換成了水。為了怕人發現，喝過幾杯水后，酒杯里就留一兩滴兌水，好有個酒味。

餐廳里人多熱鬧，加上第一杯酒是實實在在喝下去的，也混了個臉紅，就這麼讓她矇混過關。

席牧還擔心她呢，時不時偷偷看看她有沒有醉。到後來看她一直挺精神，猜著她可能做了弊，放心了。

每逢過節，尤其是中秋和春節，大門口值勤的必然是軍官。席牧的班恰好排在中間，給了他退席的最佳借口。見他走了，徐靈靈也有了提前撤退的理由，兩口子成功離席。席牧去站兩個小時的崗，徐靈靈回家給他弄醒酒湯。

空間出產的百花蜂蜜，配上溫水，保溫水壺裡搖勻了，給站崗的席牧送去。

和席牧一起站崗的還有郭富民，見徐靈靈來送水，也沾點兒光。

「謝謝弟妹啦，我這還是頭一回喝這個醒酒湯呢，啥東西做的啊？挺甜的，好喝。」

徐靈靈：「就是蜂蜜水，好弄。」

「蜂蜜可是個稀罕玩意兒，也就是你們兩口子了。」郭富民感嘆，別看都是一樣的軍官，可跟人家的日子沒法比。

徐靈靈謙虛兩句，走了。

她想去空間看看，究竟能不能對席牧進行授權，讓他保持在空間里的清醒狀態。她仔細翻閱著空間的使用說明書，這份使用說明書內容詳盡，她又是下了大力氣研究過的，其實已經比較熟悉了。可是空間畢竟不同別的，她不想考驗人性，所以決定在開啟授權功能的同時，進行不允許被授權之人泄密的限制，免除後患。

開啟授權功能要三百功德點，開啟限制功能要五百，加起來就需要八百功德點。說明書里寫了，授權功能是分級別的，最低的一級只是保證清醒，除了能自由活動之外，什麼都做不了；二級就可以在主人允許的情況下進行相對應的勞動；三級是二級的升級版，未經主人允許，就可以進行所有的勞動了。至於更高的級別，暫時用不上。

她想讓席牧幫忙幹活的話，就得進行二級授權，又是三百功德點。

看來空間也是並不歡迎外來者的，這倒是最大程度上保證了空間主人的利益。徐靈靈看了一下自己的功德點數，這幾年她基本沒花功德點，已經攢到兩千多了，足夠了。

她就嘗試著面對石碑，進行對席牧的授權功能。

結果限制功能居然需要席牧的一滴血才成。聽著怎麼這麼嚇人呢？有沒有後遺症啊？說明書里居然沒有提這個。

她又花了五個功德點詳細諮詢，弄清楚不過是通過血液進行兩人之間的親密度提升，沒有後遺症，這才放心了。

立刻就把這個補充進了說明書。

等席牧站崗回來，就收到了來自媳婦兒的善意，聽說需要他一滴血就能進入那個神秘的地方，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徐靈靈向他保證：「我查過啦，沒有後遺症的，你不用擔心。」

「嗯，我不擔心。」做什麼事情不需要付出代價呢？才一滴血而已，值！

徐靈靈取了他一滴血，滴到了石碑上。石碑閃爍一下，將這滴血吸收殆盡，浮出一行字來：限制功能開啟成功。

徐靈靈出了空間，詢問席牧的感覺。

席牧伸伸胳膊抻抻腿，再晃晃腦袋：「沒啥感覺啊，什麼感覺都沒有。」

授權功能要一級一級地進行，徐靈靈開啟完了一級授權之後，再問他的感覺。

席牧：「啥感覺都沒有，媳婦兒你放心好了，我真沒事兒。」

好吧，繼續開啟二級授權。

這回席牧好像有點兒感覺了，腦袋暈了一下，很快就過去了。

徐靈靈拉住席牧的手，帶他進入空間。

席牧只覺得好像穿過了一層水霧，涼絲絲的，眼前一花，出現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他正站在石碑下，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石碑光禿禿，沒啥可看的。轉身看到了排列整齊的幾排大筐，裡面分門別類地盛放著各類新鮮蔬菜和糧食。還有一個木架，上面放了大大小小的盒子，也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兩邊是農田菜田，再往遠了一看，左邊看到了花圃和池塘，右邊是鬱鬱蔥蔥的樹木，還詭異地有幾個圓滾滾的黑石頭槌。轉個身，看到了活蹦亂跳的幾十隻雞和幾隻羊。

徐靈靈對他介紹：「這裡是保鮮區，我把收穫的糧食蔬菜都放在這裡，咱們平時吃的都從這裡拿。這邊是種糧食的，主要是小麥，我正在研究幾個新品種。蔬菜吃不完，菜田我就空了一些，準備過一陣子再種。那邊是果園，我進行了修剪，產量不錯。對了，這邊最漂亮。」

帶他來到池塘邊，一邊是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一邊是爭奇鬥豔的花圃，花香陣陣，沁人心脾。

徐靈靈提醒他把棉衣脫下來，這裡的溫度可比外頭高多了，正是人體感覺最舒適的溫度。席牧這才覺得熱，把棉衣脫下來，和徐靈靈一起坐到不遠處的椅子上，前面是美景，後面，嗬，好大一屏風！

席牧坐不住了，起身又轉悠去了，對著十幾口大箱子和各式復古傢具細看，有些面熟。還有一個更面熟的：縫紉機！

徐靈靈沖著他笑：「沒錯，就是小院兒的那台，我帶來了。我在原來的地方放了張差不多大小的桌子，蒙了布，也不知道媽會不會發現。自行車沒法帶，目標太大。」

「你小院兒里的傢具不是從舊貨市場買的吧？」席牧說出進來之後的第一句話。

「嗯，是這裡頭的。不過廚房裡的架子不是，那個真的是舊貨市場買的。」

席牧摸了摸箱子，抬了抬箱蓋，打不開。

徐靈靈吐了吐舌頭：「只有我才能打開的。你是我授權的第一個人，我也沒有經驗，你試試這椅子，看你能搬動不？」

也不行。

徐靈靈對著石碑說，對著椅子說都不行，空間就是不允許席牧動任何一個物品，就連一根韭菜都不讓他動。

徐靈靈鬱悶了：「我明明開啟了二級授權啊，經過我允許，你是可以動的啊，怎麼不成呢？」

翻出空間使用說明書來翻看，沒錯啊！席牧也覺得納悶，伸頭去看，一片空白：「上面寫的什麼啊？」

「你看不見？」徐靈靈驚訝地問。

「上頭有字兒？」席牧也驚訝。

得，知道空間排外，沒想到這麼排外。

徐靈靈苦惱了，她想讓席牧幫忙幹活的啊，這樣一來，他能幫什麼忙啊？

倆人對著犯愁，席牧倒還好，他在想別的。

往床上一躺，嗯，這個沒問題。被子，呃，這個有問題。

徐靈靈下意識地把被子掀開，席牧靈機一動：「你把被子給我試試看。」

病急亂投醫，徐靈靈把被子遞給席牧：「你小心點兒，別砸著自己。」

讓被子砸著？聽起來特別好笑，可在這兒，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席牧就小心地接過被子，沒覺得沉，跟普通的被子沒什麼兩樣，往腿上一蓋，被子動了。

兩人高興相擁，明白了！

徐靈靈興沖沖地開始往席牧手裡遞東西，果然，只要是經過她的手，所有的東西都正常了。

席牧嚼著媳婦兒遞過來的一根黃瓜：「真不容易啊，這地方欺生！這個好，就認你一個，不用擔心讓人搶了去。」

徐靈靈突然覺得鼻子一酸，他不知道，這個空間和她的靈魂綁定，別說不怕別人搶，她就是想送都送不出去。

席牧來了興趣：「媳婦兒，你試試讓我洗個澡。我老早就想來這個了。」

徐靈靈就帶他到老遠的空地去，自己出了空間準備給他燒水，結果席牧也跟著出來了。

好吧，知道席牧自己沒法子在空間里呆了。

倆人花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把席牧在二級授權下可以做的事情搞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