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62.可憐的席牧

趁著家裡那些人還沒來，齊萱說要先抱孩子抱個過癮，要不等人都來了，就輪不著她了。

姥姥也覺得此話很有道理，並且身體力行，先抱了個夠。

徐靈靈不由擔心起孩子以後的教育來，姥爺對自家三個女兒的教育毫無疑問是很成功的，對於第三代就緩和許多，席牧是老大，又從了軍，還好一些。看看最小的那個趙攸，就知道姥爺對待第三代的縱容了。她生的這個，可是第四代里的頭一個，可想而知姥爺會疼這個孩子到何種地步。

這些天，小吳都快成了她的專有司機了。

徐靈靈想的沒錯，在接到小吳的電話之後，姥爺直奔醫院，來看他的重外孫子來了。

他來的時候，徐靈靈已經睡著了。姥姥也半躺在旁邊的床上休息，順便看著也在沉睡中的小嬰兒。齊萱則趁著大人孩子都睡著，去自己辦公室給親朋好友打電話報喜去了。

大傢伙一高興，愣是把沒在跟前的孩子他爹給忘了。一直到第二天，徐靈靈在和齊萱商量給孩子辦出生證的時候，才想起來這件事。

齊萱失笑：「瞧這忙的，怎麼把他給忘了呢？對了，還有你爸爸媽媽，靈靈啊，也得說一聲，他們那兒打電話方便不？」

徐靈靈搖頭，他們村裡還沒電話呢，「媽，發個電報吧。」

齊萱點頭：「嗯，你把地址給我。」

得虧席敬澤也是有服務人員的，能給幫忙。給徐靈靈的娘家發電報外人可以幫忙，可給席牧打電話這件事情，只能通過姥爺。誰也沒有他的面子大，能讓團長當接線員。

接到電話的席牧高興壞了，瞧他媳婦兒多能幹，就連生個孩子都比別人順溜，對了，孩子的名字定下來了沒？

姥爺聲音洪亮：「定下來了，小名兒你媳婦兒起的，說是紀念你們的一個什麼東西，叫北北。大名兒你姥爺我定的，叫哲源，席哲源。一家子都說這個好聽，你有沒有意見啊？」

被姥爺和媳婦兒共同剝奪了起名權的孩子他爹：「沒意見，小名兒好，大名兒更好！」

關於徐靈靈到哪裡去坐月子這件事情，一大家子又討論了一番，誰都爭不過姥爺。對於齊萱說的孩子晚上哭鬧會影響他們老兩口休息的事情，姥爺大手一揮直接駁斥過去：「當年槍林彈雨的我都能睡著，他一個孩子能哭多大聲兒？」

指著閨女女婿：「你們倆還上班兒呢，白天讓靈靈一個人看孩子怎麼成？她這還坐著月子呢。等孩子大了也別搬，你們就那兩居室，孩子哭起來鄰居都能聽得見，還得是我那兒。」

至於徐靈靈自己的那個獨門獨戶的小院兒，被完全無視。家裡這麼多人呢，你一個人帶著個孩子出去住？想都不要想。

徐靈靈就是再注重個人隱私，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提出來帶著孩子搬出去住。其實她知道，她娘褚桂蘭恨不得立刻飛身進北京來給她伺候月子呢。

到後來，還是姥姥有辦法，讓徐靈靈帶著孩子去二樓住，完美地解決了孩子吵的問題。

不過，誰會嫌孩子吵呢？他們還嫌孩子醒著的時候太少，和孩子交流的時間不夠多呢。

徐靈靈頭一回有那麼長的時間忽略空間的存在，因為她發現，就是她晚上睡覺的時候，婆婆齊萱有時候也會進入卧室，查看一下他們母子倆的情況，給她蓋個被子、給孩子掖掖被角什麼的。

好在姥爺家的小樓里有暖氣，不用擔心冬天太冷，凍得睡不著。要不，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對於徐靈靈在姥爺家坐月子這件事情，最不高興的是褚桂蘭，因為這樣一來，她就不好來伺候閨女月子了。

坐在家裡唉聲嘆氣，閨女這個這麼好的婆婆家也有不好，自家跟人家差的太遠，夠不上。

徐大柱只能安慰她：「等咱外孫子長大了就好了，靈靈搬回去，咱就能上門了。」

褚桂蘭無精打采地把做好的被褥棉衣棉褲收起來，拿著包袱皮捆上，讓虎子到郵局給閨女寄出去。

「不去也好，要是靈靈問起咱爹娘來，你怎麼說？」徐大柱又說。

褚桂蘭愣了愣，這其實是她不去北京的最大理由。徐老栓和李小能老兩口去年就過世了，老兩口一前一後，差了不到半年。那時候徐靈靈在東北呢，反正也趕不回來。怕她難受，一家子就商量著，壓根兒就沒跟她說。

褚桂蘭看著櫥櫃里的酒瓶子，裡面泡著前些日子閨女寄過來的人蔘，說是給爺爺補身子的，哪知道爺爺早就喝不上了。

「還是不能說，正坐著月子呢。」褚桂蘭說，又去做棉衣了。寄出去的是厚的，還得做兩身薄的，到開春了，孩子也能出門了，穿著正好。

徐靈靈根本就不知道在自己生命中佔據過極其重要地位的爺爺奶奶已經去世，有了異於他人的經歷，對於生死，她有著和別人完全不一樣的認知。聯想起上輩子兒子和小叔子的異狀，她正研究著自家兒子會不會是穿越的重生的呢。

好吧，你得原諒一個坐月子產婦的無聊。

席哲源小朋友呼呼大睡，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親媽，正在腦洞大開地臆想著他的奇特來歷。人家投胎的時候是走的正規流程好不好？只不過是上輩子拯救了中國人民，這輩子投了個好胎而已。

不能看書看報，不能洗澡洗頭，不能跑步疾走，喝著沒滋沒味的各種湯水，在熬過了漫長的一個月之後，徐靈靈洗了個痛痛快快的澡，覺得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聲明一下，洗澡這件事情，她是躲到空間里去洗的。把衛生間的門一關，誰也不會推開來查看不是？

而且，她可是趁著大白天，家裡人都去上班了才進的衛生間。至於姥姥，看重外孫子都來不及。

等她收拾利落了出來，就見姥姥坐在卧室里笑得正歡呢。見她出來趕緊跟她分享席哲源小朋友剛才的糗事。

「這小東西啊，剛剛放了一長串的大響屁。身子這邊一扭放一個，那邊一扭再放一個，哎呦，可樂死我了。」

小嬰兒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模模糊糊的熟悉身影越來越近，近了，清晰了。確認一下，是他媽媽沒錯。小胳膊小腿兒立刻興奮地飛舞起來，哎呀，有飯吃了。

然後，又是一串有節奏的響聲。

這下，就連徐靈靈這個當親媽的，也忍不住笑起來了。

「姥姥，北北這樣正常不？別人家孩子是不是也這樣啊？」新手媽媽問，上輩子養小嬰兒的時間太久了，忘得差不多了。

「都這樣，都這樣。人家說了，這是在放長屁呢，越放越長，長個大高個子。」姥姥擦著笑出來的眼淚：「你給他餵奶吧，我得下去看看魚湯。」

徐靈靈看著自己粗了好幾個碼的腰身嘆氣，這還是她偷偷地運動之後的結果呢。剛生完孩子的時候，根本就不敢照鏡子。

現在也不太敢照鏡子，鏡子里那張胖乎乎的大臉，太考驗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出了月子再過十幾天就是除夕了，一家子商量要不要擺滿月酒，什麼時候擺酒合適。

徐靈靈說：「我那小院兒里還有幾罈子酒在樹底下埋著呢，姥爺，咱們就用那個吧，過年喝也好啊。」

徐靈靈的酒是經過許多酒蟲的驗證的，品質不用多說，這個建議順利通過。姥爺當機立斷，明天就讓小吳開車送她去小院兒刨酒去。

「嗯，我上午餵飽了北北就去，一來一回，不到倆小時，來得及。」徐靈靈說。

餓不著她的寶貝重外孫子，姥姥就沒意見了。

「北北也該打預防針了。」齊萱提醒。

「對，這個是大事，別拖。」來看重孫子的席家爺爺奶奶點頭。

席敬澤就問：「靈靈，你那酒埋在哪裡呢？要不我去挖得了。」

這也是個辦法，徐靈靈給他詳細地描述了一下酒罈子埋的位置。心裡有些遺憾，還想去看看自家的小院兒變成什麼樣子呢。

她再次深深地體會到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的不便之處。真是有利必有弊，既然享受到了有人幫忙的便利，就不能矯情失去獨處的自在了。

和席牧分別已經有大半年了，而且至少還要同樣的時間。有了孩子之後才知道，養育一個嬰兒除了你能想象到的各種繁瑣勞動之外，還有許多你想象不到的在等著你。隨便舉個例子，一歲以內的嬰兒即便在健康狀態下，基本上每個月也得去一次醫院打預防針，更別說其他的狀況了。

席牧自然有年假，可惜就連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婚假都才有一個星期，也就可想而知年假的天數有多可憐了。徐靈靈翻著孩子的疫苗本，看看什麼時候才能有比較長的時間，能讓她帶著孩子去看看那個遠在千里之外的人。

比較麻煩的是孩子出生在冬天，就算是滿了一歲，疫苗打夠了，家裡人也肯定是不同意她在冬天帶著孩子去東北的，那裡的冬天不是一般的冷。

她自己也不放心，孩子不可能一直在空間里呆著，總是要出來的。一冷一暖，最容易生病。

嘆氣，看來至少要到孩子一歲多，她才能去東北和席牧一家三口團聚了。

和一大家子尤其是長輩住在一起的另外一個不便之處就顯露了出來，不管她打算做些什麼，得和大家商量。

她把自己的想法先試著跟婆婆說了說，覺得婆婆總是會心疼她的親生兒子，應該會支持她儘快去和席牧團聚。

結果她低估了孫子在奶奶心中的地位，齊萱一聽說她打算孩子一歲就去東北，立刻反對：「不成，孩子那麼小，那地方條件太艱苦。席牧一個人在那兒也習慣了，你可別帶著北北去！」

徐靈靈：「……」呃，好吧，婆婆，您老人家心疼孫子的心情我能理解。轉頭去找公公諮詢一下，一個正師級的我軍幹部，應該深刻意識到男子漢的培養必須從小抓起吧？

席敬澤沉吟了一下，說：「靈靈啊，我了解你的心情。可是呢，你得考慮一下你姥姥、姥爺、爺爺、奶奶的心情，他們恐怕不會同意。」

我想問您同不同意啊，您跟我顧左右而言他好嗎？您就乾脆說不同意不就成了？

鑒於孩子的爺爺奶奶太心疼孫子，徐靈靈決定找席牧的姥姥姥爺去探探口風，畢竟也是曾經把席牧放在手心裡疼的不是？

姥爺的意見是：不行，絕對不行！

姥姥的意見是：門兒都沒有！

徐靈靈無語望天，為被一家子無情拋棄的席牧哀悼三秒鐘。

至於席牧的爺爺奶奶，她不太熟。不過就算熟，恐怕也於事無補。根據姥姥透出的口風來判斷，那老兩口以前就他們家剛搬到這裡的時候來串過一回門，從此就再沒來過，這都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但是，自從席哲源小朋友出生之後，一個多月的時間，老兩口都來五回了。

七十多歲的老人了，每回來都大包小包的，也不知道是怎麼拎過來的。

徐靈靈看著沖她憨笑的小小無齒之徒，在全家人的精心呵護之下，小北北長的很健康，每天樂呵呵的，從來不大哭大鬧。即便是肚子餓了，也不過是沖著她小聲吭嘰幾聲，只要滿足了他，就迅速地破涕為笑。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小北北都是一個很好帶的健康寶寶，還是個特別招人喜歡的寶寶。

就為了他，席敬澤和齊萱兩口子都已經長住姥爺家了。徐靈靈不禁懷疑，如果她堅持要去陪席牧的話，沒準兒全家人都要把孩子扣下，讓她自己麻利兒地走人。

在寶寶和寶寶他爹之間猶豫了一番之後，徐靈靈就義無反顧地站在了寶寶這邊。誰讓小的這個就在身邊賣萌，大的那個遠在天邊看不見呢？

鑒於小北北的賣萌功力十足，徐靈靈就連出去工作都沒有迫切的要求了。姥姥和齊萱本來還有些擔心她堅持要出去工作把孩子扔下不管，見她一門心思地撲在孩子身上，只是略微談了談要等孩子大一些去東北陪席牧，根本就沒有說要出去工作的事情，心中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