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說了這次的考試很重要，所以你幫袁佳祥一下，袁佳祥他不能落下課程，我幫你補習一下。」看著李顧辰還想反駁的臉，付乃心得意的說：「要是想繼續吃醫院的食物，就不用甩我。」

李顧辰無奈的翻開課本，向付乃心做出『你牛』的手勢，付乃心則做出無辜的表情。

李顧辰以為這個晚上會嗨，但事實卻相反，李顧辰本來不喜歡學習，但看著付乃心認真耐心給我解數學題，李顧辰也認真起來，漸漸地自己對待學習十分的耐心，李顧辰在醫院裡竟然真正的領悟到了一句名言的真正意義，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看著李顧辰不斷的打著呵欠，付乃心覺得他還是需要好好休息，於是暫時放棄了對他的魔鬼訓練，收拾了下東西，說道：「今天就學習到這裡了，我回去了。」

「老婆你明天還來嗎？」李顧辰霸氣看著付乃心眼睛。

「當然來，不會給你偷懶的機會的。」付乃心笑著說道。

「對了，你打算讀理還是讀文？」李顧辰想到了付乃心那優異到不行的文科成績，而自己的則是慘不忍睹。

付乃心半天沒有聲響，李顧辰又自顧自的說：「他就是理科，你應該選擇讀文吧，是不是不想見我。」

「誰....說我不想見你，一定讀文，我選理科，我們一起加油，一起理科一班！」付乃心做了個fighting的手勢。說完這話讓付乃心覺得有些羞澀。

「我聽到了你說自己想見我，老婆你選擇理科也不錯呢！」李顧辰大笑道。

「那明天見了！」付乃心揮揮手和李顧辰說再見。

付乃心從醫院走回了學校的宿舍，學校里很安靜，因為晚自習還沒有結束。走到宿舍門口，卻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白藝珩。

「你沒有在宿舍，你說謊了。」沒等付乃心問他為什麼在這裡，他倒先發制人。

「是啊，我去陪袁佳祥了，不可以嗎？」付乃心直白的說道。

「可以，當然可以了。但是你不知道他有......」白藝珩說完后，半天也再說不出話來。

付乃心看著白藝珩低沉的臉，覺得自己說話有些沖，於是換了種輕柔的語氣，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白藝珩那低沉的臉終於有些緩解，付乃心心裡也鬆了一口氣，白藝珩就是這樣，只要他在，身邊就會有一種莫名壓抑的氣氛，之前是他努力營造一種輕鬆樂意的氛圍，現在怎麼樣也擋不住他滿身的煞意。

「你是不是生氣我把袁佳祥打架的事告訴老師了？」

「是，我真的不明白，大家都是朋友，李蒿可以去幫他，你卻選擇暗地裡捅上一刀。」付乃心說道，她真的不想白藝珩做一個冷酷無情，暗地傷人的人。

「算了，我無所謂，我只做我認為對的事。」

「你認為對的事？對的事就是把袁佳祥趕出學校，讓他去混跡社會？」怎麼會有人這樣自大，付乃心憤憤的想。

「乃心，袁佳祥他會去惹到那些社會青年，就表示他本身就有問題，一個這樣的人，我不安心讓他做你的朋友……」白藝珩還想接著解釋，卻付乃心憤怒的聲音打斷。

「我不用你去告訴我，袁佳祥他是怎麼一個人，在我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我們就相互認識，我了解他，就算他是你說的那種社會青年，再怎麼樣也是我自己的事，和你無關，你憑什麼去決定別人的命運，難道就是因為你喜歡我？」付乃心不想接著聽白藝珩對袁佳祥的誹謗，

不管在自己小時候開始認識是袁佳祥，還是李顧辰，但是在付乃心眼裡他們是個好孩子。

付乃心的每個字都像是千斤重壓在白藝珩的胸口，踹不過氣來。

白藝珩微微調整著呼吸，然後才說道：「我一直以來都沒想過，有一天你會和袁佳祥在一起，因為你們之間始終都夾著張梁玉，直到他和張梁玉分手，才使我慌了神。我曾經比較過我和李蒿對你的愛，他是固守型的，他是溫和的，默默的陪伴著你，不求回報。」

「我是進攻型的，我一意孤行的闖入你的世界，寧願你恨我，也不願你忽略掉我的存在，我喜歡你，我會大聲告訴你。我固執的認為，你會愛上我的，你真的喜歡他嗎？還是他霸道，是真正的他？」

「你是什麼意思？」

「你認為不知道呢？但有了他就不一樣了，他做任何事就讓你喜歡上他，因為你就喜歡他。」

「我害怕我會失去你，我害怕來不及等到你喜歡上我，你就會忘掉我。所以我才想要袁佳祥離開這個學校，不過現在我明白了，沒人能替別人做出選擇，你已經做出了你的選擇了。以後我們不要再做朋友了，我不喜歡我在你世界里的定義是朋友，我寧願你恨我。」

白藝珩說完就決絕的走了，留下了孤寂無奈的身影給付乃心。

付乃心聽完了白藝珩的話，心裡微微的痛著，又覺得白藝珩一定知道袁佳祥的事。

自己何嘗又不是另一個『白藝珩』，固執的守在袁佳祥身邊，希望著他的愛。這種痛苦，付乃心感同身受，但李顧辰從來到付乃心身邊的時刻，付乃心漸漸地把李顧辰當袁佳祥。

卻不能認可他傷害袁佳祥的行為。因為愛是犧牲，愛是奉獻，愛絕對不會是你行惡的理由。

離別的氣息如此的濃厚，即使白藝珩仍在同一個班級，但是他的軌道卻和付乃心她們這個小團體的軌道漸行漸遠，文學社還沒有開始招收新生，她們卻要就此解散。

重逢是為了下一個離別，付乃心終是領悟到了，而且這個離別是人心裡的離別，看不見卻不可逆轉。

待到袁佳祥回歸學校溫暖的懷抱，付乃心遇上了第二個離別，來自張梁玉。張梁玉，央求著付乃心誰也別告訴。

所以去飛機場送別張梁玉的只有付乃心一個人。在等候飛機的時候，付乃心和張梁玉冰釋前嫌，彷彿時光又回到了她們第一次相遇交談的日子。

張梁玉說，現在，她不是愛情的流放者，相反她是夢想的追尋者，她很高興，她可以去北京學習舞蹈，她一直想去，可她媽媽一直不肯，說大家閨秀不是學習舞蹈就可以的，內涵更重要。

直到出了袁佳祥這事，她媽媽聽到了些風言風語，才答應送她去北京學習舞蹈，避避風頭。

付乃心問她，你會不舍嗎？

她說，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更何況她也實在難以面對袁佳祥了。她的愛情來過，現在也消散了。愛情里，只會有傻子，不會有瘋子。舞蹈里，只會有瘋子，不會有傻子。她不想成為傻子，不如就讓她成為痴迷舞蹈的瘋子吧！

付乃心看著張梁玉消失在機場，付乃心終於忍不住的留下兩行淚。人為什麼要長大，難道長大就是用來離別的嗎？

先是白藝珩的決裂，再是張梁玉遠行，青春啊，你到底還有讓我們經歷些什麼，才能證明的你來時的轟轟烈烈啊？想起了初遇張梁玉的時候，她是那麼的完美，任何美好的詞語用在她身上也不為過，現在她正真真實實的遠離了他們的生活。

那麼剩下的他們呢？是不是等著一場接一場的離別，直至最終的高三離別？

對於張梁玉的離開，大家在聽完夏檬的敘述后，都默契的沒有做聲。曾經笑聲一片的小團體籠罩在一片離愁別緒的烏雲下。

還是程琳惠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說道，好事啊！說不定她就是下一個蔡妍呢！肯定比蔡妍更牛，她長得那麼漂亮，對吧！

大家都配合笑了，就當做她是追尋夢想去了吧！

付乃心，袁佳祥和李蒿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期末考做準備，不知是不是受了他們的影響，程琳惠竟然也拉著付乃心一起搞起了學習。

這樣濃厚的學習氛圍堅持了一個月，直到李蒿得到去北京比賽的消息到來，大家猜決定好好的沸騰一把。

本來一行人是決定去酒吧的，但李蒿決定還是在ktv玩玩就好了。買了一箱啤酒和一些小零食，就進了包廂。幾個男孩子學習電影里的豪邁，一進包廂就開了酒，開始海聊。程琳惠正開心沒人和她搶麥，遞了一支話筒給付乃心，點了首ktv必唱曲目，《泡沫》。

一首歌唱完，程琳惠打算問付乃心再唱什麼歌，結果卻發現付乃心淚流滿面的在走神。連忙問道：「付乃心這是怎麼了，怎麼哭個不停啊？」

付乃心用手撫上自己臉頰，都是冰涼涼的淚水，原來自己竟是如此傷感離別。

這首歌不僅是為了即將遠走的李蒿，還有已經離開的張梁玉，決裂了的白藝珩，曾經的夥伴們。

李蒿第一個注意到這邊唱歌變得如此安靜，走了過來，看著留著淚的付乃心，心裡難受著，安慰著：「傻丫頭哭什麼啊，過了個暑假，我就會回來的！」

付乃心想張嘴說些什麼，卻發現嗓子難受的很，什麼也說不出。走到了李蒿他們玩牌聊天的小吧台，拿著瓶啤酒張嘴就喝。

這是付乃心第一次喝酒，啤酒的苦澀劃過付乃心的喉嚨，付乃心真是把它當成忘憂草在用了，不顧啤酒的難喝，又灌了一口。

「付乃心你別這樣，你這樣我真的難受，我只是暫時離開，我會回來的，我們的青春永不散場！」李蒿奪過付乃心手中的酒瓶，堅定的說道。

付乃心獃獃的望著李蒿笑，然後轉過身，把一箱啤酒抱了起來，放到了沙發上，說道：「今天我們不醉不歸，好不好？」

程琳惠第一個響應，拿起一瓶酒，倒在付乃心的身邊，和付乃心碰著杯。

李蒿也毫不猶豫的坐在地上，喝了起來，還不失文藝氣質的嘆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說完高舉著酒杯，大家也舉起自己的酒杯，幹了杯。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那些小說里失戀的人要喝酒解愁。今天我也喝了，不覺得酒有什麼好喝，但我明白了，大家喝的不是酒而是一種心情。來，為我們的青春，為我們的友誼乾杯，希望我們的青春永不散場，友誼長存！」

付乃心邊喝著酒，邊唱著《泡沫》，這首歌被他們不停的重唱著。

「你們看過《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嗎？」付乃心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小說裡面的那個『玉面小飛龍』，想起了她曾朝空氣大喊著『美國，把我的男人還給我』，付乃心也好想大喊『北京，把我的朋友還給我』

「看過，很好看的一部小說」李蒿應聲道，其餘的估計是沒有看過了，都望著李蒿。

「連那個超級樂觀的『玉面小飛龍』都無力抵擋青春的離別，我們怎麼就那麼篤定我們的青春永遠不散場呢？」付乃心又不爭氣的落下了一滴淚，她看著李蒿，他的眼裡也噙著淚水。

程琳惠終於忍不住了的哭了，邊哭還邊罵道：「你個壞丫頭，非得把我也弄哭是吧？」李長宇把程琳惠環抱在自己的懷裡，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沒有說話。

「哎！是我不好，總想一些悲觀的事情，至少現在的我們在一起，我們來照一張相吧！」付乃心越過李蒿坐著的地方，站在他們的對面，舉著手機。

看著屏幕上的四個人，程琳惠留著淚靠在李長宇身上，李長宇用手撫摸著程琳惠的頭髮，李蒿不敢看鏡頭，一個人低著頭看著手中的酒瓶，只有袁佳祥一個人對著鏡頭傻笑，只是那個笑也帶著悲傷。

付乃心照完相，又倒回了沙發上，喝著啤酒，哼著《泡沫》，累了就睡了。直到服務員衝進包廂，表示時間到了，於是他們又訂了晚晚場，接著睡。直到第二次服務員進來，他們都已經睡醒了，離開了ktv。

「好在曾經擁有你們的春秋和冬夏。」付乃心自顧自的說道。李蒿離付乃心最近，他聽到了，說道：「付乃心，別悲傷，我不希望你流淚，我喜歡你笑的樣子。」

「可是我忍不住怎麼辦？」付乃心近乎撒嬌般，對李蒿問道。

「那就抬頭望望天空，眼淚就會流回眼裡。」李蒿微笑著說，就像第一次遇見付乃心時那個淡定溫暖的微笑。

李顧辰從背後看到付乃心和李蒿的背影，心裡除了離別的愁緒更添一份情殤。像李蒿這樣的人，才是最適合付乃心的，才是應該付乃心喜歡的。

告別了李蒿，大家雖然心裡悲傷，但日子還得繼續，再說大家都信誓旦旦的向付乃心承諾，高二理科一班見。李蒿這次去比賽也是給學校爭光，學校特許他不用參加考試就進入理科一班，所以大家都期待高二能在一個班裡讀書。

夏天快到了，午間的教室里有些悶熱，付乃心和李顧辰還卻凝神靜氣的在書桌前奮戰著，離期末考不到一周的時間了。

李顧辰在認真寫作業的同時還不忘偷瞄著付乃心，付乃心此時正皺著眉頭，應該是被眼前的這道數學題難到了。

李顧辰抽過她的習題書，自己認真的思考著。付乃心也不強，而是靜靜的看著李顧辰，心裡想著，這道題，我從昨晚就開始想了，現在也想不出來，看你怎麼做出來。

其結果卻讓付乃心大跌眼鏡，被李顧辰用短短的十分鐘就算出來了，付乃心看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心裡替李顧辰開心著，卻裝作氣呼呼的道：「真是教會了我，餓死了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