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哎！偶像啊，偶像，一想起你曾經玉樹臨風的樣子，和現在的對比，難免不讓人心疼難受啊！」

「還不就是那伙在校門口守著的人，也真虧她想得出，半夜給袁佳祥打電話說是被他們抓了，要袁佳祥過去救他。」李長宇說道。

「當時袁佳祥估計是一著急也沒多想，就一個人去了，然後就是一頓死打，張梁玉就那麼看著，一直到袁佳祥被打得半死不活，就打電話給我了。」

李顧辰為什麼不幫袁佳祥呢？付乃心越想越想不通。

「他媽的，真心狠……」李長宇說著就越是生氣，聲音也大了起來，吵醒了在睡覺的袁佳祥。

「你感覺怎麼樣啊？」付乃心恢復狀態，然後看見袁佳祥心了，一顆懸著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沒啥感覺，做了場夢，就是渾身好疼啊！」袁佳祥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看著有些焦急的付乃心，忍住了身體的疼痛，呲牙咧嘴地和付乃心說了個冷笑話。

袁佳祥突然想起了張梁玉，她人呢？於是問道：「張梁玉，她沒出什麼事吧？」

「你還想著她，真是臉都被你丟完了，你動動腦子想想，不是她你有可能出去被打么？」李長宇嫌棄地對袁佳祥說道。

「什麼意思？」袁佳祥愣住了。

「什麼意思，兄弟，看看你的豬腦子，這一切都是她設的圈套，等著你鑽進去被打。你是現在被打完，還惦記著人家有沒有事呢！」李長宇看著渾身是傷的兄弟，心裡憋著口氣，不想再提及那個讓人的女生。

「你怎麼知道是她做的？」袁佳祥還是不死心。

李長宇什麼也沒多說，只是把呆坐在門外的張梁玉扯了進來。

在走廊里，光線比較暗，付乃心沒有完全看清楚張梁玉的臉。一進到亮堂的病房，付乃心這才發現，張梁玉的臉上有些血跡，加上她空洞無神的雙眼，真是頹靡到不行。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沒想這樣的！」張梁玉一進來，看見袁佳祥，就直說對不起，靠在牆上，似乎渾身再沒有多的力氣了。

即使是剛剛怒氣沖沖的李長宇也不舍再怒斥張梁玉，袁佳祥看似淡定地問道：「真的是你做的？」

「我只是想嚇嚇你的，我和他們說好了的，可是到最後他們誰也不聽我的，還要挾我不準報警。」張梁玉仍舊沒有緩過神來，不停地搖著腦袋。

「算了，本來也就是我欠你的，我們以後誰也不欠誰了。」袁佳祥安靜的閉上了雙眼，好像睡著了一般。但從他深鎖的眉頭看，付乃心知道他沒有，他正難過著。

張梁玉仍舊小聲的啜泣著，李長宇看了眼張梁玉，還是沒忍住地說道：「少在這裡煩我們，要哭會去哭。」

於是張梁玉捂著嘴巴，儘力壓低自己的哭聲，緩緩地走出了病房。付乃心有點擔心張梁玉的情緒，也尾隨著出去了。

付乃心安慰張梁玉道：「發生的已經發生了，沒辦法改了。可是不代表袁佳祥他會怪你一輩子的，你就把他當成朋友吧！」

勸慰得久了，張梁玉也漸漸安靜下來。

理清了頭緒，對付乃心認真的說道：「付乃心，謝謝你還陪著我。不管我不是有多恨袁佳祥，我只是捨不得他離開而已，也不想讓他離開。」

「現在鬧成這個樣子，恐怕連朋友都難得做了。我只得這次的傷對他打排球很有影響，我真心想對他說聲對不起。他應該不想再見我了，你幫我和他說一聲吧！」

「嗯，我會的！」付乃心點頭

付乃心再回到醫院時，病房裡多了很多人，看到穿制服的警察和學校的老師。

警察坐在椅子上詢問袁佳祥，袁佳祥皺著眉頭應付著，老師們表情嚴肅的看著袁佳祥。

為什麼付乃心有種大家在審視袁佳祥的感覺？

付乃心詢問的望著李長宇，李長宇看到付乃心回來了，拉著李長宇出了病房問道：「你報的警？你叫的老師？」

「當然不是了，我今天還沒見過老師呢！」李長宇解釋道。

付乃心疑惑的看著李長宇，又出什麼事了嗎？

「付乃心，你別急，李長宇這麼關心袁佳祥，這麼可能做這樣的事呢！」程琳惠也出來了，拉著付乃心。

「除了我們幾個，還有誰會知道呢？難道張梁玉還要再落井下石？」

「不會的，她是真的被嚇到了，她不會這麼做的。」

付乃心然後想起了今天早上，自己和白藝珩說過來醫院看袁佳祥。會是他嗎？

他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啊？付乃心的腦子都要爆炸了，小跑著離開了那亂鬨哄的地方。

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拿出手機，撥通了白藝珩的號碼。

「喂，乃心你怎麼還不回來上課啊，不是說袁佳祥的傷不礙事嗎？」電話接通了，白藝珩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怎麼知道袁佳祥的傷不礙事，你又沒過來看？」付乃心冷冷的問。

付乃心心裡明白了是誰找的老師和警察。

「哦，是我問的老師，她說傷不嚴重。」白藝珩本來還不想說是他自己找的老師，不然以後袁佳祥被開除了，白藝珩一想每次付乃心和他在一起，心裡不服氣，他憑什麼啊！

但誰怪自己剛剛說漏嘴了，只好裝天真了。

「白藝珩，你幹嘛要通知老師啊？這事怎麼會告訴老師呢？」

「付乃心，你別急啊，我也是為了袁佳祥好，要是那伙人再來找袁佳祥麻煩呢？還是由警察出面解決比較好啊！」

「你……」

付乃心直接掛斷了電話，因為不想再聽白藝珩的話了，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能找老師。

但李長宇那氣憤的模樣，付乃心知道這事驚動了老師，反而對袁佳祥不利。

付乃心心裡後悔著，可這個世界卻沒有後悔葯可以吃。回到病房外，李長宇和程琳惠問付乃心去哪了，幹什麼去了。

付乃心也沒有說出白藝珩，因為她不想再惹出事端了。

兩個小時之後，警察和老師都出來了。警察倒是直接走了，老師卻嚴肅的交代了，下午誰也不準缺課。

三人心裡不服，下午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到學校上課了。

在下午第一節課開始前，是唱班歌的時間，教室里的喇叭卻響了，傳來了熟悉的教導主任的聲音。

「下午播報一條處分，高二（2）班的袁佳祥同學和社會青年鬥毆，無視學校的規定，影響惡劣，予以退學處分。」

班裡一陣嘩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因為學校很少會有開除的處分，之前最多也就是，開除學籍，留校察看的處分。

這則通報批評重複了兩次，付乃心還是不敢相信，明明受傷的是袁佳祥，哪裡影響惡劣了，怎麼就要被開除呢？付乃心和程琳惠對視著，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要不找白藝珩吧，他肯定能解決的。」程琳惠看著白藝珩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

但付乃心心裡可不如程琳惠想的那麼輕鬆，這事不就是白藝珩挑起的嗎？付乃心憑著直覺感覺，這事他不會幫忙！

下了課，付乃心還是走到了白藝珩面前。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嘛，死馬當活馬醫，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不行呢？

但事實卻是正如付乃心所想，付乃心不認識袁佳祥父母，再說袁佳祥不知道怎麼給父母解釋，付乃心覺得袁佳祥怕給父母壓力吧！

當時付乃心說出希望白藝珩能夠動用袁佳祥媽的關係，幫幫袁佳祥時，白藝珩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付乃心很想回駁他，如果不是你，袁佳祥今天就不會被開除了，難道你不覺得愧疚嗎？但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誰該欠了誰的，既然他有他的苦衷，付乃心也不好勉強。

回到座位，看著程琳惠期待的眼神，付乃心只能搖了搖頭。

付乃心沮喪的趴在了桌子上，以後袁佳祥該去哪呢？付乃心止不住的擔心，眼淚順著臉頰滑下。

一張帶著清香的衛生紙出現在了付乃心面前，夏付乃心抬起頭，看到了李蒿帶著安慰的笑，苦澀的扯了扯嘴角。

「我聽說袁佳祥的事了。」李蒿說道。

「可是我卻幫不了他。」付乃心無奈的說。

「沒關係的，他知道有你這麼一個朋友時刻挂念著他，即使他被開除了，他也會感到開心的。」

「怎麼會開心啊，都被開除了。」付乃心這才發現開除是件多可怕的事，這意味著在這個學校里再也看不到袁佳祥瀟洒的背影，不能和袁佳祥一起玩英雄殺，不能和他(李顧辰)……

更意味著離別……

「我覺得這事學校處理得重了些，我媽是家長會主席，我要她留意一下好吧，你別急，再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嘛！」李蒿說完，付乃心忽然覺得袁佳祥應該是不會被開除了，心裡也輕鬆了不少。

第二天早晨，付乃心早早的起了床，買了份粥和酥餅去看望袁佳祥，醫院裡學校不遠，過了馬路就到了。

當付乃心輕輕推開病房的門，袁佳祥還在沉睡，一點也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了，付乃心放下了早餐，有倒了杯水放在袁佳祥的附近，四下望了望，沒什麼地方需要她收拾的了，她就悄悄的離開了。

這時李顧辰醒過來，看著付乃心離開背影。用嘶啞的聲音說一句：「你在是關心我，還是關心他。」

一到班上就看見李蒿揚著笑臉朝自己走過來。

「付乃心，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袁佳祥他不用退學了，可以繼續上學，只是要被記大過。」李蒿迫不及待的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付乃心。

「真的？」付乃心有些難以置信，昨天還在為袁佳祥該何去何從擔憂，今天事情就解決了，果真是船到橋頭自然直啊！

「還是得謝謝你啊！」付乃心而後一想，處分通知都下了，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更改，一定是李蒿那家長會主席的媽媽做了不少工作，由衷的想感謝李蒿。

「不謝，大家都是朋友。」李蒿客氣的說，一掃之前被媽媽責備的沮喪，每每看到付乃心的笑臉，自己就總是能將壞心情拋之九霄雲外。

乘著離上課還有點時間，付乃心快速的拿出手機，給袁佳祥發簡訊，告訴他可以繼續留在學校的好消息。

剛把簡訊發完，袁佳祥的回復就來了，內容和自己發過去的牛頭不對馬嘴，但付乃心心裡卻暖暖的。簡訊寫的是，我很喜歡你的皮蛋瘦肉粥和鳳梨味的小酥餅，明天還有嗎？付乃心接著回道：有，直到你吃膩為止。

其實李顧辰不喜歡吃袁佳祥愛吃的東西，李顧辰只想讓付乃心開心一點，所以選擇說謊言。

一上午的心情超級棒，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李長宇，李長宇也終於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不再愁眉緊鎖。

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但完美中還是有些殘缺。張梁玉還是沒來上學，付乃心以為是她還需要一點時間來休養，畢竟出了這種事，她受到的驚嚇也不少。

在一個就是再也不能平心靜氣的面對白藝珩了，無論如何，付乃心都能以把他和袁佳祥受懲罰的事分開，而且事後他那冷漠的態度也讓付乃心很傷心。

好在白藝珩也沒有來招惹付乃心，到了下午放學的時候，付乃心去了一趟辦公室，表示由於自己的身體原因想要請假。

班主任一如既往的相信付乃心，多次交代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后，爽快的簽下了請假條。

事實上，付乃心沒有哪裡不舒服，她是想去醫院陪著袁佳祥，順便幫他補習落下的課程，比較離期末考試也不遠了。

這個學期已過，就要文理分科了，又要重新分班，付乃心檬希望自己能和林曉在一個班，所以準備給袁佳祥好好的補習。

在學校外炒了份簡單的外賣，就去了袁佳祥那。推開病房時，袁佳祥正在玩手機。抬頭看到了付乃心，壞壞的一笑。

「哎呦喂，這是誰來了？這不是我的親愛老婆嗎！」李顧辰放下手中的手機，問道。

付乃心聽了這話，付乃心聽到這語氣，一定是李顧辰，臉上寫著耐不煩三個字，然後說道：「李顧辰？」

雖然付乃心表面毫無變化，但其實心裡有些開心，付乃心所以故意裝作很耐不煩的樣子，付乃心把自己見李顧辰了就開心的事情藏在心裡。

「怎麼？你好像很期待讓袁佳祥醒來的樣子吧！我認為你會見了我就開心，哼！」

「好了好了，你猜我給你帶了什麼吃的？」

「是什麼好吃的呀？」

「給你帶了份鐵板牛肉燒飯。」付乃心舉著手中的盒飯。

「哇，還是你了解我啊，這醫院裡的飯菜，清單得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快點給我。」李顧辰像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忙伸出手要到。

「啊！對啊，你還是受著傷，不能吃辛辣的食物，我給忘了。」付乃心內疚的說。

「得了吧，我又不是你兒子，我是打不死的小強，再說我的傷一點也不嚴重，醫生說明后兩天就可以辦出院手續了，你說我幫袁佳祥裝病不上學，不用上學多好，」李顧辰一副混世魔王的樣子。

「對了，袁佳祥呢？」付乃心擔心問。

「他啊！又躲起來唄，因為他在逃避現實，不敢面對面父母解釋，然後我出來了。」

這時付乃心不知道怎麼說。停頓一下，然後說道：「那你替袁佳祥上學吧，過不久是考試了，這次考試很重要的，關係我們高二的分班呢！」付乃心說著，拿了把椅子坐在李顧辰的旁邊，打開了盒飯，正準備拿著勺子去喂他，付乃心覺得動作太曖昧，第一次這麼近看他，而且動作僵持住了，臉上滾燙的。

「老婆，我手不方便，你就喂我吧！」李顧辰撒嬌的說道。

於是付乃心順著剛剛的動作，要了一勺送到李顧辰的嘴邊，看著李顧辰吹了幾口，再美滋滋的吃了下去，兩人邊吃邊聊，一餐晚飯竟然吃了一個小時。

付乃心看著外面的天都黑了，拿出手機一看，都快8點了，不忘此行的真正目的，拿出自己和袁佳祥的課本，把他的課本遞給他。

「這是幹什麼？」李顧辰看到課本的時候，以為是付乃心準備在這裡做作業，但當袁佳祥的本子到了李顧辰手上時，都要崩潰了，不帶這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