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洗清嫌疑
夏竹青輕輕的將一個鉤在床幔的小小玉簪拿了起來,「她以為自己已經殺死岳敬天,殊不知他早已死去。她本想離開,卻沒想到這個時候小麻雀在外面敲門送酒,她驚慌失措,於是她又拚命將岳敬天扶起,用自己的胳膊托起岳敬天的胳膊揮手,讓小麻雀誤以為是岳敬天,等小麻雀退去,她倉皇而逃,卻沒想到她在扶起岳敬天的時候,不小心被床幔勾掉了頭上的一個玉簪。她離開之後,又有兩個男人進來,他們腳上也帶著泥水,應該是從外面趕回來!」夏竹青指著地上帶著泥土的幾個不同的大腳印,「他們應該是小麻雀所說的老胡和老夏,他們發現岳敬天已死,於是趁火打劫,將屋內值錢的東西洗劫一空,然後謊稱是三個小乞丐謀財害命殺了岳敬天,而他們以捉拿兇手為名逃之夭夭。其實,自始至終,昨夜進屋的只有三個人而已,兩男一女,他們口中的所說的三個小乞丐並沒有出現在別院,而案件當然也與他們無關。」
「太師大人!」夏竹青朝著外面的賈申明說道,「這個案情基本已經清晰,岳敬天死亡的真正原因是曼陀羅中毒,憑著這個玉簪或許可以找到她的主人,了解岳敬天死亡之後的事情真相。這個女人對別院很是熟悉,她能自由進出別院,我想她應該是岳府或者是別院里的人,同時我需要解刨岳敬天的屍體,或許可以找到他中毒的原因,進而查明誰是真正的兇手!」
「解刨?」賈申明挑眉,慕之與寒亭也疑惑的望著她。
「哦,就是用專門的工具將屍體刨開,取出其中的器官查看,放心,我會再原封不動的將屍體縫好。因為我們平時吃的食物,需要經過2個時辰才會被胃分解消化,之後胃部將食物輸送到小腸,經過進一步的分解吸收,身體需要的成分被吸收,不需要的就會被送到大腸,而曼陀羅毒發需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我想死者的胃裡應該還有食物殘渣,通過這些食物殘渣或許可確定他是吃了哪種食物中毒!順藤摸瓜,或許可以找到兇手呢?」夏竹青簡明的說了一下,雖說這個時代就像是岳之恩說的那樣,「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損傷,孝之始也」,親人時很難接受解刨這個事實的,但是她想再努力一下,畢竟在現有的條件下,有時候只是藉助屍體的外傷是很難推斷真正的死因的,還會造成許多的冤假錯案,而這些都不是她願意見到的。夏竹青只是侃侃而談,並沒有注意到寒亭那越老越詫異的目光。
岳之恩由管家攙扶著,他臉色慘白,接連打擊之下已經失去了力氣,可聽到要解刨親生兒子的屍體,剛要向賈申明出聲反駁,可看到賈申明的那雙似笑非笑的目光,想到他平時的作風,於是他又將話咽了下去。
那個攙扶著岳夫人的小丫頭看到那個玉簪,張嘴激動的想要對岳夫人說什麼,可看到岳夫人只是靜靜的望著那個小小的玉簪,好像周邊的一切都與她無關,於是便講話咽了下去。夏竹青疑惑的看著望發簪發獃的岳夫人,難道她認識這個玉簪的主人?
「准了!」既然家屬不反對,賈申明自然點頭同意。
夏竹青又走到書桌前,拿出幾張紙,塗畫完之後,走出來然後交給賈申明,「太師大人,我想這個人絡腮鬍子是老胡,找到他就能找到他的同夥老夏,他們雖然不是兇手,但昨晚是他們將屋內的金銀全部擄走,也是他們將我們三人擄上馬車的!還望太師大人派人去緝拿他們二人,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那兩個人絕對不是好人,而作為僱主的死者岳敬天,或許也並非傳言中的那般良善,可他半夜劫持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賈申明拿著後面這幾張紙,畫的像是匕首,可又不是匕首,他卻從未見過,於是他又將紙拿給寒亭,寒亭也搖了搖頭,「麻煩大人請能工巧匠按照圖紙打造幾把解剖刀,方便解刨屍體,這些刀片越薄越好!」夏竹青在旁邊指著幾把刀解釋道。
寒亭對夏竹青的屍體檢驗與推斷並沒有提出異議,他只是若有所思的望著眼前的這個瘦弱的小小少年,手法老道,思路清晰,與自己的水平居然不相上下,不!或許她的水平遠遠在自己之上,只是這次案件極為簡單,他並未完全施展開,小小年紀居然可以讓太師大人如此倚重,可他到底是什麼人呢?
夏竹青與慕之、夜風心情頗好的在別院一路溜達著,夏竹青輕輕舒了一口氣,朝著慕之笑了笑,「慕之,不負所托哦,我們終於為自己洗清了嫌疑,現在沒事了!」
「是啊!沒事了!」慕之低頭望著夏竹青,這個瘦弱的少年兩眼閃閃發光,他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看起來像是擁有無窮的寶藏,總是給人意想不到的驚喜,此行真是收穫頗豐。
三人沿路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後花園,岳之恩所在郊外的別院的風景極好,後院與後花園由一條水系隔開,經過一個小橋,雖已入秋,但水系兩旁的玫瑰仍是紅艷似火的開著。
慕之一邊走一邊望著這滿園玫瑰花,不經意間回頭對著夜風說道,「夜風,你看這滿園的玫瑰花,雖然已是秋天了,可開的還是這麼鮮艷奪目啊!這在京城可真是少見,我可還從沒見過這麼鮮艷似血的玫瑰呢!」
「是啊,這裡的玫瑰花開的確實紅的有些妖冶!」夜風附和的點了點頭,然後若有所思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夏竹青聽到他們的對話猛地停下,望著滿園開的鮮艷似火的玫瑰花,腦子裡忽的就冒出那天晚上老夏說過的話。
「我說老胡,前幾日府里那個你怎麼處理的?」
「哎,沒看出來你還真是惜花之人啊,你看那院子里那一大片的玫瑰花,就是開得好!哈哈!」老夏在外面哈哈大笑。
……
「怎麼了?」慕之見她站在那裡望著玫瑰花發獃,不僅停下腳步問道。
夏竹青沒有回答慕之的話,她只是臉色蒼白的望著那滿園的玫瑰,聯想到近期不斷失蹤的乞丐及自己的遭遇,一顆心猶如墜入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