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翅膀張開 火神現世
在這裡黑夜要比白天長得多,沒聊多久天黑了。何憂靠在牆壁上,牆那面靠著的是白澤,他們靠著的地方正好相重在一起。
水裡有遊動的聲音,不知道是老鼠還是什麼,何優並不害怕。
「你說的那個地球真美好。」白澤嘴角淡淡地笑著,眼中帶著悲傷和莫名的寂寞。「真的很想生活在那個世界,不會為了生機而奔波,不會為了死亡而害怕。沒有戰爭,也沒有疾病。更加不會被關在這種奇怪的地方,變成怪物。」
「是的,我真的很想回去。我很想念我的家人,也不知道我男朋友是死是活。。」何憂捂住臉,她不想哭出來,但是眼睛很酸。她不敢去回憶以前的事情,她怕自己越想念越難熬,越沒有勇氣活下去。
牆那邊,白澤抬著頭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淚水卻無聲得滑落,他的嘴角細微得抽搐;「我也想念一個人,想和他在一起,真的想了好久好久。」他的聲音是悲傷的,是寂寞的。
他好久沒有和人訴說這些,不知道何優會不會成功,不知道未來會不會變成怪物,他此時就想訴說心中的酸楚,一個他藏了很久很久的秘密。
白澤抹了一把淚。「他是男人,威名遠播的賀慶將軍,一個不死的神。我愛了他三世,第一世我是美嬌娥,師承東華山劍仙。我在一次出門遊歷時救下了他,他允諾我會娶我,結果他卻因修鍊長生秘術負了我,我等了他一輩子。」
「第二世,我生的醜陋,他卻視我可憐,把我安養在府里。不久他妻妾成群,換了一批又一批,卻獨獨沒有娶我。我傷情太深跑出府回了師門,這一等卻是等了十年。他終於趕來找我,我以為他會兌現娶我,他卻說待我如妹妹。」
「第三世,我投成男兒身,前去見他。他待我卻異常歡喜,執我手談天說地,下棋,我們整日在一起練武讀書,討論國事。但是他卻只把我當兄弟。」接著他又說,「呵呵,只把我當兄弟---可笑,真是太可笑了。最可笑的是我卻還是愛他,忘不了他。」白澤捂著臉,這時的他哭得像一個女人一樣。
何憂悲傷得想抱抱他,奈何有一堵牆,她也不會哄別人。「等你出去後去找他,便問他還記得當初的承諾嗎?」真的想不到,愛一個人的執念會這麼深,白澤的執念讓她感動。
白澤苦笑;「我現在這幅怪樣子,怎麼有臉去見他。如果我變成怪物了,永生不死,就再也不可能投胎成女兒身了。」
他的身體縮成一團,寂寞得像一個輕飄飄的羽毛。「來到這個鬼地方的時候他們奪走了我的丹晶,沒了那個東西,我就算是死了再投胎也不會記得他,還可能根本沒有下一世,我怕是會灰飛煙滅了。」
聽到這裡何優捂住嘴巴,她知道了白澤能一直堅持著不變成怪物,也知道了他為什麼自己與自己對話。「所以,你才會一直堅持,沒有變成怪物,在這這裡一直等待著機會?」
何優想到剛來的時候,白澤扮演一男一女對話,他不是為了玩,他是不想喪失說話的能力。一個人在山洞裡待上那麼多年,一般人早就忘記怎麼說話了,而他還會說的這麼利索,因為他的執念。他愛一個人,他想出去,他一直在等待著機會,一年,兩年,十年,十三年,就算一百年,他都不會放棄。
這,就是執念。一眼之念,一念執著。
「是,我不甘心變成怪物,我想見他。我要以女兒身去見他,即使他不會娶我,我也想見他。」白澤的聲音很輕,輕到幾乎聽不見了。
絕望,悲傷。
幾隻青蛙在水面遊動,滑動波紋,洞頂的水滴「啪嗒,啪嗒--」地滴落。
黑暗裡沒有害怕,只有寂寞和悲傷。
何優仰臉淚水滑落,她擦去眼角的淚水,淚水溫熱的在她的手指燙在她的心裡,她,心疼白澤的愛情。
「明天,我會試試看你的辦法,如果我的體內真的有你說的那種力量,我一定救你出去。」
「你有可能會死?」白澤的聲音透出悲傷。
何優洒脫地說;「我死過一回,我不怕再死一回。如果在這個地方苟且得活著,還不如痛快得死去。」
白澤抬起了頭,黑夜裡他的臉有一絲叫做希望的東西,這個希望是來自牆那邊那個聲音稚嫩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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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沒亮何優就被兩個男人給拽出了牢籠,外面水汽特別大,他們拽她去哪裡她就去哪裡。來到外面,她再次被繩子給綁得結結實實的,接著就被一個個頭有兩米高的男人拎著飛到了四環。男人會飛出這件事讓何優很意外,原來輕功真的存在。
昨天白澤說這裡有長生不老,有轉世重生,有丹晶,有「黑水鬼」,現在看來,這個世界無論發生什麼都沒有好稀奇的。
四環的地方面積要比三環更大,這裡也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寬度有一百多米長,長度就更加長了,而且從這面是望不見對面的。這裡的房子要精緻一些,最高的樓有四層,樓房有很多關押著犯人。還有許多山洞,洞里趟著許多人,身上插著很多管子,一動不動。何優只能遠遠地看見,她知道那是毒藥,各種各樣的毒藥。
這裡有個大的斗獸場,斗獸場周邊來來回回都是戰士,他們手中拿著鋒利的寶劍,走來走去放哨。
何優被拽到一塊泥濘的空地,接著幾個戰士提著寶劍走了過來。他們個頭很高,臉上面無表情,看著她就像看著一隻小雞一樣。
等了一分鐘,戰士突然讓出了一天道,一個身穿青衣的鼠像老人走了過來,那人身上穿著華麗乾淨,臉上留著長長的鬍鬚,打扮得像五六十的樣子但是長相卻只有二三十左右。何優想這人應該修習了長生術,不然他的打扮和他的年齡也不會這麼奇怪。
「長老,這就是從下面帶過來的怪物。」那個拽她上來的男人卑躬屈膝地說。
鼠長老一雙眼睛盯著何優,何優這才看到他的眼睛。後背立發毛,那是一雙通紅的眼睛,令她毛骨損然。他走近她,拿過手下遞過來的手套戴了上去,然後一把捏住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