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之牢

火勢越來越大，那些原本濕噠噠的樹枝燒起來「啪嗒啪嗒」得炸著微小的火花。火一燒起來火苗比人都高半頭。伴隨著濃烈的黑煙，火苗將何優吞噬在其中。何優的身體被火舌舔得發紅，巨大的熱量在她的皮膚蔓延，就在她以為火苗會把自己燒為灰燼的時候，那股熱量卻鑽進她的身體，一絲一絲的鑽進去，就像把她的皮膚當做過濾網一樣。熱量凝聚，充斥她的她身體，原本的寒氣一點一點得被擠出體外。

接著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她的身體開始緩慢地流出黑色的污水。火苗就像洗潔精一樣，一點一點洗去她身體里的污泥。身體的毛孔一點一點都張開了，從中一點一點排出污水，然後濃稠的污水越來越多，污水中的水份被火烤得蒸發掉了，不一會兒她的皮膚上面都是黑乎乎的像塑料被燒化的粘稠液體。

火堆外面，十幾個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火堆，他們交頭接耳，說的是古怪的語言，嘰嘰咕咕的，翻譯成原話就是。

「她死了嗎？」

「都燒成這樣了，肯定死了。」

「但是為什麼沒有臭臭的味道？」

「不知道。」

「我們沒有燒錯人吧，這個人沒有燒出臭臭的味道，她可能不是下面的「怪物」。」

「你看看她那個皮膚的顏色和狗屎一樣的頭髮，不會有錯的。「領頭的男人說。

「可是老大，如果我們殺錯人了，上頭知道了。。。的話。。。」

領頭的男人一聽，面色鐵青，他身子矯健地向前跳了一步，地面砸出一個不小的坑。他拿起散落在火堆旁邊的木棒，在他手指握住木棒的同時，木棒表面突然裹上一層綠色的氣體。他朝著火堆一揮，聚攏火堆便打得四散開來。

接著，眼前的景色讓那十幾個男人很震驚，眼前的何優渾身烏黑，身體向外面冒著噁心的黑色液體，液體外面卻裹著一層紅色的結界。

「燒不死她，怎麼辦？」

「不管了，丟進牢里。」領頭的男人看也不想看她一樣，揮揮手命手下將她拉走。因為她全身太燙了，那幾個手下無從下手，最後只好拿出專門捆綁怪物用的「侵蝕鏈」把她綁著，然後拖拉著她走向地牢。

何優被拽進一個山洞裡關了起來，山洞裡都是臭水，唯一能落腳的地方只有一個大石頭。這個大石頭不是很大，只能蜷縮在上面並不能躺在上面休息。山洞裡的水是靜止的，從外面還可以照進來一些微微的光。何優低頭打量水裡的自己，發現自己比二環的鬼東西還要丑。黑不溜秋的，全身上下只能看見一雙眼睛和一口牙，想起外面那些人的牙齒就后怕，她將身子壓低一些，方便看清自己的牙齒長什麼樣子。

她的牙不是二環那些怪物的鯊魚牙，而是整齊的小奶牙，小奶牙小小的像是六七歲小孩沒換牙的樣子。牙齒不幹凈，灰灰的，想來也是沒刷過牙。

還好牙齒沒有變成鯊魚牙，何優慶幸得想。

看完了牙，她用清水洗身上的黑泥。用清水洗是很難洗掉的，得用力搓，搓了半個小時才把一個胳膊給搓乾淨。露出灰白色的皮膚，這膚色比下面的怪物顏色要淡很多。莫名得有了幹勁，她開始搓另一個胳膊。

這時，突然從隔壁牢房傳來對話。

「小郎君，你怎麼生的如此好看？」

「小娘子，再好看也沒有你好看吶，我的小心肝。」這是一個人發出的聲音，聲音很粗一聽就是男人的聲音。這個聲音一會扮演女聲一會兒扮演男聲，玩得很嗨。

「我是你的心肝？你的寶貝？當真？」

「你是我的心肝，可你不是我的寶貝。」

「小郎君，你這負心漢，奴家這麼愛你，我竟然不是你的寶貝。你說給我聽，到底誰是你的寶貝啊？」

「小娘子兒，你別急，你且聽我說說，說了你就知道。我的寶貝啊是鐵乾軍慶賀將軍，如何，這樣你也要吃醋？」

「沒想到小郎君你喜歡的是慶賀將軍，奴家不懂，那慶賀將軍不是男人嗎？難道小郎君你喜歡的是男人？」

「是了，是了，我喜歡的是男人。」

何優聽到這裡笑了出來，「噗嗤-」一聲。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斷袖，斷袖也就斷袖吧，卻一人扮演兩人傻兮兮的。「誰？」那頭的男人突然警覺得站了起來。這個男人身高一米八多，身上穿著破布而不是海草。頭上的頭髮被刀斬斷，頭髮割得很整齊，臉上的鬍子也是颳得很乾凈。他的五官長得格外俊美，丹鳳眼遠山眉，眼角下面一個紅色的痣。只是他的鼻子尖尖的很挺拔，何優要是看到了一定會說他的鼻子是整出來的，因為這鼻子實在太尖太漂亮了。

「額--我。」何優清了清嗓子，「我叫何優，你是誰？」

那個男的一聽何優的聲音很興奮，「你會說話？」

何優愣了愣，「會說話很奇怪嗎？」對面只是一面牆，何優對著牆說。

「我已經五六年沒有和人說話了，你是新來的？」他的聲音很開心，像是要跳起來得樣子。

「我叫何優--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下面那層，那裡太可怕了，昨晚我順著藤蔓爬上來的。」何優想了想還是告訴他實話。

「你說你是二環的怪物？那你怎麼會說話？你上來了應該會被燒死才對怎麼會關在這裡？」男人接著問。

「嗯，是這樣沒錯，他們確實放火要燒死我，但是火沒有把我燒死，之後他們就把我關進來了。」

「奇怪。」

何優也是很疑惑。停頓了幾秒鐘見那邊不說話就問道；「那你是誰啊？」

那個男的說；「你叫我白澤大叔好了，聽你的聲音你也就是小孩子。」「你是為什麼被關在這裡？」何優問。何優心想我才不叫你大叔呢，我活著的時候已經二十三了，叫你大叔個鬼。

「我在這個鬼地方已經待了十一年了，我以前是個很厲害的殺手，別人給我錢我就幫別人殺人。」白澤突然開始了他長長的介紹。「十二年前，有個黑衣人給了我很多錢讓我殺一個特別的人，我在那個國家了潛伏了幾個月終於找到一個刺殺機會，結果發現我根本殺不了那個人。我被那個人打傷，然後就被廢了丹晶投到這個地方來了。我在這裡已經十一年了，在這裡沒人和我說話，外面那些傻子只會嘰嘰咕咕地放大屁，根本就不懂我說的話什麼意思。」

何優努力聽他的話，「這裡是什麼地方？」

白澤疑惑地皺著眉頭；「這裡是水之牢，是關著犯人的地方。你多大了，之前做了什麼事會被關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