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是個妖

第十七章 是個妖

?我是個心理藏不住話的人。方才她在眾人面前並沒有揭穿我,我心裡雖然是感激,但是更加想知道的是,她為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說:「其實我是個妖。」

她先是微微一愣,接著又微微一笑,我看不懂她這是個什麼神情,問她:「今日吃飯的時候,你為什麼沒有拆穿我?」

「看見你手上流出青色血的那一刻,我並不知道你是一個妖,但是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女孩。」她一邊說又一邊將晾乾

的衣裳收拾了,道,「不過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在將軍府,為什麼會跟馮將軍在一起?」

我想她說這番話的意思,應該是在試探我出現在將軍府的意圖,她知道我是思思,肯定是因為張謹的緣故,想來是張謹同她說起過我,所以她才會有此一問。

先前時我確實是要對馮子陵不利,可是現在已經明白是自己找錯了人。這樣的初衷若是說出來,便不太好了,我說:「若是你和張謹認為我會對馮子陵不利的話,你們就多想了,我來將軍府,不過是……」想了想用了「愛慕」這個詞,我說:「我不過是因為愛慕著馮將軍,才來到將軍府中的,其他的事情,我沒有動過心思,我只是想跟馮子陵在一起而已。」

她聽我這麼一說,似乎放下心來,道:「其實我一見你便覺得你是個好姑娘,只是相公他未免處事太過於小心一些,馮將軍是個難得的好將軍。你同他在一起會幸福。」

聽完這話,我竟有些不知道怎麼接,只能笑著,馮子陵因為答應了幫大娘找女兒的事情,一下午跟張謹出去都沒有回來,晚間,憐兒將我安排住在一個周圍環境甚是不錯的廂房,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有些睡不著。

清清淺淺的月色籠罩著張府的大宅子,後院石門旁幾株茶樹被夜風吹得沙沙作響。

借著圓木桌上的燭火,我看著房內的擺設,一時間沒有了睡意,便起身將屏風上的披風拿上,吹滅了桌上的燭火,提著個羊角小燈籠推門出去了。

今夜月色這樣好,其實我向來是個喜歡月色的人,馮子陵沒有騙我,張府得環境與別處是不同的,除了石門前那幾株茶樹,石桌前那幾盆墨蘭花,便是連一路的碎石子也鋪的與別處的不一樣。將那羊角燈籠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借著清月銀輝看著這院子中的景色。

這麼寂靜的時候,院前卻走過一個身影,那身影一看上去與憐兒的十分相似,我想她這麼大晚上的出來時要做什麼?一時好奇,便跟了上去,我一路跟著她了後院,過了兩扇月牙石門,憐兒終於止住了步子,我幾步過去,看見憐兒坐在後院的石階上,手上抱著些小糕點,喂那籠子中的小兔子,她一邊喂一邊道:「今日忙著未歇,差點將你忘了,是不是餓壞了?」

我見她兜嘴一咳,燈光下她的一張臉甚是煞白,她咳得有些厲害,我想出去替她順順氣,卻又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從長廊走過來,來人正是張謹。

我將將想要踏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

卻又好奇的想聽一聽牆角。便微微往牆邊縮了縮,準備聽個牆角。

方才還兜嘴咳的憐兒,看著來人,是張謹,趕緊站起身來道:「相公,你回來了?今晚定是累了,吃過晚飯了么?憐兒去給你熱熱菜吧。」

張謹並不答話,只是徑直往石階上走了,他眼裡也沒瞧過她,憐兒眼裡的哀傷刺痛了我的眼,我今日所見,這張謹也委實是可惡,憐兒這樣的好姑娘,他既然已經娶回了家,為何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倘或是這樣的話,當初又為何娶她,我想出去替憐兒抱個不平,剛想踏出去,手腕卻被一把抓住。

馮子陵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來,一把抓著我的手道:「你想去幹嘛?」

我看一眼方才張謹走的方向,指一指憐兒道:「我只是想去問問張謹……」

說到這裡,耳旁掀起一陣寒風來,吹得我整個人都哆嗦著,未完的話被馮子陵打斷:「我都說過很多遍了,人家的家世,你何苦去管。」

「我……」

他拉著我的手往回走:「夜深了還未睡覺,還跑來這處聽牆角。」我被他一路拉著往回走,晚風吹得旁門兩處的樹沙沙作響,今夜的房間明明是憐兒替我安排的,馮子陵卻像是輕車熟路般就找到了,似乎是看出我的疑問,他笑著道:「平時來這都是睡這處的,憐兒嫂嫂辦事穩妥,我知道她定然將你安排這處來了。」

我們推開門進了房,看見床上鋪的整齊的被子。馮子陵先脫了鞋解了風衣爬上床,睡到最里側,我卻看著那鋪床,有些挪不動步子,我躊躇半晌,馮子陵道:「還不過來睡覺?你在擔心什麼?你放心,今日我也累了,不會對你做什麼。」

我稍稍放心下來,面上卻道:「我哪裡是這個意思……對了,你說今天下午去幫大娘尋找女兒,可是有了下落?」

我脫了鞋爬上床,馮子陵的手繞過來,摸到我的臉,在上面輕輕的捏了一把:「大娘的女兒不曾找到,卻還牽扯出另一件案子來。」

我一把拍開他得手,不曉得為什麼,他似乎是很喜歡捏我的臉,我說:「什麼案子?」

方才拍開的他的手又再次覆上來,我被他從後頭抱住,他蹭在我的肩頭道:「原以為是普通的失蹤案件,誰知道一連已經有好幾起少女失蹤的案件了,這些失蹤的少女,有些在青樓被找到,有些在勾欄被找到,其來源是近日京城出現了採花大盜,先是擄走少女奪走清白,再是將人賣進窯子賺錢。」

我聽到此處,已經很是憤怒,捏著拳頭道:「竟還有這樣的事情。」

他微微嘆口氣:「現在天下的局勢不安定,這樣的事情不僅有,而且還有很多,這就是為什麼我老是不允許你晚了不歸,便是怕你遇上這等事情。」

我的心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不曉得是個什麼緣故,原來他之前對於我晚些回來那麼生氣,是有原因的,原因竟然還是因為擔心我。

我並未說話,他也未曾說話,許是因為今日去替大娘尋女兒已經很累,過了一會兒,便聽見他輕微的鼾聲,聽著這聲音,我覺得很是有安全感,也很快入睡。

第二日早早的便有丫鬟婢子來叫起了,昨晚睡得還算是不錯,但是我一向賴床,在將軍府已經是常事,不想到了這張府,賴床也賴不得了,被丫鬟們的敲門聲吵醒了。

馮子陵是一大早醒了便出去了的,我先下了床,自己穿戴好了才開門讓丫鬟們進來,兩個丫鬟們已經將熱水毛巾,鹽巴跟漱口用水端了過來,在將軍府時,這些事情都是采兒伺候我做,初來張府,竟有些不太習慣。

洗漱完畢,兩個侍女讓我坐在床邊的銅鏡前,拿了木梳替我綰上頭髮,我瞧著銅鏡中那張並不是很好看的臉,一時間覺得,為何馮子陵瞧上了我,明明那個羽善公主的姿色也算是傾城,但畢竟犯了錯,可也不至於瞧上我張平平無奇的容貌吧。

我唯一自豪的也莫過於是這一頭墨黑的長發了,披散在腦後並不是十分難打理,丫鬟與侍女略略將它梳理得整齊些便也能看了。梳妝完畢,我跟著丫鬟們去用早飯,奇怪的是,憐兒並未曾跟我一起用早飯。

等到用過早膳,前院的兩個小丫鬟來收拾了碗筷,我因著無聊,便想著去趟西廂院找憐兒姐姐,我的步子還未踏進院中,便已經聽到裡頭傳來陣陣歡聲笑語,待到過了石門,這才聽清了那個聲音,是個丫鬟的聲音:「可瞧瞧她,一天到晚忙這忙那的,可是有什麼用,大人還不是沒有正眼瞧過她。」

說話的女人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長得還算是標緻,穿著一身紫色的裙衫,外頭罩了一件藍色的小褥子,正在院中澆花,看起來倒不像是一般丫鬟的裝扮,但似乎又是個丫鬟。

另一個道:「可不是,若是我她,趁早收拾東西走了的好,免得在這討人厭。」

我聽見這話,正想出去問問,她們口中議論的「她」是不是憐兒。

正要出去問時,憐兒卻從旁門過來,見了我,笑著道:「你怎麼在這,今日早晨新做了些點心,你過來,我與你嘗嘗。」說著將我拉至後院的涼亭,一面收拾了手上的木壺子,一面命個小丫鬟去沏壺茶來。

我被她拉著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桌上擺著些乾果和各色的小點心,憐兒坐過來,道:「近來有些忙,也沒怎麼陪你卻是我的不好,后兒我帶你去觀音廟上香去。」

我原便覺得在這張家老宅子里待著無聊,憐兒說要帶我去觀音廟上香,我自然是高興,便有些雀躍的點了點頭。卻不想因著上香而發生的那麼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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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名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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