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舊夢前塵（四十四）
在華陽宮神女曼妙的舞姿里，百仙宴開始了，美酒交錯，神音繞樑，很快便到了檀淵受封天官元君的環節。
可這時，眾神卻發現，檀淵不見了。
姜灼衣本來在和悟慈聊天，見宴會上一陣騷亂，於是問身旁的仙友：「怎麼了？」
「好像是受封的那位神君沒來。」
姜灼衣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她其實還真的挺想結識一下自己這位天才小師叔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檀淵仍未出現，宴會上已經開始出現不滿的聲音，穆琅見狀下令跳過受封的環節，華陽宮的神女再度起舞，原本僵硬的氣氛才稍稍緩和了些。
可就算是這樣，仍有不少神仙說檀淵目中無人，仗著自己飛升成了上神，就不把眾神放在眼裡，更有甚者還拿檀淵飛升時的異象做文章，說什麼上一個飛升時天降異象的是天帝，檀淵覺得自己遲早會成為下一任天帝，所以才根本沒把受封元君這種尋常神仙看來無比榮耀的事情放在心上。
穆琅顯然也聽見了這些議論，臉色有些難看。
姜灼衣見狀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別聽他們亂說，興許是他臨時有什麼急事才沒有過來。」
聽到姜灼衣的話，穆琅臉色緩和了些，但仍是不悅。
就這樣一直等百仙宴結束，檀淵還是沒有來，穆琅雖然沒有出聲責怪，但不滿都寫在了臉上，早早地離去。
待到群仙散去，姜灼衣也回到天命府歇息。
宴會上她喝了些瓊漿玉露，有幾分微醺，她正準備回房睡覺，突然被人從身後一把拽住死死抵在牆上。
一瞬間，姜灼衣的酒全醒了，黑暗中，她聞見男子身上濃郁的酒氣，她下意識地想要掙扎，卻因此激怒了男子。
男子一把鉗住她的雙手高舉過她的頭頂，任憑她怎麼掙扎都掙不開，另一隻則是攬住她的纖腰，將她猛地養自己懷裡一帶，狠狠地吻下去。
那一吻帶著濃重的慾念和怒氣，在她唇舌中攻城掠地，她的唇被他又啃又咬，口腔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
他將她抵在牆上失控地吻，她越是掙扎抵抗，他越是生氣，放在她腰間的那隻手也開始不規矩起來。
姜灼衣怒到極點，猛地一把推開他，借著清冷的月光，她看見了他臉。
「阿淵……」姜灼衣獃獃地看著眼前失控的男子，頭腦一片空白。
卻不想，這一聲更加刺激了檀淵。
檀淵雙目猩紅，臉上淚痕未消，他狠狠地將她禁錮在懷裡，將頭埋進她的頸窩又啃又咬，留下粗重的喘氣聲和一串醒目的紅痕，姜灼衣竟是連掙扎都忘了，愣在原地任由他放肆。
可是就算是這樣，他也還不滿足，他一把將她扛在肩上，踹開門大步流星地朝屋內走去，猛地將她往床上一扔，欺身壓了上去。
他幾乎是從牙縫裡一字一句頓道：「說你愛我。」
屋內被夜明珠照的得透亮，姜灼衣在看見檀淵清楚的正臉的剎那，眼淚不受控制地滾了下來。
她幾乎是顫抖著用雙手環住他，在他的耳邊哽咽著說：「我愛你。」
卻不想檀淵更加暴怒，寬厚的大手捏住她的下巴，幾乎要將她捏碎：「說你心裡只有我。」
姜灼衣被捏的發痛，她不知道他為什麼這般失控，抽了抽鼻子，有些委屈又有些溫柔地說：「阿淵，我的心裡一直都只有你。」
檀淵看見姜灼衣吃痛的表情，鬆開了手，仍是咬牙切齒道：「你騙我。」
說著，他一拳砸在床板上，睫毛上還有未散的露水，紅著眼質道：「你為什麼要騙我？」
「我沒有騙……」
姜灼衣話還沒說完，檀淵猛地起身，扯過被子蓋住她衣衫不整的身體，頭也不回地離去。
「阿淵！別走！」姜灼衣急忙穿好衣服追出去，哪裡還有檀淵的蹤影？
只有如許月色，落寞地照著大地。
姜灼衣失魂落魄地回到寢宮，抱著膝靠在床邊，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她的口裡還有殘留的血腥位，手腕也因他過於用力的禁錮隱隱發痛，嘴唇上的似有若無的痛楚也不斷地提醒著她，剛才她經歷的不是夢。
檀淵真的來天庭找她了。
他沒有死。
可是為什麼？他們好不容易重逢，他卻那般失控？就好像她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
還有，他又是如何來到天庭的？她離開人間已有一千年，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他為什麼剛才一直斬釘截鐵地說她騙他？她騙他什麼了？
她想來想去，只有在自己的真實身份這件事上她才騙了他，但是那也是情非得已。
一連串的問題久久地盤繞在心頭，姜灼衣一直坐到了五更天，窗外天色還未破曉，她便再也按捺不住，披上外衣離開天命府。
她要找到他問清楚，既然他能出現在九重天，還能對她做那些事，就一定不是鬼，那要麼是神要麼是魔了。
他是神，她就在九重天挨個挨個洞府問，他是魔，她就算翻遍整個魔界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到。
想著，姜灼衣把目標率先鎖定在神界最近一千年新飛升上來的神仙。
袖中的銀蝶急沖，她尋到新飛升的神仙的洞府，挨個挨個地敲門，但隨著一扇扇門打開又關上，她心裡漸漸被失望所覆蓋。
難道檀淵真的成了魔？
她來到最後一位神仙的洞府前，這是她五百年前搬來的鄰居。她記得他剛搬來的時候她還送了他一些仙丹，只是後來她到靜池閉關，一直沒有機會見到真人。
會是檀淵嗎？
姜灼衣沒由來地緊張起來，她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許久，不見迴音。
不在家嗎？
她又敲了敲門，但同時心裡也打起了鼓。
他真的有可能是檀淵嗎？
但是怎麼可能檀淵和她做了五百年的鄰居都還沒被她發現？
姜灼衣越想越覺得檀淵不可能就住在她隔壁，她正欲離去，突然，門「吱呀」一聲開了。
走出來了一位蒙著面紗的女子。
「是你？」
「是你？」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下一秒，姜灼衣和女子同時閃到一邊，祭出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