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決賽
灰背隼沒有再撲下來，掙扎著翅膀，好一會後，才在風聲呼呼里，扶搖而上，消失在了天際。
為什麼不繼續殺敵？這自然不是秦羨魚對於帶給自己死亡威脅的灰背隼大發慈悲，而是她僅僅50點的生命值實在耐人尋味。
目前，秦羨魚的防禦是6，灰背隼的攻擊也是6，那高達30點的傷害，隨便命中她一次，就能給她打成血皮了！
困獸猶鬥，先不說，秦羨魚能不能順利殺掉灰背隼。若是灰背隼在無路可退的情況下，與她死拼，想要完好無損的獲勝是不可能的。
秦羨魚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著，差一點……差一點她就和死神擁抱了。
「嗚……」
一旁，傳來了莫名的嗚咽之音，喪屍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她的身邊。
秦羨魚就這麼愣愣的望著他，他就這麼獃獃的望著她，忽然之間，她心底湧起一股暖意。
喪屍的面板確實很差，但剛才若不是為自己抵擋了致命一擊，她可能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就會被抹殺。
兵種是她在這亂世活下去的底氣！
秦羨魚甚至不無惡意的想著，利用某些不正當的手段，完成短時間的暴兵，拉起一支亡靈大軍。屆時，就算她自己的實力差點，也能佔據一席之地。
不過，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孩子，她沒法那麼做。或許，可以利用其他生物的屍體？
……
第二日，暑氣更盛了，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汗流浹背。
明明是夏末了，灼熱依然不改初衷，猶豫、徘徊，遲遲不肯退場。
剎時間，秦羨魚的萬千思緒又變換到眼前，望著高台上的玄靈，他猶若精靈般精緻，又似頭角崢嶸的巨星，璀璨奪目，那穩定的音準與清澈的聲線……
恍惚是張國榮穿越時空步入此地，馬上征服了這片場域，征服了此地的全部人。
超絕的氣場與舞台猛烈搖晃閃爍的燈光令節奏即時送入每個人的心間，帶動了狂野的氛圍。
……
傅玄靈退出舞台的時候，趙曼影早已殷勤地遞上了雪白的毛巾。
趙曼影很自然搭上了他的胳膊。「累了吧？」
「嗯。」
傅玄靈蹙眉，神情不悅，依然有些抵觸。
趙曼影的聲音，充滿了挑釁：「廣州區的國際賽事，與我們公司沒什麼聯繫吧？」
「那又如何？」傅玄靈喝道，話語極具穿透力。
趙曼影的語氣變得陰陽怪氣。「你不是特地為了秦羨魚來的吧！」
「關你什麼事？」傅玄靈冷然。
「傅公子，還真是冷淡呢？在人家的床上，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趙曼影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便明白了他心裡有鬼，心情頓時激動了起來。
「別說了，你也少拿那些痛腳來要挾我。那時候，我早已不省人事了，誰清楚你說的真假？」傅玄靈語氣澹然。
趙曼影有些燥:「不承認，行啊。但你要明白，現在我才是你的正牌女友！別再一聽到秦羨魚的名字，就巴巴的往上湊了。我明白你喜歡秦羨魚，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可是你自己主動提的分手……」
「那都是你一廂情願的，我說過，不可能喜歡你的。」傅玄靈停頓了一下，語氣也瞬間凜然。
「玄靈，你明白嗎？我是多麼渴望與你親密無間，但為什麼演變到現在的地步，你連多看我一眼也不願意？你不是說過，與我在一起也很快樂的嘛？我真的不明白！」趙曼影語氣再次提高，她內心在澎湃。
……
「姐，別看了，該我們上場了。」小白扯著她，上了高台。
望著傅玄靈頭也不回離去的身影，望著台下導師殷切的目光，望著萬眾矚目的高台以及身邊始終依賴自己的小白……
那些他人眼中，很美好很美好的一切，她都不喜歡。如果可以選擇，寧願回到他身邊，做那個不諳世事的Morrigan。
那些思緒里的純真，共同複習課文，共同擠過地鐵，共同坐遊艇去吃三文魚，第一次帶他去逛街，第一次幫他過生日，第一次在十字街吻他。
名為記憶的水晶，支離破碎，一片片化作了風的眼淚，哪怕勉強拼合，也不是最初的一個。
秦羨魚的淚水流了下來，沾染了風塵，斑駁了回憶。
她不知道如何完成演奏的，但從台下經久不息的掌聲與喝彩之中，可以看出，這一趟，很成功！
「姐，我們成功了。」
小白興奮道，如此完美的演繹，比預期的效果還要好。
秦羨魚默然無言，只是望著他，看那激動的神情讓人動容，便也點頭笑了。
「嗚喔喔喔喔！」
天籟之隊歡欣鼓舞的叫聲似乎撼動了全場。
【廣州賽區勝負——三十強決賽範圍限定考核——滿分一百分】
【天籟——秦羨魚——95分】VS【平安——陳旭——46分】
成功晉級！
【廣州賽區勝負——十五強決賽範圍限定考核——滿分一百分】
【天籟——秦羨魚——83分】VS【霧凇——時瀧澤——79分】VS【上島——李元浩——82分】
成功晉級！
【廣州賽區勝負——五強決賽範圍限定考核——滿分一百分】
【天籟——秦羨魚——57分】VS【超越——姬晟——84分】VS【從前——姜淵——79分】VS【風之翼——齊妍——62分】VS【黑爵士——司馬欣——31分】
枝頭的蟬鳴格外清脆了，日頭也懸的更高了。
假如天籟是一雙翅膀，折翼的下午，竟這般難忘。那時，光線分外毒辣，涼風也銷聲匿跡，秦羨魚傻乎乎的坐於圖書館門前，那樹蔭下長長的大理石凳中。
小白緊隨左右，時不時問她是否要參加歡慶會。秦羨魚始終不曾回復他，他卻不厭其煩的問。
上蒼，與她開了個大玩笑！分明放棄了所有，去追逐人們口中的夢想，卻終究還是折戟沉沙。
她腦海里回憶起，那日決賽的光景，遭遇的勁敵——白衣的姬晟與黑衣的姜淵。
前者演奏形態端正而感情細膩，後者的演奏給人的感覺是內在的充實感而非華麗，這都不是她所能企及的。
那二人對音準的把握，絕非人力所能完成，她的敗落也就是理所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