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24
她的呼吸停了瞬間,身體如彈簧一下撞上了後面的茶几,正磕在她背上。雖然一隻手及時地拉住了她的胳膊,但茶几還是被她身體的力道撞得移動了寸許。
這可真是撞疼她了,她聽見前方距離傳來聲不高不低的:「沒事吧?」
這聲音她可熟,頓時背疼,牙根也疼,由著那隻手拉她起來,嘴裡抱怨著:「你早十秒出聲我都沒事。」
「看妳鬼鬼祟祟的,我不是怕嚇著妳嗎。」
想到自己一進門的樣子很可能被他看了個全程,她臉上就燒得慌,她這剛起來腳下沒站穩,又被他那隻手拉著向前倒了下去。
意識到這次她將很直接地撲在他身上,宋益也動作敏捷,騎壓在他胸前的同時將他手反扣住,制服的很徹底。
「找茬是吧?」她在他耳邊壓低聲調。
「因為妳一副不想被發現的樣子,我手腕疼。」他說得委屈,分明是帶著笑。
宋益也更氣了,看不清他的臉都彷彿能將那笑瞧得真真的,壓著他手腕的手又狠了幾分。
正這時,卧室的門開了,兩道手電筒光一同打在他們身上。
宋益也維持著那個動作,順著光線瞧見兩張獃滯的,一模一樣的臉。
頭頂燈開了,許家兄弟的手電筒光還打在他們身上,如同大學校園巡邏的門衛發現了小樹林里什麼不可言說的場景。
「你倆這是幹嘛呢?」許惜晨一臉慒逼相,「早說啊,卧室讓給你們。」
開始宋益也沒聽明白,等她明白過來,隨即就開始思考怎麼把這兄弟倆滅口的事了。
她從白岫身上跳了下來,板著個臉咳了兩聲。白岫很享受被霸佔的感覺,竟然還能躺那一動一動,回味一樣瞧著她笑。
她想解釋一下,又覺得自己沒必要跟誰解釋,於是乾脆裝沒聽見,就是對白岫很聲硬地說了句,「起來,你佔了一個很重要的位置。」
白岫這才聽話地離開,就見宋益也指著那隻沙發說:「這下面有東西。」
許家兄弟的八卦心還沒收回來,一時無法理解,紛紛聚了過去。許向晚問:「妳耳環掉下面了?」
「我今天進來就發現了,這個地方有問題,你們沒感覺嗎?」她煞有介事。
許家兄弟想說他們真的什麼感覺也沒有,但是礙於宋益也有鬼主令,怎麼也不能做出「為了掩蓋自己偷情的事實編故事嚇唬人」這樣沒品的事,他們互相看看,都沒搭話。
「移開看看就知道了。」白岫說。
見宋益也默認了,不像是在說著玩,三個男人合力將沙發推開,沙發下面的地板可要乾淨得多,呈現出一個長方形的大印子。
沒等人說,許向晚趴了下去,耳朵貼著地面敲了敲地板。他會這麼做,肯定也是覺出了問題,果然他的想法得到印證。
「下面是空的。」他說。
大家紛紛用敬佩的目光向宋益也投去注目禮,宋益也毫不心虛地接受了。只見許向晚特別不怕臟地又開始用手掌在地磚上摸索,邊自語道:「以前怎麼都沒察覺?」
「因為這塊地方上面一直有東西唄,」許惜晨催促,「你行不行啊,不行換我來。」
幾人好奇心被吊了起來,絲毫沒覺得在別人家拆房子有什麼不妥。終於許向晚對著一小塊地方以兩指按下,那隱藏在一塊地磚里的一小部分便陷了下去,看上去竟像是個把手狀的凹槽。
他把手摳進去,試著向上提起,幾人很默契地各自後退了步,只見以那摳手為中心的一片正方形區域的地磚整個被提了起來。看上去很敦實的地面,其實只有木板厚度。
一扇能供一個人進入的小門便被打開了,往裡看,裡面是向下的豎梯,再往下黑漆漆看不真實。
「這啥,菜窖嗎?」許惜晨問。
「你家把菜窖挖屋裡啊。」許向晚懟他的同時從身上抽出張黃紙,夾在手指間晃了晃那紙便燒了起來,瞧著十分有趣。
他把那紙扔了進去,扒頭看了會說:「裡面空氣質量還行,也沒多深。」
他們依次下去,裡面還真跟個菜窖差不多,沒多深,更沒多大。
他們全把手機手電筒打開,四道光在這狹窄的空間作為照明完全夠用,四個人都不用移動就能將這地方完全打量過來。
這空間里貼著牆壁碼著很多整齊的盒子,大的小的碼的很高,每個盒子好歹一瞧都知道十分精緻,讓人好奇裡面裝著什麼。
但他們沒一人選擇過去看,也沒一人會天真地以為這裡是個寶物間,自己要發橫財。
實在是因為比起那些高高的盒子,貼著最裡面那道牆的東西更要震撼萬倍,能夠頃刻將人打回現實,誰能想到在這普通的民房下面躺著一口棺材呢。
那口棺材漆面如新,用的是上好的木材,平靜地躺在牆邊,其上方牆上釘著塊木板,木板上赫然是副牌位。
那牌位放的實在是高,只能看出輪廓,看不清上面的字。
宋益也還在用手機光猛照那牌位,行動能力強的人已經一躍而上,踩著棺材板去伸手夠了。
宋益也吸了口涼氣,一旁許惜晨對自己弟弟的做法沒有表現出分毫的疑義,還幫他打光。
於是他們就看著許向晚身輕如燕,踩著人家棺材還不夠,還竟然蹦了幾下,才把那板子上的牌位取了下來。
他拿著牌位跳了下來,擦了擦上面的土放到光下面照。
上面只有四個很簡單的字,青玉娘娘。
先不論那詭異的「娘娘」二字,單是這牌子就很不規矩。即沒有生辰也沒有卒日,沒有立牌人身份,只有這麼籠統的四個字。
「這個不是靈牌啊。」許惜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