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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腳後退,腳踝處的疼痛讓她瞬間憶起了自己的狀態,頓時冷汗就下來了。可一切只發生在瞬間,在她意識到時已經晚了,雙肩被趙奪死死鉗住,那雙枯槁的手疑有千斤之力,她可真是想動都動不了了。

「不是吧,你幹嘛不把我也扔出去?」她盯著趙奪那雙無神的黑洞的雙眼,其他人不是都隨手扔垃圾桶里嗎,這是要活活捏碎她啊。

她額頭疼到滴汗。

「渴,好渴啊!」趙奪張開他那乾枯的嘴,朝著她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現在這是吸血殭屍嗎?饒了她吧!

趙奪不是殭屍,他沒有尖牙,他只是憑著蠻力咬破了她的脖子,宋益也心中萬幸他這是第一次吸血沒經驗,只是咬破了她的皮肉而不是動脈。

但即使如此,一個半死不活的東西趴在自己身上吸吮她的脖子也夠重口。

「你把我的血和排水井的餿水同等對待,這真的令我非常不爽。」宋益也竟用眼神示意李希本不要管自己。

李希本根本不管她,心中已經認定她是變態本人了,變態的話無需在意。

這次他不知從哪找來了一截鐵棍,比劃著要往趙奪腦袋上下手,顯然已經急紅了眼。

就在他鐵棍下落的前一刻,趙奪兀然鬆開了對宋益也的牽制,並且接連後退了好幾步,他的嘴邊還留著她的血。

他黑洞的兩隻眼竟能讓人瞧出恐懼的神色。

他嘔吐了起來,雖然什麼都沒吐出來,他仍痛苦地做著嘔吐的動作,似乎是想把剛吞下的東西吐出來,可那東西已經找不到了,就像他之前喝過的所有液體一樣。

宋益也手掌抹過脖子,抹了一手血,並沒有給自己止血的意思,而是一掌拍在趙奪臉上,給了他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我還沒嫌你噁心呢!」可氣死她了。

趙奪鋼筋鐵骨,卻被女人的一巴掌甩倒在地,把李希本都看傻了。

趙奪一軲轆爬起來連連後退,向後躍跳幾步,似乎真的忌諱她區區一隻女人的手,他轉身上了圍牆,順牆躍了下去。

他走了,剩下三個人面面相覷,宋益也這才捂著脖子,嘴唇發紫。

「妳趕快去醫院看看,我去開車!」李希本把自己T恤脫下來給她按傷口,又去掏車鑰匙。

「不礙事,看著血呼就是破了層皮而已,得去追他。」宋益也不客氣地用人家白T恤在脖子上繞了兩圈再一把按在傷處。

「還追什麼啊,就他那速度,早跑出市區了。」陳青次說。

「跑不遠,追。」對這點她很肯定,並且身先士卒單腳跳著往前蹦。

瞧她那樣,李希本罵了聲,大手一揮,「陳青次,背上她,追!」

他們跑到巷口,四周全是一個樣,宋益也指著一個方向示意朝那邊追,兩個男人不管不顧一通跑,還真的叫他們找對了。

但他們還寧願宋益也是瞎說的,他們找見的並不止趙奪一人。

那是一條廢棄的衚衕,離酒吧後門大概隔了兩堵牆。這條衚衕的盡頭什麼也沒有,不知多久都沒人來過這裡。

而此時趙奪躺在那,仰面朝上,上身赤裸,遠遠看去竟認不出那是個人,還以為是個棉花漏光的大型玩具被丟棄在那。

見到此景的人全剎住腳,除了趙奪外更加吸引他們的是站在趙奪身前的那個人。

怎麼又會多了個人?穿著棕色長風衣,戴著頂黑色漁夫帽,墨鏡和黑口罩,一副沒臉見人的樣子。

他墨鏡那麼大,可宋益也就是覺得那人的視線在自己身上,他朝自己搖了搖頭。

「別過去。」她在陳青次耳旁低語。

不用她說也沒人願意過去,在趙奪和那墨鏡男所在的土地周圍,黑色甲蟲遍布,按說指甲大的小蟲子還真能嚇倒誰嗎?可當指甲大的小蟲子目測超過上千隻的情況下,是誰都要發怵。

更何況那些甲蟲就像服從命令的士兵,在那兩人周圍圍成了非常規則的圓形,完全背離生物常識,哪裡會是普通蟲子。

只要他們不動,墨鏡男就也不理他們。他在趙奪身前蹲下,打量著他赤**癟的皮膚,然後伸出雙手落在他胸前,輕柔地,甚至是神聖地將什麼東西掀了起來。

就像是掀起一扇技藝高超窗花,細密的黑色線條,惟妙惟肖的輪廓,那圖形在他雙手間由趙奪的前胸升起變得立體,那是一幅美人圖。

墨鏡男站起來,將那鏤空的圖小心疊起來放進口袋裡,像疊一幅手帕。

他扶了扶帽檐,對這邊的三個人微鞠一躬,好像是在抱歉自己耽誤了他們的時間。

他朝他們走來,那圈甲蟲排著隊跟上,成為他身後拖著的長長的影子。數目龐大又整齊劃一的甲蟲行動時發出咔咔的脆響,如同墳地里有人用指甲在撓館蓋。

他與他們不足半米之隔,他們擦肩而過。

等到甲蟲大軍的聲音遠去不見,李希本轉動他僵硬的脖子,一眼看到路邊躺著只被嗑到只剩骨頭的老鼠屍體,他馬上別過眼去,捂住額頭躲避現實。

「剛、剛那又是什麼,死神嗎?」陳青次的聲音終於也發抖了。

「別鬧,哪有穿成那樣的死神。」

宋益也費勁地一拐一拐拐到趙奪那裡,拿出手機電筒直白地打在趙奪身上。

他那已經失去生氣的肌膚上有著些比膚色略淺的條紋,現在她知道那確實是紋身的痕迹,因為皮膚縮水條紋已經失去了原先的形態才會難以辨認。

只是沒想到紋身是被像畫一樣掀走的,還有一個專門來取畫的養蟲人。

宋益也覺得頭疼得要命,但與這眼下的複雜狀況並無關係,她是真的頭疼。

「不用叫救護車了,直接報警吧。」她對李希本說,「需不需要我給你們介紹心理醫生?」

「需要,但要在我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之後。」李希本吸著根煙,看著如今面目全非的趙奪,久久才說了句,「他剛才見人就打,唯獨對我不會還手。」

「人家又不是失憶不認人了。」宋益也輕飄飄一句話,李希本沉默了。

陳次青拿出電話準備報警,一半又卡住了,問他們:「怎麼說啊?」

「就說姚昕光之後的受害者出現了,他們不會跟你廢話的。」宋益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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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油貓假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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