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正在認真聽課的學生少之又少
一位穿著教師制服的中年男子也終於準時出現在眾人面前,壓著上課鐘聲邁入教室,分秒不差。
接下來半個小時的課程就跟他的打扮一樣,往褒義的方向來說就是旗幟鮮明,恪守盡責;反之,墨守成規,昏昏欲睡,演示著一遍又一遍死板的套路。
我相信如今大部分學生對這樣太過「套路」的教學方式都不太感冒,不是單方面跟隨時代進步就可以的,誰不希望雙方都與時俱進呢?
當然,可以確定的是,我對台上的這位老師十分尊重,辛苦工作的人們都是值得敬重的,美好寶貴的周六休息時間因為我們這群「vip」而泡湯。想想就自慚形穢,
我不由得握緊手中的藍色水筆,更加聚精會神於這乏味的課堂。
可惜的是,舒舒服服地坐在這寬敞明亮教室裡面的其餘五十多個人中,有絕大部分人的想法跟我背道而馳。玩手機的,睡覺打呼的,聊天閑扯的,就像是自由聊天室一般。認真聽課的人寥寥無幾,顯得格格不入。
哲學家三木清曾經說過一句話」孤獨不是在山上而是在街上,不在一個人裡面而在許多人中間」,倒是與此時這幾十平米的氛圍格外匹配。
(三木清,日本哲學家。1927年起任法政大學教授。1929年參與創立無產階級科學研究所。1930年被捕。出獄專心研究歷史哲學,建立「三木哲學」體系。1937年參與籌劃昭和研究會。太平洋戰爭中曾去馬尼拉。1945年3月又被捕,后死於監獄。其哲學思想從新康德派的認識論轉到唯物主義哲學。)
我想,其實真正的孤獨並不拘泥於任何形式,即使身處擁擠紛雜的人群中,只要你做的事情偏離於常人所設想的一般,那麼你就是孤獨的。如同在失事的飛機上跳傘,只要結果是安全落地即可,並非人人都會在意那並無固定軌跡的安全路徑。
現今站在講台上的老師以及我們這一小部分的「聽眾」,就如同這個正飛翔於安全路線上的「跳傘者」。但我堅信,孤獨者是強大的,只要牢牢把控住自己心中燃燃不息的「降落傘」,別人的眼光只會是你前進路上的安全降落點。
欣慰的是,一左一右兩位無論性格,成績皆是兩個世界的少女都在專心致志的聽講。
即便我左手邊的陽暖望時不時在抓耳撓腮,一副「老師他在講什麼東西啦」的迷茫表情,可手中的筆倒是幾乎沒停過,一直在筆記本上「瀟洒」的揮舞著。右手邊的少女...哦哦,還有呼吸聲啊...我還以為旁邊坐著的是一尊宛如冰雕的石像。連呼吸聲都跟本尊一樣,優雅得體,細若遊絲。因為智商壓制的緣故,相比於其他人刻苦的程度,她握筆的次數少之又少。我懷疑她是不是整個高中年級所有科目的功課都掌握完畢了,就如同遊戲裡面的角色已經早早滿級,而且全身史詩裝備。我們則還在苦苦攀登,她早已矗立巔峰。
不是,明明現在的我正如坐針氈,坐立不安,為什麼還有時間去思索這些有的沒的,虛妄臆想的結論呢?
兩位校花級別的美少女一左一右,無緣無故地把我夾在中間,我能想象聚焦於這個角落的那一雙雙狠厲眼光將會帶著百分之兩百的敵意射向我,如果把瞳孔比喻成機關槍,目光為彈道的話,那我現在全身絕對布滿了大小不一的彈孔,死了成百上千遍了。
可這與我有半毛線關係啊!我不過想找個沒人注意的角落,一個人認真,卑微的聽課而已啊。我對天發誓,今天就只有這一個渺小如螻蟻般的願望,僅僅如此。
我也不清楚,為什麼會議室剩下那麼多空餘的座位,她們兩位「閃光體」偏偏不去坐而硬要選擇這偏僻的旮沓,難道是因為...
...你丫有病吧,景一寂。
心中會產生這樣無恥丟臉的想法,捫心自問,自己是不是已經自我意識過剩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了。
但是,指望她們能給出真實的答案又不可能。
於是,我最後苦思冥想得出的正解——下周六的補習班肯定不提前到教室了。
「你還有走神的資格?」
右手邊冷不丁傳來了一句漠然的疑問,猛然把我拉回了這堂不太寧靜的數學課。也讓我出竅的靈魂回歸本體。冷嵐月那微弱的聲音在這此起彼伏的嘈雜環境下,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如同掉落在地板上的一根細針,誰又會去在意呢?
「抱歉啊。」
是的,我膽小,會在意。
並無多餘的話語回應我的道歉,她的神情依舊一如既往。更加突顯出我愚蠢的自言自語,就像是一個罪大惡極的犯人在自我懺悔。
「一寂同學,你怎麼了啊,幹嘛在道歉呢,你做錯什麼事情了嗎?」
不巧的是,左邊那位相信勤能補拙的少女,連同台上老師講課的內容與我傻子一般的「自言自語」一併吸入她的雙耳。緊接著扭頭看我,對我發出了疑惑三連問。從一開始上課就十分迷茫的雙眸,現在在我眼中就像夜晚無盡深邃的璀璨星河,一看就犯暈。本來可愛到犯規的臉龐再加上這惹人心疼的迷惘神態,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憐愛。忍不住就想傾盡所能,把畢生所學全部傳授給她「過來~這道題應該這麼算才對...」
...靠,不是,有毒吧。我又在想些什麼東西啊。」
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思緒老是被擾亂。如同一個不穩定的電磁場。美琴!你在哪啊!能不能用你那level.5的railgun讓我清醒清醒啊!
(御坂美琴,動漫作品《魔法禁書目錄》中人物及《科學超電磁炮》的主人公。學園都市中僅有的七名level5中排名第三位,學園都市最強「電擊使」,代號「超電磁炮」。貴族女校常盤台中學二年級生,有「常盤台的王牌」和「最強無敵的電擊公主」之稱。)
「沒事,你聽錯了。認真聽課吧。」
「奇怪。我應該沒聽錯啊。」
「不,你應該是太累了,導致出現了幻聽的現象。」
「太累了這倒不假,數學真的好難啊。」
棕發少女發出了沉悶的哀鳴。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考進來的。」
當著主人公的面,我二度發出對她成績的吐槽。
「嗚啊啊啊,怎麼這麼說人家嘛!都說了初中數學我還是勉強應付得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