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他們口中所謂的朋友
「嵐月同學嵐月同學,等等我啊!」
「...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自從導演了早上第一節課的校園感情大片之後,冷嵐月正式成為了陽暖望的「愛慕」對象。課間休息一直黏在冷嵐月的身旁,美少女之間的交融總是那麼賞心悅目。艷麗熱情的牡丹擁簇著高冷帶刺的薔薇,一個像溫暖心靈的陽光,一個像冰凍內心的寒氣,在我的座位附近譜寫著一曲活生生的美少女版的「冰與火之歌」。一路上真可謂「若待上林花似錦,出門俱是看花人」。
(《冰與火之歌》(asongoficeandfire)是由美國作家喬治?r?r?馬丁所著的嚴肅奇幻小說系列。)
(若待上林花似錦,出門俱是看花人,出自楊巨源的《城東早春》)
上面一大堆辭藻簡單翻譯為看臉。讓人不服氣卻又無可奈何的兩個字眼,現今社上的人們大多信奉顏值即正義,尚不成熟的青少年群體尤為如此。彷彿靚麗的顏值即為全能的「綠卡」。這畸形,既定的觀念註定了我們這些顏值普通人必須為目標付出更多的努力與汗水。
想想真是諷刺可笑,都是些什麼無聊幼稚的腦殘觀,可偏偏身體健全的「智障」就是那麼的多。「所以啊,那些只會看臉的幼稚智障們給我原地爆炸吧!」
「轟!嘿嘿。」腦海中立馬描繪出一副壯觀生動的核爆場面,好似硝煙近在眼前。
「你能不能不要露出這種非常,萬分,相當噁心並且沉醉於當中的笑容?」
毫不留情,近乎忍無可忍的質問當面襲來。
所以,五分鐘前這裡明明只有我一個人,你們這群後來的入侵者有什麼資格吐槽我呢?而且,我可沒有大方到現在就原諒你第一節課對我的無端傷害。
談話間的地方是三樓欄杆的某一段。因為第一節下課後陽暖望的一句「一寂同學,我想跟嵐月同學談談」的緣故,本來打著下課時想在坐位上看小說,以便快速從大腦中過濾掉被罰站的事情的想法的我被迫出來流浪。多媒體功能教室處於二樓走廊的盡頭,我穿過這長長的通道,大步邁向上面的一個樓層。
眾所周知,三樓正是高一年級所有的教室,今天並沒有課程。四樓以上的樓層則是高二、高三學長們的,他們可沒有「周六我們也要休息」這種說法。現在的三樓,就像夾在漢堡兩片麵包中那沾滿鮮甜沙拉醬跟蔬菜的肉塊,色香俱全,膾炙人口。
果然十分清靜,一個多餘的人都沒有。
我一旦到了嘈雜紛擾的地方,總會時刻留意那些安靜的偏僻角落,能盡量離人群多遠就走多遠。寂靜才是孤獨者的容身之處,它們不會排斥我,討厭我,能安心的聽我所言,思我所想。可能這也是孤獨的後遺症之一吧。
可現在,平靜,毫無波瀾如同湖面一般的氛圍卻被打破,泛起了一圈又一圈波動的漣漪。
此刻我右手邊一米處的地方站著兩個女生,一個背靠著欄杆,飛快的點擊著手中粉色的手機;一個則雙手輕扶欄杆,目眺遠方。
「哦,抱歉...不對啊,這跟你也沒有關係吧?還有,這欄杆那麼長,你偏要站在這裡又是為什麼呢?」
「是陽暖望同學拉我過來的,我又有什麼辦法呢?」說完之後,她揉了揉自己右邊的太陽穴,像是在緩解頭痛。
「我看一寂同學一個人孤零零的,就把嵐月同學也叫過來了啦!」陽暖望倒是十分開心的樣子。也是,第一節課被「英雄」拯救,換誰又會不高興呢?話說你那不是叫,是強制拉扯吧。
「我覺得一個人挺好的,不用非要一群人在一起。」
「啊,為什麼呀?」
「沒有那麼多為什麼。」
「可是那樣不孤單嗎?」
「孤單?」我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話。
「是啊!要是沒有朋友,光是想象我就覺得好壓抑孤單呢。嗯...有朋友的話,快樂可以分享,困難一起抵抗,悲傷有人關心...」陽暖望掰著手指頭,像數數一般地說出她心中認為有朋友的好處。總覺得不阻止她,有種今天上午也講不完的感覺。實則是我聽不下去了,我們兩個的世界觀就像兩塊互相排斥的磁鐵,怎麼會有相互靠近的道理呢?
「好好好。真替你開心,也希望你以後朋友能像氧氣一樣的多。」
「一寂同學...我說錯什麼了嗎?」察覺到我語氣與之前略有異樣,陽暖望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開始自責。
「沒有,你沒說錯什麼。世界上有一種人,不,稱為患者更合適。他們厭惡普羅大眾喜歡的事物,對一切違背自己意願的行為嗤之以鼻,崇尚扭曲消極的行為主義並且樂於其中,明明左邊是真理,他卻毅然決然地擁抱右邊。簡單通俗來說就是「沉迷於彆扭的孤僻中二」。舉個生活隨處可見的例子,四大名著大家都知道吧?可就是有一小部分固執的人仍舊憑藉自己的喜好大肆宣揚,硬要說那本或這本根本不配,簡直是侮辱四大名著稱號之類的發言,愚昧無知的炫耀著自己的與眾不同。陽暖望同學,奉勸你離這樣的人遠一點。」深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冷嵐月一臉鄭重的對著陽暖望提出警告,儘管語氣與之前一樣,並無夾雜著其他的情感。
氣死我了,話粗理不理。在碧空暖陽底下說出這信手捏來的警告,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綁住四肢,*裸進行著人體試驗,況且還是意識清醒的狀態下。想想都覺得殘忍,可憐。
「...冷嵐月同學總結的真是既正確又精闢。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以後可是要離我遠遠的才好哦。」
「你這一生,儘是可恥之事呢。」冷嵐月看著天空,漫不經心的說道。
「別擅自亂改原文中的第一人稱啊,一點韻味都沒有了好吧?」
「...你們在說什麼啊?感覺很高深的樣子,不過聽上去有點不舒服。再說,一寂同學沒做出什麼無恥的行為啊,頂多就是有點彆扭罷了。」陽暖望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疑惑的看著我說道。額,我們教材沒有這篇文章的句子,你別想了,本來腦容量就沒有胸部的一半大。
「是嗎。差不多要上課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