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陽暖望將熱情似火付諸於行動

在「左右逢源」的艱難環境下終於結束了今天所有的課程。比起讓我暈眩的科目，座位的不適感始終穿插於上課的每分每秒，結果教材的內容也只聽進了六，七成。煎熬的周六總算要落下大幕「呼...太好了。」當下午三點四十五分的鈴聲如約響起，身心俱疲的我終於在這場「九死一生」的比賽中解脫。

在午休趁著陽暖望去洗手間的時候，我曾經向冷嵐月提出一個中肯的建議，試圖挽救我脆弱的生命。

「冷嵐月同學，跟我換個座位吧。」思慮過三，我決定還是先徵求冷嵐月的意見。如果單方面跟陽暖望提出換座位的訴求，通過幾率肯定遠超九成，甚至她也求之不得。但這樣做的後果肯定慘絕人寰，誰又能保證等下我會不會再次成為她電影中的主角。

「你敢。」聽到我的請求后她趕忙抱緊書包，用它來護住自己平地一般的身軀。什麼嘛，我只是徵詢下你的意見，又沒打算對你動手動腳的，你這緊張個什麼勁？還有，護什麼護啊，你以為你是陽暖望，紙包不住火嗎？

「為什麼啊？陽暖望不是很想跟你做好朋友嗎？換吧，她開心，我也開心。」我朝椅子左邊微挪，跟她稍稍拉開一點距離，表示只是友好的交談而已。冷嵐月也隨之放下書包和不知哪來的警備心。

「好...朋...友？...好朋友？...」聽到『好朋友』三個字的時候，冷嵐月磕磕碰碰，斷斷續續的把這

簡單的三個字默念了好幾遍，彷彿我剛剛說了什麼爆炸級別的重大新聞震驚到她。

「是啊，你不是有讀心術嗎？她肯定是這樣想的吧，感覺她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不是只看外表的那一種哦？」

「...無聊，朋友對我來說就是可有可無，反正又不是真心誠意。」

「不，俗話說的話『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現在可不是遠方，而是觸手可及，有且只有一個座位的距離不到哦！所以，跟我換吧。」

「你之前是不是有說過諸如『她開心，我也開心』之類的話？」

「我想想，好像是有的。所以？」

「那我明確的告訴你，我不開心，所以不換。」

「你應付不來這種類型？」別說些遮遮掩掩的話了，你以為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

「...什麼應付的來與應付不來啊...反正我不換。死了這條心吧。」丟下這句哭笑不得的話之後，她便扭頭看書，單方面中止這還算友好的洽談。

運氣好的時候，崎嶇不平的小路在你眼裡都是平順光滑的大道；在你倒霉的時候，即使再平順光滑的小路，你也覺得它遍布陷阱與暗溝。對於今天無論做任何事情都面面碰壁的我來說，道路就像天梯一樣，它只存在於夢裡，因為現實底下埋滿看不見的*，一踩就爆。

算了，「不管你覺得自己多麼不幸，這個世界總會有人比你更加不幸」，連國際超級激勵大師-約翰?庫提斯都這麼說了，我看開點就是了。

「為什麼，303...」

「啦啦啦...」哼著小曲的陽暖望不知何時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303？」

「算了，沒事。別打擾我看書。」

「哦...」

303？欲言又止的冷嵐月說出了一個我跟她都熟悉不過的數字。可是她接下來想說什麼呢？不會是...我出院之後她又順路去了一次吧？那可真是抱歉啊，我又沒有你的聯繫方式，而且這種事情我也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303？是一寂同學家庭住址的號碼嗎？」

「啊...這個...曾經是吧。」陽暖望鬼魅一般的靠了過來，你有這麼強烈的好奇心是好事，但怎麼不去問老師不懂的問題呢？

「那一寂同學你家住在哪裡呀？」

「這跟你沒有關係吧？」

「哦哦，也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哦。」她抬起雙手伸了伸懶腰，胸部也伴隨著上肢有規律的抖動著，與身體的頻率一致。真是壯觀洶湧又衝擊力十足的畫面。

「等等，約定？？？」什麼時候定的？在哪定的？你跟我定的？

「是呀。不說了，我要午睡了。」

這是時下最潮流的交流方式嗎？連說話都要分期付款了嗎？重點的後半截永遠不說，真不知道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這時候最重要的是什麼？

打開心扉？

走出第一步？

向害羞sayno？

不，大錯特錯！這時候你們最需要一個學習的榜樣！拒絕一切友情！向最深的孤單衝鋒！來，跟我一起喊「孤獨的人是最強的！」

...唉，真沒有意思，一丁點迴響都沒有，連看小說的興緻也消逝不見。

「鈴鈴鈴！」三點四十五一到，班上這群周六還要補課的「幸運兒們」飛一般的奪步邁出教室，爭先恐後的模樣有點像是...「大逃亡」？留下年輕的化學老師在教室里風中凌亂，

「這是動物大遷徙嗎...」她抬了抬黑色的眼鏡框說道，那種苦澀的滋味我懂的，老師。

「呼...終於結束了。」鬼知道昨天的我經歷了什麼，今天才會如此難過。如果別人知道我內心的想法，肯定會以「身在福中不知福還賣蠢罪」宣判我無期徒刑。我等著他們幾乎走完之後才開始慢吞吞的收拾東西，

「實驗室制*的公式是...二氧化錳+四個濃氯化氫分子...」

「一寂同學，快點啦！慢吞吞的，人都走光了！」

「幹什麼？你們不會先走嗎？」下課興奮我能理解，但像陽暖望這麼興奮的，我是頭回見。您是打算去趕集嗎？

「別這麼說啦，大家一起走，還有嵐月同學。」

「.......」

此刻的冷嵐月手托著腦袋，無奈的搖著頭。原來右邊的校服衣角正被陽暖望緊緊的攥住。活像一隻被抓住的乖巧兔子。自從上次去醫院見到一繪之後，我敢拍著胸脯保證她肯定應付不來這種熱情似火的類型，你就從了這份熾熱的感情吧。至少，一繪跟你身旁的陽暖望同學可是好孩子哦。或許，她們能夠溫暖那個之前被冷言冷語傷害過的你吧。

「好了是吧，出發！」

然而她口中所謂的一起走的放學路也僅僅是教室到校門口那幾百米的距離。因為我是騎自行車回去的，只好「遺憾」的跟她們分道揚鑣。

「嵐月嵐月，你呢，走哪個方向？」

「...我走這邊，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粘著我？還有，叫我嵐月同學。」

「好巧！那我們以後放學也一起走吧！」

「.......」陽暖望故意無視她的忠告，笑嘻嘻的拉著冷嵐月從我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寂同學，嗯...阿景，拜拜！」

「我靠！」腳底打了個踉蹌，這噁心羞恥的稱呼差點讓我把中午吃的東西全部吐出來，明明沒有石頭拌到腳。動作如同實習的雜技演員般搞笑。

「你稍微正常點，陽暖望同學。這種白痴，羞恥的稱呼還是留給你的朋友吧。再見。」

「是的，陽暖望同學，這個男人是那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類型，勸你理智點。」

「這樣...那你路上小心。我跟嵐月先走了！」

「陽暖望同學，你、你放手...我自己能走。」

「好啦好啦，誰讓你的手摸起來那麼舒服呀。」

「你........」隨著她們越走越遠的步伐，身後令人想入非非的深夜閨語在流動的空氣中愈發模糊，朦朧。如同捧在手掌中的七彩夢幻泡泡球，輕輕一吹便只身前往天空，將自己的美麗綻放於那片蔚藍。

「出發咯。」騎上自行車，悠閑的往家裡的方向出發。煩惱，霉運似乎隨著車輪的快速滾動而丟棄於一路倒退的旖旎風景。金黃的葉子掛滿兩旁的樹木，點點灑落的秋菊為本來單調的柏油路附著上一層富有想象力的色彩，大自然總是給予我們隨處可見，絢爛多姿的裝飾。

不過，冬天也快到了啊。

「老哥，手機借我一下。我的手機沒電了。」

「拿去拿去，你也少玩點遊戲啊，傷眼又傷心。」

「無聊嘛，再玩一把我就下線了。

「自己控制。你也知道，手機這種玩意對於老哥來說幾乎沒什麼用的。」

「是是是，物質的東西永遠配不上孤獨的人，手機神馬的通通給我滾蛋吧！..唉，反正沒什麼用還不如

賣掉，還可以多買四、五把槍呢...」

「手機還我吧，沒什麼可商量的了。」

「拜拜！」咔嚓一聲，一繪麻利的關門上鎖。

「我等下會交還手機並向您賠罪的，親愛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