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雖然二度光臨，但是心情完全不同

時間來到了十月份的尾巴，天氣已經接近屬於海濱小城的冬天。家裡面的風扇，空調已經早早停止運作。床單上也換成了棉被，各式各樣的短t和七分褲也被收納在了衣櫃裡面。涼意不可謂不明顯，溫度像下樓梯一般來到了十五攝氏度。

因為天氣緣故，被窩越來越舒服暖和，不想離開它的衝動愈發強烈。接近一個月沒去學校的我估計潛意識裡已經把這段時間當做寒假，秋假？這樣說更應景一點吧。如果痊癒的滿分是100分，我覺得右手現在的得分應該有95分了，跟之前的肢體活動沒什麼兩樣，只是因為一直包裹著紗布，加上都是傍晚出去買菜，這一截手臂的顏色較之其他皮膚的顏色有點白，可以說是被我保護的相當全方位。

這段不用上學的日子對於我這樣的孤僻者來說實則是弊大於利的，既加重了我不想重返學校的心裡，又對家產生了嚴重的依賴程度。不免擔心起以後大學畢業后要去外面找工作的我，想想就惆悵心傷。

「下午兩點我來接你。」老媽不久之前發來的簡訊讓我不得不直面現實的殘酷。手臂差不多基本痊癒，自然而然我也要重返那個熟悉且陌生的地方上課了。老媽讓我做好出發的準備，下午去醫院做最後的檢查，順帶拿醫院幫我開的病假證明，白雅老師肯定要過目的，不然空口無憑。本來打算前兩天就去一趟醫院做最後的happyending的，可於阿姨的簡訊讓我決定把行程調換到了今天。

「小景，你好。阿姨10月25號天要去趟市外，隔天才能回來。那天小禮能否拜託你呢？當然是在你方便的前提下。如果你有空的話，什麼時候去都可以，我會提前跟小禮說一聲的。如果打擾到你，望見諒。還請看到消息后回復我。」

收到簡訊后我跟老媽重新約了時間，也不知道小禮恢復的怎麼樣了，希望到時出現在我眼前的那個孩子已經遠離疾病和冷漠帶給她的傷痛。

換好了一整套冬裝，帶齊了醫院當初開的那些手續冊子和一個粉紅色的小袋子后我便小跑去到了車庫前，兩分鐘前收到老媽的電話通知我可以下來了。

冷風一直朝我兩側面頰襲來，儘管已經努力的控制摩托車的車速，可是一旦行駛起來，自然風依舊毫不留情地因為加速度而狠狠地刮來，那是如何都抗拒不了的定律。冷空氣從我暴露在外面的肌膚順著衣服的縫隙直竄於身體的各個角落，無懈可擊地突破了我的設防，身體一直在哆嗦個不停就是最好的證據。不知道是不是影響到老媽方向的掌控，前方座位傳來了因呼嘯的風和戴上近乎封閉的頭盔而模糊不清的話語，「戴...盔吧...」我微微向前移動，把頭靠近她的身體右側，示意再說一遍，

「一寂，戴上摩托車頭盔吧。你不是一直在發抖嗎？」

「不用不用，我不喜歡那種東西。」

「那你再忍忍，醫院快到了。」

「沒事的。」老媽把摩托車的速度又放緩了一點，為了讓無情的冷風不再吹的太過猛烈。雖然戴上了摩托車頭盔就不會一直被冷風侵略，但我還是喜歡沒有任何阻礙的看著周圍清晰的世界，總感覺不會被任何外部力量束縛住的自在。

「啊丘！」還是沒能忍住的打了一個噴嚏。幸運的是我們已經到了醫院裡面的等候大廳，耳邊再也沒有冷風肆無忌憚地挑釁。醫院內部十分暖和，不知道是不是開了暖氣的原因，甚至覺得有點熱。我脫掉了披在外面的外套，裡面的針織長袖剛好與這裡的溫度匹配，不冷也不熱。下午兩點的醫院人數不算太多，大廳上的座位稀稀疏疏，剛忙完手頭上工作的幾個年輕護士也得以忙裡偷閒的聊天，估計是為了明天即將到來的周末而做最後的放鬆。

「走吧，我們先去醫生的辦公室等待下，他馬上就過來了。」

「哦哦。」

五分鐘后，我聽從醫生的指令來到一個密閉的空間，接受了各項細緻又繁瑣的檢查，右手在與它們的交手過程中全身而退。隨著醫生一聲「可以了！」也預示著終於結束了這場類似期末考試的檢查。

「景一寂是吧？你可以恢復正常生活去學校上課了。你的右手小臂已經近乎痊癒。基本可以像之前一樣活動了，但太過劇烈的運動還是不能參加，比如籃球，網球之類的。我建議半個月後你再來醫院做最後的康複檢測。恭喜你，終於可以回歸學校去聽課了，想必你的同學朋友也很想念你吧！」正在關閉儀器開關的醫生滿臉紅光地對著我說道，看到病人健康恢復的他也是十分開心，對於他們這個職業來說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吧。而作為學生，能回到學校正常上學也是最大的幸福了吧，呵呵。

「呵呵，是啊。謝謝您的關照。」

「不客氣，看到這個年齡段的你，我就忍不住地想起屬於我的學生時代啊，可惜美好的時光總是一去不復返了。」說罷他遺憾地搖了搖頭，像是回想起了他五顏六色的青春時光。

看來這人在當時也是個現充，現充的世界里除了美好的回憶就沒有其他的了，使喚不斷的朋友，位居中心的快感等等想必都是他們幸福的煩惱吧。

也不知道他當時的班級里有沒有像我這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