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家人始終是最溫暖的港灣

握著老媽昨天晚上給我的五十塊錢，和一張明天要去菜市場購物的列表清單，現在的我在床上輾轉反側，儘管手機上的時間顯示著凌晨十二點三十六分。那種忐忑的感覺就像是在開學第一天站在全班面前檢討一樣。

「早知道下午就不睡那麼久了。」因為十多天沒在自己的床上睡覺，導致下午睡的太過舒服也是今晚睡不著的原因吧。

把錢塞在口袋，我起床去冰箱拿了一瓶某品牌的牛奶，對一般人來說，這個牌子的牛奶過分甜膩，或許是糖過於便宜而拚命灑在牛奶裡面，也或許它的創始人就是喜歡這種過分的甜，所以喜歡它的人並不多。換句時下流行的話來說，它的粉絲就是忠粉，忠誠度極高的那群人，不會輕易背叛，而我就是其中之一。每次喝牛奶我只喝這個牌子的，一繪則是另一個牌子的忠粉，不算大的冰箱裡面放著一排兩個牌子的牛奶，一眼看過去，兩種顏色，涇渭分明；可又意外地互相堆積在一起，並不突兀。

家人就是這樣一種特殊的存在，即使你性格再怎麼惡劣，不合群，可是他們依然包容著你的一切。

「啊...」喝下大大的一口后，嘴巴不自覺的發出了極為享受的感嘆，我坐在沙發上看著凌晨時段靜謐無比的家，爸爸媽媽結束了繁忙的工作后已早早入睡，一繪打了一下午的羽毛球加上明天要重返學校上學，也是十點多就關燈躺床了。現呈現在我眼前的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空間，家裡一切物品的擺放在我去醫院養傷的這段期間好像都沒有怎麼改變過，像是我根本就沒去過醫院，從不缺少過一位成員。

「明天買點大家都喜歡的吧。」

把已經喝完的牛奶瓶丟在垃圾桶后，心滿意足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掏出口袋裡的錢，用作業本小心翼翼的壓著，清單則摺疊起來放在我的書中。

「唔.....幾點了啊。」五分鐘前被窗外一聲刺耳的車喇叭吵醒之後，睡意全無。

家裡已經空無一人，牆上的時鐘顯示著現在的時間為早上十一點零五分。

「哦哦，太爽了！」看著日曆上最新一頁的『8』，殘留在我體內一點點的困意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心裡想著今天剛結束完七天國慶長假的學生們正苦逼的調整著自己的假期綜合征，儘管困得要命還不得不在七點起床，強忍睡眼惺忪的淚水和每隔五分鐘打一個哈欠的節奏聽著台上老師的催眠曲，哦不，課程。越想越興奮的我差點以為自己是個有著抖s傾向的變態。

（抖s，指有嚴重的虐人傾向。是一種人物性格和心理傾向）

當然，如果上天給我選擇重新來過的機會，我還是會選擇苦逼的去上課。畢竟現在的右手實在是對我跟家人造成很大的困擾，而且一想到之前在小巷裡匕首的那一擊，我還是會忍不住打寒戰，痛覺神經便無故地給予腦電波當下的疼痛感。

早餐連同我午餐的那一份老媽都準備好了，預計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也是這樣，直到我得到醫生的批准后重新返校。因為一繪跟我一樣中午不回家吃午飯，爸媽則更不用說，所以我們家是沒做午飯的習慣的，我跟一繪都是在各自的學校食堂自己解決。

「對了，午飯...」我清晰記得冷嵐月送給我的馬卡龍的牌子，一繪好像很喜歡的樣子，我掏出手機，打開了某購物app，按照腦海中的記憶，輸入了一串不算短的英文，「呼...有點貴啊...」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三位數的價格，正苦惱該不該買的時候，

「咦，真的嗎？」

我被商品店鋪頁面下面一行文字吸引，『某某實體店因為剛開張不久，為了慶祝新分店開張與感謝多年來客人的支持，現在正在進行新品打折中，歡迎新老顧客前來購買！』打開地址定位，那家剛開張的店鋪就在我之前呆的醫院附近。「看來冷嵐月應該是在那裡買的啊，真是絕對順路主義的貫徹者。」這麼打折下來還不算太貴，平常爸媽給的零花錢加上自己假期打工存下來的，夠倒是肯定夠，只是想到要花出去在無關緊要的零食上，還是有點於心不忍，典型的守財迷。

兩點二十一分，

「啊！終於搞定你這混蛋了！」

隨著一聲憤怒的叫喊，我手中的化學試卷終於布滿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筆跡。幸好有冷嵐月給的重點筆記，我非常勉強的靠著自己的理解做完了這張試卷。

一個半小時前我剛剛吃完午飯，無所事事的準備拿起還沒看完的書，可是當眼睛非常多餘的望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堆試卷后。

就這樣，我拿著手中的化學試卷奮鬥到了現在，兩點二十一分。

「該死的奴僕感。」學生的一輩子基本就是被各種功課的試卷作業當成奴隸來使喚，加上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來我的班主任白雅老師那張看透一切的臉，要不是右手使不上全部的力氣，不然我覺得這支筆可能要被一刀兩斷。

拿起答案校對之後，我連改正的想法都沒有了，真想找白雅老師拿一張空白的試卷重新填寫。如果這是一場考試，現在的試卷應該是紅色筆跡的面積放肆地侵佔著其他顏色筆跡的空間。

「現在距離去買菜的時間還有三個多小時，算上繞路去醫院買馬卡龍，應該還有兩個小時左右，要不要去瓶子小舍看看呢？」細算一下，從開學到今天已經一個多月沒去過了，也不知道那裡現在推薦的是哪些有趣的書籍。換上一身休閑的運動服，披上一件薄薄的長袖后朝著小舍悠閑的走去。剛剛的我還差點習慣性地想著騎自行車會更方便點，當握上車把的一瞬間才發覺現在的我根本騎不了。人一旦閑的沒事做就容易胡思亂想。

「哈嘍，好久不見啊。你是叫...景....景一寂是吧！」

推開那扇不算輕的門之後，面前正在櫃檯看書的鄭小雨聽到開門聲，抬頭瞥了下進來的人端詳一小會後發現是我，正熱情的跟我打招呼，像是歡迎老朋友回歸。

「啊...是我，你好，鄭小雨前輩。」

「什麼前輩不前輩的，聽著就讓人不舒服。叫我小雨姐就好。再說我也就大你六，七歲而已啊。」

「哦哦...好的，小雨前....小雨姐。」

「以後可要記住了哦！」

當我要隱匿在這棕色調的書架時，鄭小雨突然喊住了我，

「同學，方便問下嗎，你是哪個學校的學生？」

「方東。」

「方東...是的，她也是在方東！」

「...小雨姐，還有什麼事嗎？」

「對了對了，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冷嵐月的女孩子？」

「認識...哦不，不認識。只是同班同學而已。」

「啥？說的這是什麼話，那就是認識啊！你們兩個也太有緣分了吧！那你知不知道她的聯繫方式啊？」

「不知道。跟她也不熟。」

「你這孩子，那算了。之前的手機號碼本來還可以撥通的，兩個星期前突然就聯繫不上了。」

「這樣啊，我也不清楚。」

「哦哦，沒事了。等等等等，我們互相留個手機號碼吧，有什麼緊急事情我要是聯繫不上她也可以聯繫你。」

「不用吧，我跟她真的不熟啊。」

「快，別磨磨唧唧的。」

在不情願中我還是跟她說了自己的號碼，她隨即拿出自己的手機在屏幕上敲打著，五秒不到，我褲袋中的手機一陣輕微震動。

「存好了哦，這是小雨姐的號碼。」

結束這場倒霉的鬧劇后，我得以脫身去到自己的專屬位置安靜的看會書。她的手機不會是真的壞了吧？之前在醫院問她的時候不是還說沒壞嗎？算了，也有可能是換新號碼之類的吧，想那麼多幹什麼，又不關我的事情。

我推算離去的時間，設置了一個四點半的鬧鐘之後便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中的書本。由於今天是周一，現在又是上班時間，整個小舍靜悄悄的，就剩下我跟鄭小雨兩個正在看書的人。

「嘟嘟嘟。」褲袋中的手機告訴我是時候離開了。關掉鬧鐘后把手上的書本放回了它原來的位置。兩個小時對於一個真的想認真看書的人來說根本就不足夠，說是不過癮更加形象。記清楚它的名字跟作者后，我不舍地離開這裡。

「一寂同學，要走了嗎？」

「是啊。那我先走了，再見。」

「嗯嗯，有空再來。記得要好好跟小嵐月相處啊！」

誰要跟她好好相處啊，真是的。離開小舍后順著道路直走兩個路口再向左拐就是醫院了，得益於我居住的市區不算大，所以用經典名言『條條大路通羅馬』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十五分鐘后，我來到了位於醫院附近的那家新開張的分店，五顏六色的彩虹店面給人十分有活力朝氣的氣氛，也與它的食品互相對應，不算太大但給人的空間感卻是很舒適，應該是櫥窗擺放的非常有講究。店鋪前面的那一塊招牌上的打折信息讓我放心不少。

「嗯...找到了，冷嵐月買的好像是這一款。」拿起已經為數不多，跟她之前送給我的一模一樣的盒子后我快速來到了收銀台，儘管現在是上班時間，但是它的影響力仍然吸引了許多粉絲過來購買，店鋪中的人有越來越多的趨勢，趁著還不到下班、放學時間完成購物果然是聰明的做法。結賬完畢后，店鋪裡面擺放的食物已經被搶購的所剩無幾了。我真是佩服這些人，也不知是真的沒事做，還是專程請假甚至曠班出來買的。

離開擁擠店面的時候，我調整了一下稍顯急促的呼吸。順帶望了一眼身後偌大的醫院，神色匆忙的人們陸陸續續的進進出出，在他們眼裡，或許工作時間跟休息這兩個概念早已分辨不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