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詛咒
宋虛雲讀取著蘇玄克的記憶，我通過詢問，推測出，在宗清觀一直鎖著的，其實是小喬，並不是秦虛憐。
當年的女記者小喬，才是後來的仙姑，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她會自願被鎖在那裡那麼多年，本來好好的人生，卻變得不人不鬼。
難道真是因為姐妹情深？
既然知道仙姑的真正身份，其實是小喬，那麼真正的秦虛憐，又去了哪裡？
正是那個乞丐。
不知道雙子星計劃，究竟是不是秦虛憐策劃的，但是至少知道，她是主要的推動者。雙子星其一，是已經定好的蘇玄克。而為了選取另一顆雙子星，秦虛憐則化為乞丐，通過最卑微的身份掩飾。她走遍整個省，通過拋灑捆著錢的黃廟紙的方式，誘惑小孩拾取。
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因此夭折，而如果不是趙曉雪，我可能也就是其中一個。
現在想想，當時玄機師姐告訴我，之所以選取我，是因為觀星的原因，現在想想，可能不過是託辭罷了。
不是因為他們選取了我，只是因為我通過了測試，踏著無數生命的測試。
為了所謂的雙子星計劃，卻害死了這麼多人，我在心裡，對秦虛憐和道姑她們，充滿了鄙視。口口聲聲說著道義，對抗艮組織，到頭來，卻發現她們與艮組織一樣，卻更加自私自利。
其實當趙曉雪離去時，許多事，我都已經看開。
曾經我總想著改變這個世界，現在卻發現，自己毫無能力，連不被這個世界改變都不能做到。
我早已萬念俱灰。
我以為能夠依靠道義改變世界，最後卻發現這個世界在改變道義。
當我推測出上面的一切，並且從宋虛雲的口中驗證時，我以為我會很驚訝，結果很快變得平淡，大家不過都是披著人皮的獸而已。原以為人類幾十萬年的進化，會把獸性拋棄掉，現在卻明白，只是隱藏在皮囊下而已。
我也不例外。
當宋虛雲問我第二個代價的時候，我很自然地說出了我的最終目的。
用宋虛雲的靈魂，來祭祀趙曉雪。
宋虛雲聽到這話，有點不敢相信，他再次厲聲問道：「你再說一遍！」
對於一個對整個世界都感到絕望的人，這句話，甚至連威脅都算不上，我看著宋虛雲，再次重複道：「用你的性命靈魂，來祭奠趙曉雪。」
宋虛雲聽完，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個小道士，原來我說了半天，都是白說，你心中勢必永遠記恨我，枉費我這麼多口舌，還來勸你。」
說完，我就看到他胸口的人頭，從蘇玄克的身體上脫離，盯著我，舔著嘴角的污血。
宋虛雲看著我說道：「看樣子，你也不會用殷商的靈力幫我，既然得不到，我就毀掉，現在山神已死，這裡已經是艮組織的地盤的，隨時能來，天下這麼大，我不信整個艮組織，以後找不到新的擁有殷商靈力的人。」
說完，就看那人頭向我伸了過來。
我努力掙扎，但是宋虛雲不依不饒，一邊嘲笑我，一邊讓人頭一口咬住我的肩膀，吮起我的血來。
我看見自己的血液，通過人頭，往宋虛雲身上灌輸，慢慢露出笑意。
宋虛雲看著我，一邊讀取我的記憶，嘲笑道：「原來師妹和玄機她們是這樣騙你的，可憐小道士，還真的以為她們會真心對你。」
同時他咬牙說道：「幸好在你這裡讀取了師妹她們的陰謀，不然照此發展下去，我真的不好對付她們，到時候主上一定會怪罪我的。」
我就這樣笑著看著他，也不說話。
漸漸地，宋虛雲覺察到了異常，他眼神驚恐地看著我，問道：「你身上是不是也有蠱毒？血液里？」
我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血液里到底有什麼，但是我知道，對你絕對不是那麼好的東西。」
宋虛雲急忙控制收回人頭，人頭舔舐著嘴唇，但是動作變得很慢。
我看見收回的人頭，開始慢慢顫抖，宋虛雲也跟著一起顫抖，他開始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接著彷彿感到自己身體的痛苦，收回自己的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企圖將胸口的人頭拉扯掉，他看著我，問道：「到底為什麼？」
我笑著看著他，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宋虛雲盯著我，嘶吼道：「你是故意讓我咬你的。」
我點點頭。
宋虛雲身體開始抽搐，倒在地上，他費力地拉住胸口的人頭，想把它從自己的身體中拉扯出來，可是人頭一邊在躲閃，一邊在抽搐。
宋虛雲痛苦地吼道：「我明白了，是詛咒，秦虛憐那個賤人設置的詛咒。」
說完，嘴巴里噴出火來，接著整個人燃燒起來。
想不到擅長三昧真火的宋虛雲，最終也是燒死在火中，不同地是，這是來自地獄的詛咒之火。
之前脫離宋虛雲的控制，我和蘇玄克都倒在了地上，此時的蘇玄克，正努力掙扎地站起來，他看著我，試探性地問道：「想必你該明白，你身上為什麼會有這種變化了吧。」
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但是剛剛宋虛雲最後喊的那一句，讓我都明白了。
詛咒！
為什麼我的身體發生變化，之前我就猜到，是因為逆天改命的緣故。
只是到現在，我才明白，不僅僅是以為逆天改命，仙姑他們為我改的命，並不是什麼好命，而是充滿詛咒的命。
逆天改命，如同出生，在我這個新生命出生之前，就有無數孩子，因為拾取了捆著錢的黃廟紙而殞命。這便是出生之前，就曾在的詛咒。
出生后，更是會被這些枉死的人詛咒著。
所以我新生的命，便是充滿詛咒的命。
雙子星，一陰一陽，蘇玄克代表的是陽，是三才奇人，顯露在天下的道家英才。
而選取的我，是陰，是詛咒之人，隱藏於黑暗之下，見不得光的邪術惡果。
秦虛憐她們在我身上設置的詛咒，遠超世人的想象，所以不管什麼人或者怪物，在吮取我的血后，都會被詛咒而死。
所以之前，地獄之火對我無效，甚至能夠治癒我的傷。
虧我一直還慶幸自己的變化。
真的成為了地獄之子，詛咒之人。
我苦笑地坐在地上，蘇玄克伸出手，說道：「路還在繼續，我們接著走吧。」
我只是笑著搖搖頭，我明白，他現在與我結盟，不過也是在利用我而已。
我盤坐在地上，將自己的靈力，再次注入土地中，我想召喚山神的幻象出來，我想請教他幾件事。
不一會，那個白鬍子老者，再次出現在我們的面前，蘇玄克沒有催我，只是靜靜地看著我，不明白我的目的。
老者看向我，笑道：「你讓老夫出來，又是為何？再次來砍老夫？」
我搖搖頭，勉強站了起來，對他說道：「你能告訴我幾件事嗎？」
老者點點頭，說道：「你想知道什麼？」
我原以為他會拒絕，或者提出條件，結果沒想到，老者根本不在意。
我不禁苦笑，我又在用人類的思維，來思考山神了。
他出現在這裡，我問問題，他可以回答，但是真假，沒人知道，甚至他自己都不在意。
可是，我又不得不問，我只需要知道大概，餘下的內容，我大可以找穿山甲驗證。
老者笑眯眯地看著我，再次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我看著他，此刻，我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難受，但是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第一個問題：「當年那個馬三好道士，進來之後，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