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Chapter09

文理分科分班前的最後一次考試成績出來了。

這次考試對別人來說大概沒什麼，老師也不會因為這次考試而停下上課的進度，畢竟這是在考試已是家常便飯的高中。小黃人說，除了高考，其他的考試問題都不大。

可唐江晚對這次的考試卻十分重視。或許是因為自己真的有為它付出了吧，所以迫切的想要得到一點點回報。

可總是事與願違，她的理科確實有了一點進步，但還是不太盡如人意。她的總分也還是和從前一樣被數理化絆住了腳，停在了班級第七，年級第三十名。

文理科正式分班了。唐一和鄭晚歆走的時候唐江晚還是紅了眼眶。

鄭晚歆依舊笑著打趣沒個正行:「哎呀幹嘛啊你們，又不是生離死別。我們就在你們後面啊，晚晚你要加油哦。」

「小晚晚不要太想我哦!」唐一也故作輕鬆。

所有人都在壓抑著情緒，心照不宣的掩蓋著自己內心的不安與難受。

「等一下……晚晚你要幫我看好封燁哦!」

鄭晚歆突然跑到唐江晚耳邊對她說了這麼一句才心滿意足的走出了七班。

青市一中也是重點抓理科的學校，全校一共三十四個班，被拆分成了十個文科班，二十二個理科班，兩個藝體班。藝體班在後面那棟教學樓，學校為了防止他們影響普通班和強化班的日常學習，特地騰出來一棟教學樓給他們兩個藝體班。一部一到十七班的藝體班在自強樓的二樓，二部十八班到三十四班的藝體班在五樓。從此藝體生和文化生的世界，隔離開來，兩個天下。

分科之後理科班的授課進度比高一時加快了不少。雖然封燁有時候會幫唐江晚，但她依舊覺得有些吃力。這是沒辦法的事。

她的生活除了有白晴每天和她講前一晚她和孟愁予又在網上說了什麼的一點彩色以外，底色是鋪天蓋地的雪白卷子和黑色水筆的字跡。因為快會考了，所以顯得更加忙碌。學校甚至停掉了一些文化課讓他們複習選修科目的會考。文科是唐江晚的強項，所以複習起來稍微會輕鬆一點，只要不停的背書和刷題就好了。

「白晴啊，你今天咋不跟我說你的愁予哥哥了?」

課間的時候唐江晚笑著揶揄白晴。

「不是的，他讓我不要什麼事都告訴你……」白晴看唐江晚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有些躲閃。

「嘁，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的他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哼，死肥豬!」

「晚晚你別生氣……」

「沒事我沒生氣。」

唐江晚一點也沒有掩飾自己的不快，她原本不該生氣的，可不知道為什麼聽白晴講孟愁予這樣跟她說之後那些難聽的字眼就一個接一個從嘴裡蹦出來了。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孟愁予又來七班門口了，白晴坐在座位上和江俊浩說笑，眼睛時不時的看向在門口與一群男生玩鬧的孟愁予。班裡依然有一群女生對著孟愁予犯花痴。

「你們班啊，唐江晚長得還可以吧……就有點兇巴巴的看起來……」

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陳星恆聲音不大，但唐江晚還是聽到了。

話一落音。

唐江晚抬起頭，對上他的雙眼，兩人對視了幾秒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後拿起了筆，低頭做起了題，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整個過程都沒有再朝他們看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唐江晚覺得心裡有些煩悶，什麼也沒說，盯著眼前那道平面幾何題發起了呆。

「啊!」正鬱悶著突然腦袋被人敲了一下。

「封燁你幹嘛啊!」

「傻了啊，這道題這麼簡單不會做?你看著它看了十分鐘了都!」封燁一副活該你被打的表情。

「傻逼啊你，誰說我不會了!」

唐江晚的思緒被封燁拉了回來，開始靜下心來寫題。

撇開鄭晚歆和封燁之間的愛恨糾葛不說的話，唐江晚覺得封燁這人其實還不錯。他好像對所有人都挺好的，只不過對鄭晚歆會有時候稍微冷漠一些，在唐江晚看來他不過就是仗著鄭晚歆喜歡他罷了。

下午第三節課下的時候唐江晚起身去教室後面飲水機打水。她平時不怎麼愛在學校打水的，通常都是自己在家裝好了帶來學校，可是誰讓她這次忘記了把水杯帶回家。

「唐江晚你過來一下!」剛打好水就看見陳星恆站在教室後門那裡對著她笑，有點諂媚的笑。

「有什麼事嗎?」

「你過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唐江晚將水杯放回了桌上，半信半疑的走到了陳星恆面前。

沒等她說完就被陳星恆從教室推了出去:「什麼……」

就算她平時再好說話此時也是窩了一肚子火了，不等她發作，「晚姐對不起!等你們談完我再跟您道歉!」陳星恆嬉皮笑臉的說完然後便進了教室，還把教室後門給帶上了。

唐江晚沒有防備猛然整個人被推出來撞上了一個硬硬的胸膛，站穩之後迅速地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抬眸的瞬間彷彿時間都凝固了，張哲南微笑著看著她。

「你找我……有事……?」畢竟兩人已經挺久沒說過話了，唐江晚有些不太確定張哲南是不是來找自己的。

「我們，可以和好嗎?」

張哲南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唐江晚覺得自己的腦袋裡就好像被人放了爆竹，噼里啪啦的炸開，把她的腦袋炸的一片空白。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走廊里，一時間竟陷入了僵局。「那你先回教室吧，快上課了。晚上晚自習下我有話跟你說。」最終還是張哲南先鬆了口。

回到教室后的唐江晚好長時間都還是沒緩過來，陳星恆原本還擔心唐江晚找他算賬，見她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就沒再去招惹她。

一整節政治課唐江晚幾乎都沒怎麼聽進去，張哲南的那句「我們可以和好嗎?」不停的在她腦海里迴響，打轉。如果不是他今天來找她，她都快要忘記自己這個談了一個多月然後無疾而終的前男友了。

晚自習的時候她努力的強迫自己定下心來寫完了作業。下課鈴一響，唐江晚火速的收拾好書包第一個出了教室門。「她今天咋這麼著急，吃火藥了啊?」江俊浩一臉驚愕的問。

白晴毫不客氣的懟了他一句:「應該是急著回家有事吧，你屁話為什麼這麼多?」

唐江晚幾乎是跑著出校門的，她想了一節政治課和一整個晚自習也沒想出來要怎麼回復張哲南，她雖然平時都很注意了和別人保持距離，但她還是不怎麼會拒絕。想不出什麼來她索性就想要逃避，她不想和張哲南和好，她甚至都覺得自己當時就不應該答應張哲南說試一試，要是沒有試的話現在的她就不會被這些事煩惱了。這樣想著她更加快了步伐匆匆跑開了。

事實證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是會來的，逃不掉的。

「晚晚。」張哲南騎著車出現在了唐江晚身旁。

跑了這麼久唐江晚也累了，知道躲不過去直接就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張哲南。

「我想跟你解釋，那天你看到我和黃婷在一起是我故意的，我想氣你才請她幫忙的……」

醞釀了一會她緩緩開口。

「張哲南。我不想要和你和好。」

「其實你不用做這些的，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我甚至都沒有覺得你有做錯什麼，也從來沒有因為那天撞見你和黃婷在一起怪過你。我不是因為這個才和你分手的，我只是覺得，我們可能根本就不應該有開始。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不想和你和好。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們還是做回陌生人好了。我要回家了，再見。」她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就轉身離開了，如釋重負。

街邊路燈的光透過斑駁的樹影，撒在了女孩的書包上。

張哲南和上一次一樣，沉默的看著女孩的背影，但他的心卻莫名地……好過了很多。至少這一次他不用再猜了，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訴他了，她就是不喜歡他。這是不是也可以算做是一種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