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氣息奄奄
就在君聲慢和軍閥三哥洽談時,顏子靖被人從審訊室關回了牢房。
顏子靖躺在稻草上,氣息奄奄,血將青色長衫浸染得發紫。
他喘息了一會兒,扶著牆靠坐起來,小心翼翼地脫掉衣服,為自己處理傷口。
為避免扯到傷口,他的動作幅度很小,花了好長時間才處理完傷口,待到處理完,他的臉上滿是細密的薄汗。
隨後,顏子靖從牆上滑下來,栽在稻草上挺屍。
叮——宿主,恭喜你,又挨打了。
顏子靖,「……」
叮——宿主,你不要難過呦,以後的任務你會更痛苦,那些痛苦會讓你覺得被鞭子抽得遍體鱗傷的痛都不算什麼的。
顏子靖,「……」並沒有覺得被安慰到,反而隱隱升起幾分不安。
叮——宿主,你就盡情享受現在痛吧,以後你可就體會不到了。
顏子靖,「……」他腦子出問題了才會享受被鞭子抽得遍體鱗傷的感覺。
叮——哎呀,宿主,你別這麼悲觀,燃燒元丹的痛你都嘗過了,還有什麼痛是你挺不過去的。
顏子靖,「……」好有道理,無法反駁啊。
在顏子靖躺在稻草上挺屍時,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旋即,牢門被打開,獄長走進來,行至顏子靖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大少爺,你還沒死,太好了。」
「嗯?」顏子靖睜開雙眼,看著獄長布滿皺紋的臉,「恕我眼拙,您是?為何稱我為大少爺?」
「嗐!大少爺剛留學回來,不認得我很正常。」獄長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將自己與古家的淵源盡數說出。
他年少時被小人所害,差點兒一命嗚呼,是古老爺見他可憐,助他走出了人生低谷。
古老爺是他的恩人,所以,他聽說軍閥三哥捉了古承業,便匆匆趕來了。
聽完此話,顏子靖淡淡笑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這句話說得一點兒錯都沒有,遠在錦城的古老頭啊,謝了。
獄長想將顏子靖被劉姓軍閥抓進監獄的事傳給古家,卻被顏子靖拒絕了。
古老爺若知曉此事,定會勞心勞力地跑關係,古老爺的年紀,經不起折騰。
更何況,他覺得軍閥三哥不會殺他。
因為身受重傷又傷口感染,顏子靖燒得一塌糊塗。
傷上加傷,傷了本源。
顏子靖每天都昏昏沉沉的,幸而獄長每天都會偷偷帶來一些葯,靠著這些藥物,他才沒死掉。
也不知軍閥三哥是怎麼想的,自那天以後,便不曾提審過自己,彷彿將他遺忘在牢里了一樣。
獄長不肯透露一點軍閥三哥的消息。
顏子靖便詢問寇長君的消息。
聽得寇長君的名字,獄長的表情愈發凝重,卻還是不肯泄露半個字。
獄長不敢說,顏子靖便不問了。
其實牢里的條件還算不錯,劉姓軍閥富得流油,牢飯都是三菜一粥,比外面飢一頓飽一頓的生活好太多。
傷好得差不多時,顏子靖向怨氣之靈討教如何修鍊精神力。
可惜監獄的污濁之氣太重,在這裡修鍊精神力成效不佳。
幸而顏子靖對修鍊沒有那麼深的執念。他才二十四歲,烏什歡都幾萬歲了;他剛剛修鍊,而烏什歡已經修鍊了幾萬年。
超越烏什歡的目標無法實現,顏子靖便佛系了,他修鍊,只是求一個心安。
兩個月後,顏子靖恢復如初,他正閉目修鍊時,聽到監獄門鎖被人打開。
獄長笑哈哈地走進來,「大少爺,我們三哥要放你出去了。」
「他為什麼放我出去?」顏子靖站起來。
「三哥的心思那麼複雜,他不說,我只能猜,猜得還不一定對。」獄長遞給顏子靖一套全新的長衫,「我猜…許是三哥最近打了勝仗心情好。」
獄長說此話時眼底發亮,臉上滿是崇拜。
顏子靖接過那套長衫,「打勝仗?打敗了誰?」
獄長正要回答,忽而想起什麼,便又不肯說話了。
「此事不能說,那寇兄呢?他如何了?還在你們監獄么?」顏子靖問道。
獄長依舊閉口不言,顏子靖對此習以為常,他不再追問,拿著新衣服去了盥洗室,將自己的儀容整理完畢,才離開了監獄。
監獄門口,停了一輛汽車,見他出來,一人從車上走下來,「古承業,這邊,我們三哥請你過去。」
顏子靖無聲抽了抽嘴角,軍閥三哥到底什麼意思?
放了他又讓人帶他過去,打得什麼鬼主意?
顏子靖乾脆利落地上了車,在牢里的兩個月,他傷口痊癒,且修鍊了這麼久,五感已然超過一般人。
見面好啊,若是「一不小心」打起來,他正好報仇了。
須臾,老式汽車緩緩啟動,顏子靖看著窗外的景色,沉默不語。
沒過多久,顏子靖便被送到軍閥三哥的家裡。
還沒進門,顏子靖便聽到陣陣聲樂,仔細分辨,是有人在唱戲。
只是,唱戲的聲音頗為耳熟。顏子靖隨小兵走到前廳,見前廳搭了戲台,果然,台上人是君聲慢。
他妝了面,帶著轡頭,穿著錦繡戲服。盈盈款步,柔美中帶著幾分剛勁。一顰一笑,盡展絕代風華。
而軍閥三哥,竟搬了張帶靠背的鐵床,鋪上軟綿綿的被褥,歪在床上看著台上的君聲慢,他姿態慵懶,形容愜意。
小兵將顏子靖送到前廳以後,便轉身離去,還貼心地將前廳的漆木大門關上了。
此時,前廳只有君聲慢,軍閥三哥和顏子靖三人。
君聲慢揮著水袖,咿咿呀呀地唱著小調。
顏子靖面無表情地走到鐵床邊,把手放在軍閥三哥眼前晃了晃。
冷不防被一隻手遮住視線,軍閥三哥眼神微怒,順著那隻手看去,便見到笑得古怪的顏子靖。
戲台上的君聲慢看清來人後,停下唱戲,笑道,「大哥,你出來了?」
不待顏子靖說些什麼,軍閥三哥便開口道,「爺說調查清楚便放他出來,爺講不講信用?」
顏子靖有些反感軍閥三哥的話,正要開口反擊,卻覺得自己腰間一涼。
他扭頭看向軍閥三哥,軍閥三哥眼帶威脅地瞪了他一眼。
顏子靖挑眉,唉,大意了,忘了這變態手裡有槍。
軍閥三哥的袖子很寬大,他將槍身藏在袖子里,又將手藏在顏子靖身後,故而君聲慢看不到這把槍。
感受著槍抵著自己的力道,顏子靖扯出一個慈父般的微笑,向君聲慢揮了揮手,「四弟,兩個月不見,你還是如此俊俏。」
「大哥!」君聲慢從戲台上走下來,仔細打量著顏子靖,見他面色紅潤膚色健康,衣衫整齊,眉目間沒有疲態,不由得放下了心。
考慮到顏子靖這顆炸彈還在身邊,軍閥三哥捂著自己的左腿怪叫道,「哎呦!疼啊!」
聞言,君聲慢眼裡的疑惑變成了擔憂,「你稍等片刻,我去取冰袋。」
君聲慢說完便疾步走向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