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姐妹情深
砍樵姑娘姐妹情深,從山腰擔柴至山腳,不算白皙的臉凍得通紅。兩人有說有笑,偶然間視線撞上迎面而來的兩位公子,俊美的面龐亂了心神,臉頰因而更紅了。
擦肩而過時,忽地後頸一痛,兩姑娘暈倒雪地上。
——
北方砍柴女子可遊獵,體格與男子無益。千年朝將兩姑娘拖至隱蔽處,二話不說便要解姑娘衣衫。
「住手!」
十里孤月厲聲喝止。見他不聽,便強行將他拽開,並張開雙手,擋在兩女子身前。
好個登徒子,這等下流之事也幹得出來。
「乘人之危,豈是君子所為。」
瞧這陣勢,千年朝當即瞭然,孤月這是以為他意圖不軌呢。
「我說孤月公子,你若是還想活著見到你妹妹,便依著本殿的意思,扒了她的衣裳,換上——」
得知其真實意圖后,孤月白皙的臉如火燒般紅透。
「休想!」
這等傷風敗俗之舉,他才不會依他呢。
「非常時期,非常行事。活著,才是首要的——」
說完,千年朝撥開孤月,身先士卒,做起了榜樣。孤月說什麼也不肯,如若不是瞧見幾黑衣人策馬向北的話。
——
入夜,掌柜的拿著掃帚清掃落雪,瞅見兩女子相互攙扶往這邊來,便迎了上去。其中一女子用粗布衣掩面咳嗽,掌柜的以為是風寒,生怕傳染,便沒敢靠得太近。
「掌柜的,我妹妹咳嗽得緊,不能再受寒了,行個方便吧——求您了,掌柜的——」
未生病的「姐姐」從兜里拿出幾個髒兮兮的銅板,纏著布帶的手顫個不停,好像下一刻便會被徹骨之寒擊垮似地。
「姑娘,不是我不想幫你,我也有我的難處。客房不盈利,我拿什麼養活一家老小啊——你兜里不是還有錢嗎?再加點——」
「掌柜的,剩下的錢是留給我妹妹治病的。求你行行好——不住客房,住柴房也行啊——你也看到了,我妹妹咳成這樣,住外邊會凍壞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掌柜的瞧她們可憐,便答應了。
——
樓上房客下樓,腰間鈴鐺叮鈴叮鈴響。掌柜的抱著棉被後門,女子微微沉眉,問道:
「掌柜的,店裡又來客了?」
「是啊---山坳村裡的砍樵姐妹。妹妹得了病,要去郡上找大夫——可憐啊——」
——
掌柜的將被子送到柴房。妹妹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姐姐裹緊外衫,謝過掌柜的,合上門。
結果門一合上,「妹妹」瞬間變臉,狠狠瞪著「姐姐」,正欲責難對方時,「姐姐」忽然將手指緊貼唇邊,小聲道:
「隔牆有耳——」
——
「小妹,慢慢吃——來,喝水,別噎著了——」
「咳咳咳——」
『妹妹』將咬了一口的冷硬燒餅遞給『姐姐』,『姐姐』推了回去,說:
「就只剩這塊餅了——我餓著,你吃吧——」
門外女子瞧見這一幕,放下戒心悄然離去。結果她前腳剛走,『妹妹』便將那又冷又硬的餅野蠻地塞『姐姐』嘴裡,以報『姐姐』乘機捉弄之仇。
「我說孤月公子,你想噎死本殿啊——」
「活該——」
還敢控訴!
——
廚房在炒菜,樓上的房客叫了夜宵紅燒兔子肉。本來就飢腸轆轆的千年朝終於挨不住了。
「你去哪裡?」
見千年朝起身,孤月緊張地問。
「去廚房。」千年朝說著,用力吸了一口氣,「嘖嘖嘖——真香——」
孤月目送他離開柴房,心想,他應該會捎點回來吧。
——
等了好半天,千年朝回來了,神秘兮兮地湊過來。
「好東西——看——」
手一伸,攤開,是兩根啃得乾乾淨淨的骨頭。
「特意給你留的骨髓——別浪費了——來,我幫你掰開——」
啪地一聲,骨頭斷裂,骨髓迸濺,不偏不倚,正入孤月的眼。
「找死!」
孤月終於忍無可忍,閉著眼睛,揪著千年朝便是一陣狠揍。千年朝連忙凄慘求饒道:
「別打了,我帶你去——我帶你吃山珍海味,還不行么?」
——
掌柜的熄燈睡了,兩人離開柴房,大搖大擺上樓,推開燭光還亮著的那間客房門。千年朝直奔桌子邊,無視趴在酒桌邊上不省人事的一男一女,坐下來開始享用桌上的美食。
「好吃——比燒餅強多了——你還愣著作甚,過來吃啊——」
孤月杵在門口,謹慎起見,沒有立即走進去,而是站在門口觀察。千年朝吃得津津有味,看樣子是一點也不擔心兩個司音門弟子會突然醒過來。孤月走進去,見兩名弟子身子有起伏狀,還有呼吸,便凝聚靈弦,想殺了他們,永除後患。
「別啊——」千年朝連忙說道,「同門相殘,傳出去不好聽——」
擔心孤月一意孤行,千年朝乾脆將兩人踢去老遠,拽孤月坐下,還特意給他夾肉。
「來來來,嘗嘗——」
孤月蹙緊眉頭,沒有動筷子的意思,冷聲質問他,道:
「你下藥了?」
如若不然,這兩人怎會睡死過去?他就知道,千年朝跑去廚房,肯定不止偷吃這麼簡單。
「嘖嘖嘖,不愧是孤月公子,慧眼吶——放心好了,你吃過解藥,沒事的——」
「什麼解藥?」
「水啊——」
他把解藥化在水裡,神不知鬼不覺。
——
兩人吃了人家的菜,喝了人家的酒,扒了人家的衣裳,還不夠,還要偷人家的馬,乘機跑路。
「嘶——凍死我了——不騎了——」
說著,千年朝飛身,從自己的馬背飛到孤月的馬背,雙手毫不客氣地箍住孤月的腰。
「這衣裳太窄小,不抵寒,只能有勞孤月公子在前邊擋一擋了——」
怎麼說千年朝也是頂天立地七尺男兒,穿著女人衣裳,看起來滑稽又可笑。這等糗事,生平還是第一回吧。不過千年朝這下流痞子,似乎很喜歡偷人衣裳。
看在千年朝沒逼他換女裝的份上,孤月並無多說什麼。
——
清晨,一男一女起床下樓,發現只著寸縷后,趕緊換上地上的粗布。
他們一怒之下,把掌柜的抓過來,掌柜的剛開始還死撐,硬說自己不知道,後來才告訴他們,是他們柴房裡的客人下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