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真假猴王
「噠噠噠，噠，噠噠……」
路上的行人不少，兩邊的商家也大多沒有打烊，但段平思依舊感到背脊發涼，不急不躁的腳步聲在他的耳中響著，如同午夜裡的幽靈。
「這到底是什麼鬼？」段平思低聲哼道，「科學根本沒辦法解釋。」他向後看了一眼，確定背後空無一物，且腳步聲也停止了。
「噠！噠噠！」
他轉過頭來的瞬間，邪惡的腳步聲立刻又響起，彷彿就是有人在和他開著一個很大的玩笑一樣，只是這玩笑也太可怕了。
「究竟是何方神聖，敢來戲弄於我？」段平思鼓著膽子向背後怒吼，希望能藉助聲音的氣勢嚇住對方，使它不要再跟過來。
「哈哈哈！哈哈哈！」片刻之後，空氣中竟有奇怪的大笑之聲傳來，那聲音顯得極為蒼老，聽之像是百歲老者發出的一般。
「我的天！」段平思不禁叫道，「你究竟是人還是鬼，怎麼還會笑？」他向著周圍瞟了一眼，發現街道上卻空無一人，街道兩邊的店鋪商家也突然關門了。
「不對！」段平思的頭皮發麻起來，「剛剛還那麼多人來著，怎麼突然就沒人了呢？難道是妖怪？」他越想越害怕起來，同時想起《西遊記》裡面妖怪出沒的場景來。
「哈哈哈！」那蒼老的聲音竟說起話來，「沒想到你是個膽小鬼，真是辱沒了段氏的家風！」
「你是誰？怎麼知道我姓段的？」
段平思原地轉了三圈，卻什麼也沒有看見，眼睛卻變得模糊起來，周圍的情景也黯淡了許多，如同夜裡做夢的感覺，世界沒有了顏色。
「哈哈哈！」那「老者」卻笑得更大聲了，「我還知道你叫段平思呢，因為我已經跟了你很久了！」
「什麼？」段平思已經顧不得害怕了，他覺得此事實在匪夷所思，便大聲質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何要跟蹤我？」
「孩子，別這麼凶嘛，我不過和你開開玩笑而已。」那聲音似乎委屈的說道，「好多年沒有和人說話了，一開口還是招人嫌哪！」
「那你是鬼嗎？」段平思還是忍不住問他，「為何我看不見你？」
「這世間哪有什麼鬼呀，都是人在作祟罷了！」那聲音說道，「至於我的身份嘛，我告訴你怕你也不會相信的。」
「你說了聽聽，說不定我會相信呢。」段平思心想既然不是鬼，那就好辦多了，先搞清楚對方的身份總是好的。
「好吧，不怕告訴你，我的名字就叫段思平！」那聲音說。
「別想框我，我還叫段平思呢！」
段平思心道，這是跟我玩起真假美猴王了，此人雖然可能不是鬼怪，但絕對是一個大騙子，估計是想從我這裡騙點什麼東西。
「哈哈！我就說你不會相信我吧？」那聲音又笑了笑，「不過你應該知道咱段氏開創的大理國吧？」
「當然知道！」段平思回答。
「那你知道大理國開國皇帝是誰嗎？」那聲音又問。
「這個歷史課本上沒有學過，不過我知道大理國的其他皇帝，像段正明呀，段正淳呀，段正興呀，段譽呀！」
這些都是段平思從武俠小說和電視劇里看來的，他從小就喜歡看武俠小說，對於其中的人物和故事自是如數家珍。
「哈哈！還好你看過家譜，那我解釋起來就不難了。我就是你所說的這些孩子的祖先了，當然估計也是你的祖先。」
「我去，越說越離譜了啊！」段平思罵道。
聽見那人竟然把段正淳和段正明等人叫做「孩子」，還自稱是段氏祖先，段平思尋思此人莫不是個瘋子。
「孩子，實話跟你說吧，我就是大理國開國皇帝段思平，信不信由你。」那人說道。
「開什麼玩笑？」段平思脫口罵道，「你就繼續編吧，我還是大唐開國皇帝呢！」
段平思心想今天真是遇見怪胎了，還說自己不是鬼，我看比鬼還難纏，就是不知道他究竟有何企圖，還是搞清楚比較好，免得天天纏著自己。
「真的，朕從來不撒謊！」那人似乎壓著嗓子說道，擺齣電視劇里皇帝說話的威嚴形象。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段平思問，「那你也應該早就不在人世了，既然不是鬼魂之類的，為何還會在此出現呢？」
「此事說來話長，朕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本來是要死了的，卻突然被帶到這裡來了，一千多年了，今天才第一次與人說話。」
那人繼續說道：「一千多年啊，時間過得太慢了，我彷彿還是原來的樣子，除了多出幾根白頭髮之外，一點也沒改變。我真是太寂寞了，又不敢與孩子們說話，怕會嚇到他們，只好默默的守在他們身邊，可是這也太殘忍了，我看著他們出生，看著他們長大，看著他們老去，最後埋進土裡。」
「唉！」那人長嘆一聲，「後來我就不守候孩子們了，我一個人四處遊盪，就像孤魂野鬼一樣，但我不是鬼，我可是個大活人啊！」
那人說得十分真摯，話語中帶著絲絲悲傷的情緒，段平思本來不相信的，這下也有幾分相信他的話了。
「那我怎麼看不見你，還有昨晚的煙霧是不是你弄出來的？」段平思繼續問道。
「說起來我們應該是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中，我所在的這個世界很小，但是它可以隨著我的意念四處遊走，這也是我可以從大理來到這裡的原因，當然我還去過其他不少的地方，我甚至還學會了各個地方的方言，只是不與人說起而不太熟練而已。」
根據那人的描述，段平思覺得其所在的地方就像是時空氣泡一樣，其中包含著一片狹小的空間，光速在那裡變得十分緩慢，以至於時間變得很長，人在這樣的世間中大概是長生不老的。
「至於那些煙霧，嘿嘿，」那人得意的笑了笑，「那可是我的得意寶貝呀，一千多年修鍊而來的結果，只不過除了用來嚇人，其他也沒什麼用處。」
「修鍊？」段平思覺得不可思議，「這世間還真有修鍊一途嗎？」就像玄幻小說裡面的修仙者一樣，這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不不！」只聽那人又說，「此修鍊非彼修鍊，修仙是不可存在的，我只是通過移動一些琴弦一樣的東西來形成煙霧而已。」
「哦哦！原來如此！不過你這和修仙也沒有多大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