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帝后不睦
嚴孜青他們一路走來,都是有驚無險的,用了七八日的時間,來到了京城。
一國之都,就算是經歷了戰火的洗禮,那曾經的繁榮還能隱隱約約的看到影子。
那不同於別的地方的高大而且精美的建築,無不正在復建,昭示著曾經的繁榮。
那到處都是人的地方,行人間的神色和行為舉止,也和別的地方的人不一樣。
特別是現在,新皇剛剛登基,百廢待新的情況下,老皇帝要入土為安,有很多的他國王子和使臣,都聚集在京城。
先參加新皇的登基儀式,再等著參加老皇帝的葬禮。
現在,新皇的登基儀式已經過去了幾日了。
老皇帝的葬禮卻還沒有完成。
新皇為了祈福,大赦天下。
不過,京城裡的家家戶戶,門口都掛上了白布,是不是自願為老皇帝戴孝,那就不知道了。
有的家門口掛白布,臉上卻是有隱隱約約的笑意,有的家,卻是人人都哭喪著臉。
吳華榮指著路過的左邊那家硃紅色的大門,說:「這家,原本是太子太傅之家,原太子出逃后,太子太傅被劃為原太子一黨。新皇仁慈,只誅殺了太子太傅一人,家屬赦免。」
又指著右邊不遠處的到處都煥然一新的一家,說:「那一家,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可是一路跟著新皇進京,有從龍之功,現在升為兵部侍郎了。所以,一家人才那麼喜笑顏開的。」
升官發財,其實是值得高興的事。
也難怪這一家人那麼的高興。
嚴孜青,徐天姣和杜平川冷眼看著,吳華榮低聲解說著。
過了大半日,穿過了無數的大街小巷,最後,停在了一處略偏辟的住所前。
這住所,看著地方是略偏辟,可是那建築,卻是豪華的。
門廳也廣大。
門頭上書寫著:「赦造安國公主府」。
安國公主,那是十二公主趙熏的封號。
吳華榮說:「你們稍等一下,我進去通報一下。」
不一會兒的功夫,沈久祥就迎了出來。
給杜平川見了禮。
瞟眼看到杜平川身邊的兩人,詫異的問:「杜大夫,這兩人是您的......」
杜平川笑著回答:「你猜猜,這兩人是誰?」
沈久祥的眼,仔細的瞟過,突然高興的大叫起來,眼裡都是亮晶晶的光芒,「原本是你兩位!」目光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門外,低聲說,「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快隨我進裡面去說吧。」
沈久祥領著三人,一路穿花過柳,路上的景色,真的是美輪美奐,那勾欄玉闕,水榭廳廊,都精美異常,花草樹木假山,位置都是算計好了的。
這處宅院,真的不是一般的精美。
想必老皇帝在世的時候,對趙熏,還是不錯的。
嚴孜青笑道:「久祥,公主府就是公主府。這份精美大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杜平川還好,徐天姣是高興的看著這精美的院子,要不是嚴孜青拉著她,她可能就恨不得撲過去採下一束花來。
那花草,實在的太美麗了。
沈久祥卻是苦笑,那笑容里,又帶著點點解脫,清淡的說:「你們再來晚點,就看不到這樣的景色了。原本老皇帝對熏兒有愧疚,這公主府,建的還是很精美的,就比六公主的公主府略差一點兒。」
這略差一點兒,是因為六公主府里有一池天然的溫泉,十二公主府沒有。
只是這再晚一點兒就看不到了,是什麼意思呢?
沈久祥說:「熏兒進宮了,就是去提這件事的。一字並肩王不是還沒有住所么,熏兒想把這處住所獻出去。」
嚴孜青仔細觀察沈久祥,卻沒有發現他的臉上有什麼不舍的表臉,反而是很輕鬆的樣子。
想必這段時間,也是受到了排擠了。
這獻出宅子的主意,肯定是沈久祥出的,不一定是個壞主意。
只是,趙熏一向強勢,她能同意嗎?
徐天姣是一臉的惋惜。
嚴孜青把這疑惑問出了口。
沈久祥就說:「現在,新皇對熏兒可不怎麼滿意,但是也沒有刻意打壓,誰知道以後新皇會不會突然想起熏兒沒有幫助他登基的事兒來。而且......」
沈久祥靠近嚴孜青的耳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而且,我發現,一字並肩王和新皇之間,早晚得出事,我們遠離一點兒,也不是壞事。」
嚴孜青說:「那你們打算住哪兒呢?」
沈久祥皺著眉頭,說:「現在還不知道,熏兒在京城靠近郊外的地方,有一處莊子,我們先到那裡住一段時間,再說吧。」
嚴孜青想了想,說:「昔日公主在定軍山的時候,曾經聽她說過,她母親留下來一些鋪子,在臨安城,不如,你們到臨安城定居吧,等我回去,就相看宅子。」
沈久祥嘆口氣,說:「我也提議過,只是熏兒說那裡太遠了,暫時先住在莊子上再說吧。」
趙熏不願意離開從小長大的地方,也是情有可原。
嚴孜青不說話了。
這時,已經是來到了待客廳。
公主府的待客廳,也是異常的寬大,屋頂是琉璃瓦,紅漆的柱子,地上是平整的大理石塊。四面都是屏風,屏風上精美的古畫。
周邊的花花草草,也都是名貴植物。
流水的侍女僕人,服侍得異常的周到。
沈久祥叫道一位侍女,說:「去看看公主回來了沒有,回來了就告訴她家裡來了貴客。」
侍女答應著,施禮過後,才出去了。
這裡,幾人在說著閑話。
半個時辰后,那個侍女回來,稟報說:「稟駙馬,公主從宮裡傳了話出來,說是皇后留了飯,要晚點回來,請駙馬招待貴客。」
沈久祥揮手,侍女下去了。
杜平川這時開口,說:「皇后留飯,可是有什麼不妥嗎?」
沈久祥笑著說:「沒有什麼不妥,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帝后感情似乎不怎麼和睦,皇后留下熏兒,也就是想讓熏兒在新皇面前幫著說說話,其實,熏兒也說不上話的。」
嚴孜青好奇的問:「皇后是何人?」
沈久祥說:「皇后是大宋百年旺族王家的女兒,也就是太后的內侄女。現如今,新皇只有一后一妃兩嬪。王皇后是登基的那日冊封的,一同進門的還有良妃,是兵部侍郎李萬念的獨女,兩嬪其中一位是新皇曾經的侍女,名如煙。另一位是太后賜下的。」
眼色瞟過徐天姣,低聲說:「那位受寵的良妃,我見過,很像......嫂子。」
嚴孜青也是臉色發暗,像徐天姣嗎?
這趙勝,做了皇帝了,還不死心。
嚴孜青想了想,皺著眉頭問:「良妃娘娘,很受寵愛嗎?」
沈久祥點頭,說:「自帝后大婚,新帝見到良妃后,就專寵良妃了,偶爾也會去看望煙嬪。皇後娘娘的中宮,只除了大婚的那一日,新帝是再也沒有進過中宮了。」
杜平川凝重著臉色,說:「太后也不管嗎?」
沈久祥說:「現在的新帝,可不是在太後身邊長大的。太后管不了,據說,太后降壓讓新帝娶皇后的時候,新帝就說過,皇后的位置可以給,但是他的寵愛卻是自由的。」
杜平川淡笑不語了。
這皇家的事,那是不能用常理來看待的。
而徐天姣,一點兒都沒有身在其中的自覺,她的主意力,停留在那製作精美的點心上,趁著他們說話的功夫,她面前的那些點心,已經是空了。
正伸手去那略遠處的點心。發現人們的眼光都看著她,不由得尷尬一笑,不自在的說:「是我吃得太多了嗎?可是我餓了。」
沈久祥自責的說,「都怪我,光顧著說話了,忘了吩咐上膳食了。」
吩咐僕從道:「上膳食吧。」
外面有人答應著。
很快,就上了膳食來。
這一桌的膳食,也是精美異常,飛禽走獸,山珍海味都有。
徐天姣看著這香氣四溢的膳食,雙眼放光不說,還小聲的對嚴孜青說:「早知道飯菜那麼豐盛,我就不吃那些點心了。」
嚴孜青哭笑不得,伸手摸摸徐天姣的頭,笑著對沈久沈說:「嬌嬌要是吃成一個小胖豬,那可都得怪你啊,久祥。」
沈久祥也笑著說:「今日是貴客臨門的第一日,當然得按照標準來,不過以後就隨意了,想吃也吃不到這麼豐盛了。」
徐天姣一愣,就拿著筷子,準備夾菜了。
沈久祥和杜平川看著,也是替嚴孜青擔心,暗暗嘆一口氣,沈久祥說:「嚴大哥,嫂子這樣子,可何時能記起來往事?」
嚴孜青瞥一眼杜平川,笑著說:「嬌嬌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反正病好了就行,記憶什麼的,時間一久,我自己都記不住了。」
杜平川橫了一眼沈久祥,就笑了笑,說:「師侄女現在健健康康的,除了記憶得看契機外,別的那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這話,說得沈久祥做樣咳了咳,不自在的說:「吃飯,喝酒,這些事,等吃完過完再說吧。」
徐天姣別的都不關心,一聽見說吃飯,那一雙筷子,就歡快的伸了出去。
只是,桌子上的美食太多,都不知道夾什麼好了。
那麼猶豫了一會兒的功夫,再看面前的飯碗時,卻看見裡面的菜,都快堆成了山了。
用筷子撥弄幾下,發現都是愛吃的,立馬又開心的笑起來,再不去糾結,低頭開始吃起來。
沈久祥和杜平川對視一眼,兩人都是淡淡的笑著,就好像沒有看見儘管徐天姣不停的吃,那碗里堆成小山一樣的菜卻在不停的補充,一點兒也不少一樣。
沈久祥舉著杯子,說:「來,我們喝一杯吧,這是從西域來的葡萄紅酒,味道淡了點,不過京城裡的人都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