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夜探皇宮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最後吃完,酒菜都撤了下去,天黑下來,月華初上了。
只是,一直就不見趙熏回來。
沈久祥派了幾次人去打聽,皇宮森嚴,現在還關閉了宮門,更加打聽不到任何消息了。
這時的沈久祥也著了急,來來回回走動了數次之後,終於是一狠心,吩咐人說:「去叫管家來。」
管家很快就來了,一路小跑著站定在沈久祥的面前,問:「駙馬爺,您叫小的?」
沈久祥沉凝了一下,說:「去庫房裡取百金來。」
想了想,還是說:「我們一起去吧。」
沈久祥取了這百金,繞到府里的一處偏辟的地方,一座小樓掩在樹林花海里。
舉手敲門,很快,門就開了,沈久祥看看四處無人,閃身進去了。
不過,很快,他就出來了。
依舊是四處看看,確定沒有人後,才從小屋裡走了出來,那手裡的百金,已經是不見了。
等轉過彎,繞過前院的亭子,看到嚴孜青站在月華下,披著一身清輝,淡然問道:「久祥,公主還沒有回來嗎?」
沈久祥的眉頭緊鎖,臉色也是異常的沉重,說:「熏兒她每次入宮,天黑前都會回來的,這次卻留宿在宮裡,連個消息都沒有往外送,我怕出現什麼意外。」
嚴孜青想了想,說:「要不,我進去看看?」
對於皇宮,嚴孜青也很熟的,而且武藝高強,小心謹慎一點兒,未必不能找到趙熏。
沈久祥的眼裡透出來晶亮的光來來,眼裡有希翼,只是還沒有開口說話。
嚴孜青就擺手,說:「不能帶上你,我一人來去,倒沒有大問題,就算是被發現了,也能脫身。可是不能帶上你。」
帶上不會武功的沈久祥,那真的是個拖累,要是被發現了,沈久祥這張宮人們都熟悉的臉,可就跑不掉了。
沈久祥自嘲的一笑,也就不再堅持,只是說:「我剛剛請了個江湖上的人,幫我進去打探消息,大哥要是遇上他,可記得手下留情啊。」
嚴孜青一笑,說:「那你就等著吧。」
等換上黑色的夜行衣,嚴孜青還仔細的易容過了,現在的一張臉,蠟黃如大病初癒,眼睛好似也變小了,嘴巴也變小了,鼻子卻大。
反正這樣子,和嚴孜青的平時模樣,相差已經是太遠了。
就連那身形,看著也高瘦了很多。
沈久祥連聲說:「大哥,你這樣子,和平常完全不一樣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嚴孜青神秘的一笑,說:「我找人學的,你要是喜歡,也可以教你的。」
走近了仔細看,也看不出來什麼破綻,要不是特別熟悉,走在大路上的話,那是真的認不出來人。
沈久祥說:「好,回來教我。」
嚴孜青就當著沈久祥的面,再在臉上綁上黑色的面巾,幾個跳躍,就已經是站在了公主府的城牆上了。
沈久祥定定的看了瞬,帶著羨慕的眼神,也不進房間里去,就在庭院里坐了下來。
有眼尖的僕人看見了,帶來一件外衣,給沈久祥披上。
卻說嚴孜青,如翻飛的一隻鳥一樣,輕盈的身子,趁著天黑,翩躚在皇宮的暗處,小心的避開那些明裡或者暗裡的侍衛,巡查的人。
其實,嚴孜青頭幾年前來過皇宮,對皇宮還算熟悉,七拐八彎之下,很快就來到了皇后所在的中宮。
趴在屋頂上揭開一片瓦一看,正對著皇后的寢宮。
那華麗房間的寬大床上,卻是有兩個人影躺在床上,相擁而眠。
嚴孜青暗自奇怪,不是說新帝不待見新皇后嗎,怎麼今晚卻是睡在這裡的?想不通的嚴孜青,想看得仔細一點兒,卻發現,在昏黃的夜燈下,實在是看不清楚。
只好無奈的放棄了。
把瓦片蓋回原地,來到良妃居住的鐘翠宮時,頓時就是一愣。
現在的鐘翠宮,鴉雀無聲,卻燈火通明,在暗夜裡,發著耀眼的光。
而且,這裡的守衛,比皇后的中宮要森嚴得多。
那一排排的禁衛軍,舉著火把,繞著鍾翠宮圍著了三個大圈。
這還是明面上的,暗地裡,還不知道有多少禁衛軍呢。
嚴孜青暗自恥笑,趙勝就算是當了皇帝,怕也是不安心的,不然,也不會就連睡個覺,也要這樣森嚴的守衛。
嚴孜青退開幾步,藏身在假山後面,時刻盯著鍾翠宮的大門,侍機而動。
不一會兒,鍾翠宮裡就走出來了一排宮人,端著洗漱等物,施施然的走過假山。
當最後一位宮人路過假山旁邊的時候,突然,黑暗裡伸出來一雙大手,快速而又謹慎的一隻手捂著宮人的嘴,一隻手托著腰部一舉高。
就無聲無息的被拉到了假山後面,連一點兒異動都沒有,前面的宮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嚴孜青望一眼那遠處的禁衛軍,還是不放心,又挾持著這位宮人走到遠處的偏辟處。
才冷著聲音小聲說:「我就問幾個問題,就放開你,你不要喊叫,明白嗎?」
宮人停止了掙扎,不住的點頭。
嚴孜青這才放開了宮人,捏著太監一樣尖細的嗓音,問:「今夜皇上是歇息在鍾翠宮么?」
宮人明顯是一愣,想不到這挾持自己的是一位太監,不過,也不敢多打量嚴孜青,低著頭回答到:「是的,自良妃娘娘入宮后,皇上就一直住在鍾翠宮。」
那皇后的大床上,是什麼人?
嚴孜青再問:「今日入宮的安國公主去哪裡了?」
宮女說:「不知道。」
話落,面前赫然出現了一把匕首,抵在那宮人一張如花似玉的臉上,那近在咫尺的眼裡,儘是寒光。
宮人嚇一大跳,慌亂中,一下子就跌在了草地上,聲音也不自覺的尖利起來:「饒命!奴婢是真的的不知道!但是奴婢知道有一個人知道。」
嚴孜青依舊是太監的嗓子,問:「誰知道?」
宮人立馬說:「煙嬪娘娘肯定知道,皇上很多事情都交給煙嬪娘娘去干。」
煙嬪就是以前的如煙,如煙一直就是趙勝得力而且忠心的屬下,她能得到趙勝的重用和信任,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只是,嚴孜青不能去找她。
因為如煙有武功在身,在守衛森嚴的皇宮,嚴孜青不能保證在沒有被發現的情況下,能讓她把事情說出來。
宮人看嚴孜青臉色難看,馬上又說:「還有一人,可能也知道。」
嚴孜青冷眼一瞪,說:「說清楚點!」
宮人再不敢拖拉,說:「就是剛剛過去的那一隊宮人中帶頭的那位宮女,原本是與皇上身邊最得力的侍衛有私情,或許會那侍衛會告訴她,這個奴婢不敢保證。」
嚴孜青想想,還是說:「你去引開她!」
當之前那隊宮女再回來的時候,這宮人就站在假山旁邊輕聲的叫當頭的宮人,「十月姐姐,你來一下。」
當頭的十月,皺起了眉頭,低聲吩咐了身邊人幾句,還是走過了假山來,低聲訓到:「千意,你這小妮子,又偷懶!當心我告訴了娘娘,可有你的苦頭吃!」
千意討好的說:「我知道十月姐姐最是心善,是不會告訴娘娘的,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月事來了,不敢污了娘娘的眼。」
十月就說:「月事來了不知道回去處理嗎?待在這裡幹什麼?」
千意討好的拉著十月的手,說:「好姐姐,我害怕,不敢一個人回去。你陪我回去一下,行不行?這是上次娘娘賞我的首飾,就給姐姐吧。」
十月好似被說動了,說:「好吧。不過這點翠的首飾,可也難得,娘娘也真是大方,給了你。那我就不客氣了。」
兩人就著朦朧的月光,一前一後走在陰森森的宮裡,一邊說著話仗膽,只是好一會兒都沒有聽見千意說話,十月驚慌的回頭,身後,哪裡還有千月?
只有一個高瘦的黑影。
十月張開就想尖叫。
只是那嘴,馬上就被捂著了。
很快就被拉到了偏辟的地方。
被匕首抵著脖子,一句話都不敢說。
依舊是那尖細的太監聲音,問:「皇上為什麼要招安國公主進宮來?」
十月倒豆子一樣,立刻就說:「安國公主是自己進宮來的,說要獻上公主府,皇上同意了,再以皇后留飯為由,把安國公主帶到煙嬪的如意宮,軟禁起來了,皇上想要公主休了駙馬,公主不肯。」
休了駙馬......
這是什麼情況?
嚴孜青問:「你說的是真的假的?」
十月似乎是很害怕,說:「都是真的,皇上身邊的近身侍衛給奴婢說的,決定沒有假。只求大爺看在奴婢說了真話的份上,放奴婢一條生路吧。」
嚴孜青疑惑的說:「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公主休了駙馬?」
十月說:「奴婢聽說,皇上想讓駙馬去做什麼事,駙馬推辭不去,皇上就不高興了,就想要安國公主休了駙馬。」
嚴孜青再問:「要駙馬去做什麼事?」
十月說:「這個,奴婢真的不知道了。」
嚴孜青想想,慢慢的繞過十月的身後,突然一個手刀,劈在十月後頸上,十月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就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嚴孜青想了想,還是打算先去如意宮看看再說。
接著黑暗,一路小心的躲開巡查的人,倒是很輕鬆的就來到了如意宮。
只是這如意宮的守衛,也不少,竟然比中宮皇后那裡還人多。嚴孜青暗道趙勝真的不拿皇后當一回事的。
連一個小小的嬪位,都比皇后要重要的多。
難怪人人都在傳,帝后不睦。
也難怪皇后難以安心了,現在宮裡就這麼幾個女人,還分不到一點兒寵愛,等以後入宮的女子多了,那就更難得到寵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