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不是人

矮胖子露出猙獰的面孔向歪歪撲過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手裡水靈珠，無比地貪婪。

歪歪輕盈地閃開，矮胖子整個趴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從地上爬起來，他的眼都紅了：「可惡的小賤人，給我！」

歪歪又一閃，他再次撲空，趴在金山上，金銀珠寶紛紛下滑，嘩啦啦地響，響聲悅耳。

他還沒來得及站起身，便覺得一個冰冷的東西抵在了自己的咽喉，垂眼一看，嚇的魂兒都沒了：「女俠，女俠饒命。」

歪歪覺得好笑：「剛才還叫我賤人，怎麼才一會兒又改口叫女俠了，你這嘴上跟抹了油似的，沒個準兒呀。」

矮胖子滿臉堆著討好的笑容：「女俠，你別跟我一般見識。」

歪歪把水靈珠重新收進懷中，勾唇：「既然你知道錯了，我可以原諒你。但是——你要把你的那顆珠子給我。」

矮胖子一下子驚了：「那，那顆珠子可是我的寶貝，不能給你呀。」

「真的不給？」歪歪把劍往下壓了一分，鋒利的劍刃登時就劃破了矮胖子油膩的肌膚。

「疼疼疼，我給，給還不行嗎？女俠饒命。」矮胖子還是挺識相的。

歪歪伸出手：「趕緊拿來吧，女俠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好，女俠隨我來。」

矮胖子領著歪歪往前走，歪歪緊隨其後，劍始終架在他的脖頸上。矮胖子忍不住看了一眼劍身，被那淡淡的流光所吸引：「這劍也是個寶物吧。」

「看來你還挺識貨的。告訴你，這劍可是上古神品，專門用來驅魔降妖的，非常有靈性。」歪歪忍不住誇起龍吟劍來。

矮胖子一雙晶亮亮的眼閃動著狡黠的光，他指著前面的牆，說道：「珠子就在密室里。」

「你對這裡還挺熟，難道你不是來偷盜的？」歪歪問詢。

矮胖子搖頭：「我打小在這宮裡長大的，這裡是我的家。」

歪歪上下打量著他：「你是王子嗎？嗯，年紀這麼大，應該不是。」

矮胖子走到牆邊，掀起牆上的古畫來，然後手在牆上一按，咔啦啦，牆開始轉動起來，現出一條漆黑的通道。矮胖子當先走進去，歪歪邊探看著裡面的情況，邊跟著他往前走。

突然，矮胖子猛回頭，抬起小短腿一腳踢在歪歪腿上，然後在她的腳踝一勾。歪歪猝不及防，摔倒在地。矮胖子一把奪過龍吟劍，閃進牆壁。整個動作非常之靈活。

歪歪剛站起，牆壁就轟然合上了。

「他剛才按的是哪裡來著？」歪歪試著找開關，在牆上胡亂按了一通之後，什麼也沒發生，「哼，以為一面牆就能擋得住我嗎？」

凝神聚氣，迅猛地揮出掌，掌風在牆壁上迸裂，碎石翻飛。

矮胖子聽到動靜，嚇的回過頭，眼中映著歪歪狂傲的身姿，不自覺哆嗦成一團：「你到底是不是人，怎麼一個看起來弱小的女子，竟能轟開牆壁。」

「我不是人。」歪歪向他走過去，一腳踢在他腿上，然後再他的腳踝一勾，如法炮製，拿回了龍吟劍，再度抵住他的脖子：「我的耐心已經被你給耗盡了，快把珠子拿過來，否則，我就割斷你的喉嚨。」

「你，你敢，我可是烏國國王。」矮胖子咋咋呼呼地吼道。

他本以為報出自己的身份后，能嚇住對方，誰知對方面無表情，反而雲淡風輕地道：「那又如何？」

「你，你若殺了我，絕走不出這王宮。」

歪歪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想把那擾人的聲音給趕出去：「趕緊吧，別廢話了。」

「你為什麼不害怕。」

「我有什麼好怕的，這幾國的國王我都見過，也不差你這一個。」

「你到底是誰？」

「快點把珠子拿給我。」歪歪一字一頓地道，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烏王感覺到了一陣鑽心的疼，忙道：「這就去拿，你別殺我。」

他領著歪歪盤旋王上，到了珍寶閣的第三層。偌大的空間，只中央有座石台，石台之上擺著個白玉托，托上放著一顆光華旖旎的青色珠子。

歪歪看呆了，徑直走過去，將珠子握在手中，感受著那溫潤祥和的觸感。

烏王趁著這個機會，跑到窗戶邊，猛地推開窗子，聲嘶力竭地大喊：「快來人呀，有刺客。」

歪歪看著他發顫的背影，笑了：「這是知道我該走了，幫我開窗嗎？」她走到他身旁，在他背上一拍，「謝了。」說完這句話，身姿輕盈地一騰，如飛鳥般翔於天空，眨眼間就再看不見蹤跡。

侍衛們聽到呼叫，急匆匆跑了過來，只在珍寶閣下頭張望，不敢進去。

「王上，您沒事吧。」

烏王腳下多了一灘濕潤：「妖怪呀！」

*

歪歪滿載而歸，腳步都變得輕快了。她掂量了掂量懷中的寶貝，本來想直接去找龍七他們，離開這裡。可一轉念，不知這次離開，何時才能再見到大鬍子和玲花。不如去見他們一面，告個別，再給他們些錢財，當作玲花的新婚賀禮，也好讓他們以後不用老是辛苦地在雪山遊走。

主意已定，歪歪開始找尋福悅客棧。

天漸漸黑了下來，華燈初上。

邊走邊打聽，歪歪找到了福悅客棧。站在門口，看著地上的狼藉，她定了一瞬，才走進去。一進去，更是不得了，客棧里的桌椅板凳全讓人給砸了，店小二也被打了，鼻青臉腫地倒在牆角。

歪歪向他走過去，蹲下身來將他拍醒，他睜開眼嚇了一跳，整個身體往後縮：「饒命！」

「你看清楚，我又不是打你的人。」

店小二的兩頰腫起來，將眼睛擠成了一條縫：「是，是嗎？聽聲音你像個女子。」

「什麼叫像，本來就是好不好。你眼神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了嗎？」歪歪微嗔。

店小二點頭：「他們下手太重了，到現在我耳朵還嗡嗡響呢。」

「他們？誰們？」

店小二聽不見歪歪的話，自顧自地繼續道：「他們要找住在我們這裡的兩個客人麻煩，問我那兩個客人住在哪個房間，我不告訴他們，他們就開始砸店，打我。」

「他們是誰？還有，你們這裡有沒有住著一個大鬍子和一個姑娘！」歪歪見他滔滔不絕，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不由提高了聲音。

店小二猛地推開她：「你還說你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歪歪悶氣，從地上站起：「我真的不是。」

「那你們為什麼都在找同樣的人。」

「他們也在找大鬍子和玲花？」歪歪揪住了店小二的衣襟。

店小二怕歸怕，但還是有股子氣節在的：「我，我不會告訴你他們的房間的。」說著語氣又低了下去，「而且告訴你也沒有了，他們已經被那群無恥之徒帶走了。」

歪歪一怔，鬆開了他，幫他把衣襟撫平，露出了讚賞的目光來：「沒想到你年紀不大，還挺有原則的。」

「我們開門做生意，怎能出賣客人。」

歪歪從懷裡摸出一錠金來，塞進他手中：「你只要告訴我是誰砸了你的店就行了。」

店小二舉起手，眼縫仔仔細細地瞅：「金，金子？您是財神爺嗎？」

歪歪點了點頭：「或者你可以叫我活菩薩。」

店小二忙跪了下來：「活菩薩，是昆達砸了我們的店。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去找他了，你小姑娘家家的，非讓那群歹人給弄死不可。他們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乾的都是殺人越貨的勾當。」

「昆達？這名字怎麼有些耳熟呢。」歪歪側著腦袋想了一陣，忽然光芒一閃，「不就是那個跟我叩頭求饒的傢伙嘛。」

「叩頭求饒？姑娘，你這病的不輕呀，趕緊找郎中看看去吧，看看腦子有沒有壞掉。」

歪歪拍了拍他的肩：「你才應該趕緊去看看，你這張臉腫的跟豬頭似的，太嚇人了。」

說完，歪歪走出了店門。

店小二還在喊：「姑娘，你千萬別去呀，他們可都殺人不眨眼啊！姑娘！」

歪歪把店小二的呼喊拋在腦後，在街上逢人就問：「有沒有看見昆達。」

通過各種回答的指引，以及遭受了無數訝異的目光之後，歪歪到了城郊的一片荒地。

荒地上零零星星種著幾棵樹，還有幾座墳頭。

「這昆達還真是會挑地方。陰陰森森的，我喜歡。」

歪歪話音未落，突然不知從那裡躥出一個人來，不是旁人，正是昆達：「可算把你給盼來了。」

他手上舉著火把，映照著他的一張猙獰的臉慘慘可怖。

大鬍子的聲音響起：「歪歪，我們在這兒。」

聽聲音應該在不遠處。

歪歪平淡地看著他：「快把大鬍子和玲花交還給我，我就大發慈悲饒了你這條小命。」

昆達覺得奇怪：「月黑風高，你個小女子到了這鬼氣森森的荒郊，不覺得害怕嗎？」

「為什麼害怕？回這種地方就像回家一樣，非常地溫馨。」

「溫——馨？你到底是人是鬼。」昆達又開始犯哆嗦了。連這種地方都不怕，這哪是尋常女子。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歪歪輕輕一哼。

「那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昆達的聲音在顫抖。